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甲方:北境行 第三十七章:平南新王,爵位承袭
刘思思上前两步,先是缓缓地弯下腰,长揖一礼,然后双膝跪地,拱手举过头顶准备听宣。
见刘思思终于跪在自己面前,太子殿下脸上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食指轻轻一挑,把封册上的火漆打开,翻开封册,准备宣旨。
然而,只稍稍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太子殿下神情骤凛,陡然间散发出极恐怖的威压!
包括刘思思和雷一在内,一旁围观的学院院生大多都是二三阶的修为,而太子殿下修为已趋化境,这股威压骤然爆发,当下便有不少院生被冲击得跌倒在地。
离得最近的刘思思和雷一更是感觉如被重锤冲击,两人同时闷哼一声,眨眼间竟有血沫从嘴角溢出!
好在太子殿下虽然极为愤怒,但理性仍存,冷哼一声,威压转眼间消弭一空。雷一不顾形象地一屁股躺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而刘思思虽然也浑身发抖,更有不少汗水沿着发梢滴落,但仍然努力稳住身形,保持着等待接旨的姿势。
太子殿下虽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失态,但那拿着封册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
他很震惊!也很愤怒!
真正让他愤怒的不是刘思思或者雷一,而是那位深居摘星楼的老人以及他亲书的这一道封册!北皇的封册,纵然他贵为太子也无权事先查看。正因如此,骤然看到上面的内容让他无比震怒,甚至隐隐生出了一些不好的感觉,以致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都忍不住当众失态!
围观的众人神情各异,显然对太子殿下表现出来的情绪有很多困惑。
缓过神来但仍然坐在地上的雷一也不由得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太子殿下手里的那份封册,神情变得异常凝重,心想难道自己的猜测错了?但为什么太子又会如此愤怒?
过了好一会儿,太子殿下脸色仍然阴沉到极点,不带一丝情绪地念起了封册的内容。
“大周承运,皇帝诏曰:皇孙刘思思,温仁谦和,敏慧勤勉,深得朕心。惜受往年旧案牵连,蒙受冤情,削籍为民。今真相已察,冤情得昭,理应重入皇籍。着开春之日,承袭平南王爵位!”
这不只是一份让刘思思恢复皇籍的赦免书。
这是一份册封亲王的诏书!
雷一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刘思思举着的双手忽然僵硬,甚至还一脸疑惑地抬起头,似乎在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而周围人们的目光里则满是震撼,一时间竟然静默无声!
所有人,包括雷一和太子殿下,都是以为被皇陛下只是打算让刘思思恢复皇籍,或者再给予一些补偿,以弥补他八年来所受的苦。
但谁也没想到,这一份补偿实在太大了,大到足以让城府极深的太子殿下都失态发飙,让眼界极高的雷一都惊呆下巴,甚至让被册封的刘思思本人都自我怀疑。
要知道,刘氏皇族自大周朝起便对权力分割保持着极大的警惕,每朝每代封王都不会超过五指之数,也正因如此,每一位北境封王都有着极大的权力,甚至在很多大臣将领看来,只有成为封王,才意味着一个皇子皇孙真正拥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哪怕战功赫赫者如八皇子刘海长,“倾城殿下”终究也只是一名“皇子殿下”,同样未曾被北皇陛下封王,否则他的名号就该是“倾城亲王”了。
如今的太子殿下在八年前也是一名封王,在刘思思的父王被暗杀之后,北皇陛下便把他立为储君太子。八年后,北皇年老,剩下还有两位封王兄弟也只能给太子殿下找找麻烦而已,根本不能撼动他的位置半分。
但平南王不一样!
虽然当年的平南王刘海端已经亡故八年之久,但太子殿下知道,北境仍有不少改革派的残余势力或是假意投诚,或是避退隐匿。太子殿下丝毫不曾担忧他们再起异心,所谓蛇无头不行,鸟无翼不飏,没有主心骨的残兵败将根本不足为虑。
除非,他们的领头者重新归来!
哪怕此王非彼王,那些势力都可能因此重燃旧心。甚至在他们的追随之下,眼前这位不足二十之龄的平南新王会改变自己的主意,改变初衷,争夺大统也犹未可知。
一念及此,太子殿下脸上虽然神情不变,心中却是更恨,甚至想马上拂袖而去。但他不允许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失态,见刘思思仍然愣在那里,没有上前接旨,忍不住带着一丝嘲弄的语气说道。
“刘思思,这旨意,你接还是不接?”
被太子惊醒,刘思思终于醒转过来,重新低下头去,伸手从自己的皇叔手中小心接过了那本薄薄的封册,然后才恭敬地叩首拜道:“谢陛下隆恩!谢太子殿下!”
听着这一声谢,太子殿下眼角抽搐,轻咳一声掩盖了自己的情绪,勉强地笑了笑,说道:“皇侄不必多礼。待到明年开春吉日,你便能承袭你父王的亲王之位,实为可贺,皇兄在天之灵必定也为你感到高兴。”
“承蒙陛下垂怜。”刘思思站了起来,微微躬身,但没有表露任何情绪,不卑不亢地回道。
“时间已然不早,本宫还有众多事务要处理。你已恢复皇籍,皇城自可进出无碍,如若得闲,可常来东宫看看。”
“思思定会前去。”刘思思点头应下,仍然不动声色。
太子殿下不再言语,而是又一次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思思一眼,然后才转身返回步辇,在一众人的恭送行礼中径直离去……
……
……
朝野巨震!北都巨震!
荔香园湖畔旁的宣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传递了出去,不出半日,整个北都上至六部大臣,下至贩夫走卒,都知晓了明年开春,北境将迎来一名少年封王!
这个消息是如此震撼,以致于年仅五十出头的礼部尚书与刑部尚书同时提交告老书也鲜能引起关注和议论。
而特意告假留在北都照顾姐姐和指导斯楼耿的斯破廉则接获到另一个消息——自己的大帅,八皇子即将回朝。
这是八皇子今年的第二次回朝。
这是八皇子担任镇南军帅以来,首次在同一年里两度回朝。
第一次是回北都述职,遇到了斯楼耿母子;而这一次,乃是受北皇之命。没有北境最高统治者的命令,镇守南方的军帅无论何故,决不能轻易离开战线。
更何况,按照军中密报,八皇子此次不是孤身回朝,而是带领着五万精兵,以演练为名,分为三路向北都进发,最终将会在北都外二十余里的驿站汇合。
斯破廉放下密报,微微挑眉,站在窗边望向那一座清晰可辨的高塔,有些走神,甚至没有察觉到斯雨莹端着果点走进房间。
经过常老的精心调理,斯雨莹的脸色比起半年前已经红润了些许,只要蛾毒蚀心没有发作,她看起来已经与常人无异。
“怎么了?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斯雨莹放下果点,走进几步,关切地问道。
斯破廉转过头来,眉眼间的冷峻早已不知去了何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斯楼耿修炼的问题。”
“从小到大,你只要一撒谎,右手就会不自觉地藏在身后。”斯雨莹眼眸闪过一抹小女生态的狡黠,旋即又变得有些黯淡,同样走近了窗边,说道:“北都的局势,已经很严峻了么?”
“暂时并无大碍。只要陛下一日仍在摘星楼之上,北都就不可能乱得起来。”斯破廉强笑一下,反过来安慰道。
“那万一北皇陛下魂归天国了呢?要不我们离开北都,离开北境吧。否则你作为北境大将必然会被卷入其中,那学院大试还不能如期举行还是两说,而且斯楼耿……”斯雨莹脸上写满了担忧,但她还没有说完就被斯破廉打断了。
“姐你不必担心。”斯破廉拍了拍她的手背,有些黝黑的脸上满是自信平静:“我自忖修炼勤勉,又在而立之时突破七阶大关,如果连自己的姐姐和外甥都保护不了,那我这大将岂不是当得很是失败?”
“而且我打听到了,那位北都学院的师叔祖确实近些年未曾踏出学院一步,为了治好你的病,我们现在说什么也不能离开北都。我有自信可以护得我们周全!”
斯破廉顿了顿,然后笑着补充道:“而且斯楼耿也很有自信夺得大试魁首!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调理,然后对我们两个报以绝对的信任就可以了。”
斯雨莹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像想起什么事情,拍了拍脑袋,有些恼火说道:“对了,明天又是小耿回来炼符的日子,我竟然忘记去买乌鸡回来炖汤了!我得赶快去一下,这孩子在学院里怕是营养跟不上……”一边说着,斯雨莹一边往门外走去。
斯破廉没有告诉姐姐斯楼耿偷偷卖符赚了十多万能量点的事,闻言只是微微嘲弄一笑,心想那小子指不定平时吃得比自己这个大将还要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