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楼耿慢慢回过神来，闭眼内察一番，过了一会儿才张开眼睛，有些苦涩又有些兴奋地自顾自说道：“我体内的预算之力竟然消耗了快一半！按照刚入二阶的水平来换算的话，刚刚我应该输出了超过100能量点的预算之力……不过最后好像符里的框架被我硬塞得有些满，所以最后泄露了一点点才产生了那个小爆炸。”

    斯破廉这时候没有接话，反而从墙边的书架抽屉中摸索出了一个小盒子。小盒子呈长方状，五面平滑，剩下地一面有一个长方形的凹槽，凹槽旁边还有并列的四个刻了数字的滚轮。

    斯楼耿一眼就认了出来：“舅舅，这是测符仪吗？”

    斯破廉点点头，把盒子放在了桌上，说道：“没错，这是西峰那边最新的便携式测符仪，虽然精准度比不上你们学院里的那些大型测符仪，但胜在检测方便，误差不会超过2点的范围，最高可以测出9999能量点强度的布瑞符，军中很多将领都有随身配备。”

    “西峰不愧是大陆的科学发源之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巧的测符仪呢……”斯楼耿两眼发亮，伸手就想捧起那台测符仪细细观摩一番。

    “先别捣鼓这个，”斯破廉一把拍掉斯楼耿的手，指了指那张还躺在桌面上的布瑞符，说道：“现在把这张符放进这个凹槽里面吧，我们来测一下它是不是真的有黄金布瑞符的能量强度。”

    斯楼耿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小心地捏住布瑞符的一角把它拿了起来，对准测符仪的凹槽之后便轻轻地放了进去。奇妙的是，随着斯楼耿放入布瑞符，整个测符仪便发出了“咯咯”的齿轮转动声，紧接着那四个刻有数字的转轮也开始有条不紊地缓缓转动起来。

    按照划分标准，50到99点能量点强度地布瑞符都属于二阶布瑞符的范畴，其中70点以下的为青铜级二阶布瑞符，90点以下为白银级二阶布瑞符，能量强度能够达到90点以上的话，那就是数量极其少有的黄金级布瑞符了。

    终于，转轮滚动的速度开始变慢了，首先是第一位数字慢慢停在了“0”的位置，然后二位数字也紧随其后同样为“0”。随着第三位数字的转轮速度转缓，斯破廉和斯楼耿的呼吸也渐渐重了起来，这张布瑞符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黄金级，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

    “咯嗒”一声，第三位数字也停止了转动，赫然停在“9”的位置！

    “竟然真的是黄金级布瑞符！”斯破廉和斯楼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然而还没等两人兴奋完，最后一位数字也停止了转动，这一次竟然停在了“8”的位置！

    98点！

    这个成绩几乎达到了二阶布瑞符的容量上限，这不仅仅是一张黄金级布瑞符，还是一张传说中最高品质黄金级二阶布瑞符，单纯以威力论甚至已经不逊色于很多普通的三阶布瑞符了！

    在舅甥两人的眼中，这张静静地躺在测符仪凹槽里的布瑞符瞬间就变得金贵起来了。斯破廉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把这张黄金级的布瑞符取了下来，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个小玉盒，郑重地把它放在里边。

    斯楼耿虽然也对自己第一次出手就制作出黄金级布瑞符十分兴奋，但看到舅舅如此煞有其事地保管这张符还是感到有些奇怪。按说作为北境大将，不至于为了一张二阶布瑞符如此慎之又慎，哪怕它是一张黄金级布瑞符。

    斯破廉显然看到了斯楼耿眼中的疑惑，盖好玉盒稳稳当当地放在桌子中间之后，才坐下来说道：“你要是知道我从军十余年来只使用过三张黄金级布瑞符，你就不会感到疑惑了。”

    “啊？”斯楼耿确实没想到，身为北境大将的斯破廉竟是这般的待遇，连忙问道：“北境怎么如此……呃……小家子气？”惊讶之下，斯楼耿差点把“吝啬”两个字说了出来。

    斯破廉很是无语地摇了摇头，叹道：“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你当黄金级布瑞符是大白菜么？”

    “其他的五大甲方势力我不清楚，但哪怕是在甲乙共存的北境，乙方族人要想得到一张属于自己的布瑞符也甚是艰难。我在军中作战的时候，所有布瑞符都是在作战的时候由大帅按照战场调度所需即场授予使用，其他的乙方族人士兵也会由他们相应的上级甲方布瑞师授予，战利品或者没有使用的剩余布瑞符都要上缴，所有人包括我们这些大将在内都不得私藏囤积布瑞符，如有犯者一律处决！”

    斯楼耿看了看自己眼前的玉盒子，眼中满是震惊之色——少年没有想到一张小小的布瑞符竟然有这么严格的规定，甚至动辄要以性命做震慑。

    斯破廉看在眼里，很是满意外甥的震惊，估摸着这下他应该至少懂得布瑞符的价值了，轻咳一声后才继续说道：“哪怕是我，这十几年通过暗地里的各种明面上和暗地里的渠道，也才存下两张黄金级布瑞符作为杀手锏，其他各种七阶布瑞符也不超过五十张。”

    斯破廉拿出为了预防今晚发生意外的那张防御系七阶布瑞符，感慨道：“像这种任何属性都能使用的防御系布瑞符就更罕有了，它的能量强度只有2000点，但市面上的价格却起码是这个数字的十倍以上！”

    20000能量点！斯楼耿心想自己极为奢侈地修炼了三个月也才花了不到2000点能量点，那算起来，这张看起来不甚起眼的纸片竟然足够让自己修炼两年多！

    说到这里，斯破廉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沉声说道：“知道为什么布瑞符会价格奇高么？不止是因为乙方族人多，更是因为甲方势力从古到今一直在有意控制，这也是他们把握主导权的最有力武器。所以我还是要再警示你一次，像魔主和你这样的血脉是他们绝对不允许存在的，因为这样会动摇他们统治的根基！”

    斯楼耿以往从未深究过如此层次的思考，但他相信妈妈和舅舅不会伤害自己，当即很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斯破廉见状，脸色稍缓，然后沉吟片刻之后，指着斯楼耿那张装在玉盒中的作品，说道：“不过，我们还是要搞明白一点，就是为什么你按照正常的制符过程能够这么轻易制成黄金级布瑞符。”

    斯楼耿想了想，反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说道：“可能是因为刚刚艾蒂蛾里的接应之力自己跑出来了。”

    “自然而动的接应之力么……那我们就从这里入手吧。”

    ……

    ……

    十五天后，斯楼耿和斯楼耿看着手中的八张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布瑞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惊喜——八次制符，八张黄金级布瑞符，能量强度全部在95点以上，100%顶级黄金级的制符概率！

    “现在可以确定了，每次吸收了你的预算之力的墨料会对接应之力产生吸力，使对应之力自动被引出然后渗入其中，起到稳定和巩固布瑞符框架的作用，才最终使普通的框架能够产生更大的容量去容纳你最后输入的预算之力。”斯破廉这会儿戴上了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沓记载着各种数据和文字的纸张，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斯楼耿也没办法想象出北境大将化身科研人员竟然毫无违和感。

    斯楼耿坐着稍稍调息一番之后，握了握拳头，对斯破廉说道：“而且我感觉自己短短半月实力上涨的速度也加快了！最开始的几次制符完，体内都只剩下不到一半的预算之力，要休息足足两天才能恢复过来，但是今天晚上制作完一张之后还有剩余一半多一些的预算之力，而且我能明显感觉到每一次的恢复时间都要短一些，这也意味着恢复速度也有提高，我想可能不需要一个月，我就可以踏入三阶布瑞师的境界！”

    哪怕是已经早有预料，斯破廉还是觉得自家这个外甥简直跟一个开了挂的小怪物一样，不由感慨道：“我现在才算知道为什么当年魔主的实力增长得那么快了……看来，当年魔主‘出手之下均为黄金，同级之下近乎无敌’的传闻也是真的了。每一张黄金级布瑞符不仅让甲方布瑞师感悟良多，使用黄金级布瑞符的乙方艾蒂蛾也能有很多收获，你们这种双倍的提升速度简直能让所有甲乙修炼者癫狂！”

    “你现在，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鸡呀！”斯破廉推了推眼镜，语气中甚至有一些羡慕。

    斯楼耿闻言，只觉舅舅的比喻虽然粗鄙，却形象至极，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反驳，只好以白眼回敬。不过，斯楼耿好似想起了什么，转而偏过头看着那八张光晕流动的黄金级布瑞符，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现在，我才算真的有那么一丝希望翻过那五座大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