战贫手记:尖刀出鞘斩荆棘 四十六、互动交流
付品江一行沿着云梦溪顺流而下,云峰回和吴玉珊则一路采摘蓼叶。三个客人也摘了几片露水都没干的蓼叶,闻一闻,有一股粽子的香味儿,沁人心脾。
云梦溪的水流湍急,在岩壁上开凿出一条河道,欢快的溪水像一条调皮的绸缎,在岩壁上舞动,溅起朵朵浪花。
隔一段距离会有一个水潭,潭水碧绿,清澈见底,潭中间或点缀着奇形怪状的巨石。
伴随着人的到来,潭水里发出扑通扑通的欢叫,溅起朵朵浪花,原来是栖息在岩上的石蛙跳入了潭中。
潭中还有成串的土鱼,小如绣花针,云梦村的人将它们称作千年花,因为据说就是长一千年也不会变大。村民们喜欢捧一捧溪水,和着这千年花一起喝进肚里,传说这样可以长寿。
在付品江的示范下,柯文哲跟张雪明也捧了一条喝下肚去。这水可真凉,云梦山就像个天然的大冰箱。一捧水下肚,整个人一个凛冽,顿时精神百倍,真是透心凉。
张雪明倒显得有些兴奋,自言自语的道:“这溪水甘甜可口,没有一丁点儿污染,不做矿泉水简直是可惜了!”
“张总,您有这个想法真是太令我激动了!我的计划也是取云梦溪之水,生产矿泉水,除了直接卖给景区游客,还可以外销。同时,咱们的工厂也是一道美景。”
“建矿泉水厂,前期的论证应该比较复杂,我看还是慎重为好。不过,这水质就算矿物质含量达不到生产矿泉水,也一定可以生产山泉饮用水!”
“另外,我还要给您介绍一下,从牛池峰到刘家台,云梦溪主要是绝壁瀑布和石潭,沿溪可以修游步道,一直修到刘家台。从刘家台开始一直到窝坑子大概3.5公里,云梦溪的溪流开始变缓,再没有大的瀑布,但整个落差依然达五百多米,刘家台完全可以作为漂流的起点。”
“这个也要经过科学论证,才知道是否可行。”
二人交流着,不知不觉已经沿溪走了一公里。云峰回和吴玉珊便和大家告别,沿着蓼竹密集的路而去。付品江他们继续延溪下了两公里,便是一处十七八米高的石壁,溪水就这么悬挂着飞奔而下。
站在绝壁上往下望,是一个方圆五百米的水潭,名唤蝴蝶潭,潭水碧绿,边缘处清澈见底,瀑布注入的地方则如滚烫的开水,欢腾着,深不可测。
潭里间或有一些礁石露出半个脑袋,布满青苔。潭的四周,主要植被是茂密低矮的水竹,其间点缀着一些参天的梭罗树和楠树。
水潭就像一只茶碗,水流沿着碗口溢出,顺着斜坡形的石壁又分散注入到由石头自然分割的三个小水潭,然后汇入宽阔的河道,流经一片开阔的坝子,便是刘家台。
刘家台的三座小山丘周边,雾还没有完全散去,像是给山们围着围巾。此刻正是早饭时间,家家户户瓦屋顶上荡漾着青烟。
而更远处的山脊郁郁葱葱,分明就是马背上的鬃毛。
这一切就像是一幅水墨画,柯文哲忍不住架起相机,一口气拍下一百多个镜头。
付品江等三人则被传染了一样,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拍起照来。
此处沿溪而下没有路,付品江带着大家,从山上绕了差不多一公里,才下到了刘家台。站在刘家台仰视,只见云梦溪将石壁分割成两部分,翠竹的碧绿与石灰岩的花白交相辉映,像极了蝴蝶的两个翅膀,当地人都将此唤作蝴蝶岩。众人再度被这绝美之景吸引,纷纷用镜头记录。
云梦溪从刘家台的东部蜿蜒而过。此处的溪水明显浑浊了不少,河道里漂浮着大量白色垃圾,水草的颜色也是暗黑色的。
以往在刘家台沿溪走过几次,付品江已经觉得云梦溪够脏的了,但今天的场景还是让他有一种刺眼的感觉。
刘家台东部人户尤为密集,生活污水直排,还有化肥农药,还有白色垃圾,对云梦溪的污染简直到了不得不着手治理的程度了!
“老张,这里建个水上乐园应该还不错!”柯文哲一边拍照一边很随意的说。
“如果是我来开发,就把溪边的居民全部迁走,这一片也许可以考虑建个小型湿地公园什么的。”张雪明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付品江见机接过话茬道:“刘家台这一片是云梦山腹地,我统计了一下,云梦溪沿岸二百米范围内有四十七户,要将这四十多户全部迁移,工程量太大了,原址翻建更切合实际。我的想法是,可以在这里对民房进行原址翻建,保持外观的原始状态,对内部设施进行现代化装修改造,以大力发展民宿和农家乐。”
“对于一些边远分散的农户,可以搬迁到刘家台一带,既可以节约道路、饮水工程建设成本,也可以增加刘家台的人气。同时,我们还可以在这一片建生态观光农业园,种点儿黄连,发展有机农业,既能确保物产自给自足,又还可以有富余产品销售。”
“说到云梦山的黄连,曾经也是远近闻名,品质绝对是上乘。那么,我们首要的任务是完善排污管道设施,或者考虑建一些人工湿地,以便妥善处理生活污水。”
张雪明很坦诚的说:“但从景区管理和生态环保的角度来看,恐怕搬迁是更优的方案。这一片必须整体开发,投资能否赚钱,关键就看如何科学经营。”
张雪明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必须要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靠老百姓自己小打小闹,企业注定就没有利润,没有利润谁来投资?即便来投资,也面临着极大亏损风险,企业跨了,产业发展就成了无源之水。对了,矿泉水厂也可考虑建在这里,同时还可以布局一个小型农产品加工厂。”
“如果老百姓没有实现利益最大化,我们搞旅游开发就失去了意义,我觉得企业还是应该尽可能的让利于民。”付品江道,“当然,办企业的目的是盈利,如果企业自身都无法盈利,还让它来让利于民,那也纯属扯淡。我想,也许我们可以考虑让村民以资产入股,转变为企业的股民和员工。”
“你的想法是理想化的,让农民变股民,农民便会想方设法参与企业管理和决策,企业则极有可能乱套。而让农民变员工后,管理难度和工作能力则是极大的挑战。”张雪明道。
“张总说得不无道理,但我想只要有规范的制度,只要有得力的团队,让村集体和农民有序参股、有序参与管理,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付品江道,“我们也可以尝试成立合作社,以合作社的形式与开发企业合作啊。”
“我说老张啊,品江啊,这考察还没结束,你们就开始讨价还价,进展可真令人兴奋啊!”柯文哲调侃着,“我这个媒人心里可是美滋滋的啊!”
付品江笑着道:“您三位到我们云梦山来考察,是我们云梦山的福气!我刚才谈了一些自己的理解,都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在张总面前实在是班门弄斧,让您三位见笑了!不过,我也不习惯藏着掖着,如果张总对开发的事情感兴趣,这些事情迟早有一天会摆上谈判桌的。”
“开诚布公,是合作共赢的前提嘛!”张雪明也笑着道。
不知不觉中,一行人登上了中间那座小山。山上大量的松树,大的有碗口粗,小的有拇指粗。林间全是一丈来高的野茶。
付品江走访时得知,四十多年前,这三座小山被开垦成梯田,种过晚稻,后来改旱种玉米,后来又改成茶园,二十年前退耕还林,村集体栽上了这一片松树。这三座小山总共大概一百五十亩的山林,是云梦村仅有的集体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