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贫手记:尖刀出鞘斩荆棘 六十六、袒露心声
付品江帮吴国章将杯中倒满酒,自己也是一饮而尽,接着说:“吴三叔,我知道,能够提出反对意见的人,都是最深谋远虑最难能可贵的!我这个人目光有些短浅,言语也比较急躁,还请您多多谅解!”
“小伙子,我听你先前打电话,语气不太好,怎么?跟家里人吵架了?”吴国章转移话题问道。
付品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缓缓道:“吴三叔,前不久我刚刚离了婚,然后我前妻又结了婚。我也是刚知道这个结果的。”
吴国章显得有些惊讶,沉默了一小会儿,才缓缓道:“年轻人,感情的事,我确实没有发言权,我的情况你也知道。”
“我原本以为婚姻这个事,一切随缘。”付品江接过话头道,“此前也有人给我说过破甑不顾的典故,但真要完全放下,还真是如抽丝剥茧一般痛苦。”
“那先前电话那头是你父亲吧?”吴国章关切地问。
“可不是嘛!我父亲打电话给我,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是老家的一个什么远房亲戚,他的心思我知道,看到我前妻结婚了,心里又气又急。可我现在哪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付品江抱怨道。
“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你对开始新的感情明显含有强烈的抵触情绪,完全是因为你还没有放下你的前妻,或者说你直到现在依然不愿直面这段失败的婚姻。”吴国章将杯中酒喝了一口,拍了拍付品江的肩膀。
“您简直是太了解我了!”付品江有些感动,大声道,“就在这之前,我还在幻想和她重归于好,你说好笑不好笑!”
吴国章继续分析道:“人生在世,最痛苦的事情便是放不下。《红楼梦》里说得好哇,世人都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毕竟你我都是凡人,放不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也不必太过强求自己放下。放不下,说明你用情很深,这也未必就不好。”
“但我是真的太需要放下了啊!”付品江一脸苦逼,“这种感觉真的是太不好受了!”
“很多事情,都只是缺少一个机缘,也许你觉得一辈子都无法放下的东西,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会霍然放下。你比方说,我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还会用上手机这种高科技的玩意儿!”吴国章道。
“哎!您说得有道理,凡人在世,总免不了这些世俗之苦,随他去吧!”付品江叹息着又饮下一杯酒,不知怎么回事,一谈到婚姻这个话题,付品江就有一种借酒浇愁愁更愁的味道。
“我虽未体验过男女之爱,但却也见过很多例子,失败的婚姻对男性的影响总归是小于女性。你们没有孩子吧?”吴国章追问道。
“没有。实不相瞒,我们结婚五年,但是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付品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吴国章并没有好奇,而是很平静地说:“叫我来看,你现在的痛苦略有矫情之嫌。你应该庆幸你们没有孩子,失败的婚姻更大程度上只是影响了你和她。如果有孩子,失败的婚姻往往就会毁掉这个孩子,让这个孩子有心理缺陷或性格缺陷,无法更好融入这个社会,这才是最悲哀的。”
“嗯,您说得太对了!”付品江频频点头道。
吴国章接着分析道:“我觉得你也许只是需要发泄,你把这所有的东西都强行压抑在自己心里,短期内看起来没有事,但实际上负面情绪正在不断发酵,最终可能会毁了你自己。”
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似乎自己经历过这些一样。
“我听您的!我再也不去想那些事情了,一切顺其自然,时间是最好的解药!”付品江显得精神倍儿爽,大声拍着胸脯道。
“这样才对嘛!”吴国章也不无欣慰地说。
“吴叔,您仪表堂堂,又博古通今,当真就没有女孩子喜欢您?”付品江说出了自己的好奇。
吴国章又倒了一杯酒,猛地一饮而尽,抬起头,眯缝着眼望向门外的云梦山,叹息一声道:“年少的时候,我们不懂什么叫造化弄人,后来当造化作弄到自己头上,方知个中滋味啊!只有时间才是最好的解药!”
“我就知道您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故事憋在自己心里,时间久了就成了心事。就像您刚才说的,您把这些东西强行压抑在自己心里,最终可能会毁了您自己!如果您觉得我小付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忘年之交,不妨向我吐露一下!”付品江口齿已有一些不清,挽着同样已有七分醉意的吴国章道。
“哈哈哈哈!心中无事,何从说起!年轻人,干杯!”吴国章楞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着,为付品江倒满杯中酒,自己则率先一饮而尽。
付品江也是一饮而尽,坏笑着道:“三叔啊,您看这样行不行,您把您的情史告诉我付品江,我发誓绝对保密!”
“没有!真没有!”吴国章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表情却很复杂。
“我来分析一下,这个女人一定是很精致很干净,顾盼生姿,心思细腻,用现在的话说叫有文艺范儿,对不对?”付品江试探性地问道。
吴国章没有回答,而是将彼此的酒杯再次斟满,缓缓举起来,大声道:“来,将进酒,杯莫停!”
“我猜一定是她倒追的你!”付品江端起酒杯,继续胡乱猜测道,“她人不是云梦山的,因为我在云梦山看了个遍,和您年纪相仿的人,能配得上您的还真没有。”
“喝酒也堵不上你的嘴吗?”吴国章没好气地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付品江也是一饮而尽,有些神情恍惚地道:“三叔,您有没有遇到个这样的夜晚,您明明已经困得不得了,脑袋都要炸掉了,但就是他妈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您想要见到的那个人!您说人这个玩意儿,他怎么地就这么贱?”说着居然自己扇起自己耳光来。
“品江!你这是干什么?”吴国章吓了一跳,慌忙劝住了付品江,“不要自己为难自己!”
“三叔,您说我该怎么办?”付品江哭了起来,而且很伤心,“我就是忘不掉她啊,我感觉我是彻底没救了,您说我这可怎么办啊?”
“我来跟你说说她吧!她是校长的女儿,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酒窝,喜欢穿方格子裙子,蓄着娃娃头。她的学习成绩在班上垫底,那一手字还不如小学生写的,但人不错,我们是同桌。”吴国章神情恍惚,望着莫名的方向,眼里有泪水在打转。
他回过头来,打算在付品江的脸上找共鸣,才发现付品江已醉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