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去自首。”沉默良久，李寒轻声说道。

    我吓了一跳，赶紧劝他：“自首干什么，你根本没有犯错啊。”

    “可是在警方那里，我就是过失致人死亡，哪有人会信什么鬼上身。”他看着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把头上的布偶头套摘了下来，放在一旁：“那你觉的，他们能相信一只大熊猫说着人类的语言，穿着奶牛服去推销牛奶吗？”

    李寒看了我一眼，有些疑惑地说道：“不会吧。”

    “可这就是事实，没有人相信，它也是事实。”我盯着李寒的眼睛：“现在就算你去自首，也没有人会相信你，但是如果我为你作证的话，或许能够证明你的清白。”

    “可是……”

    “没错，就是这个可是。”我打断了李寒的话：“可是我现在不能为你作证，我的复仇没有完成之前，不能把自己暴露在公众眼前。”

    李寒的眼睛暗淡了下来。

    “所以，你得跟着我，帮我找到凶手，等我报完了仇，再去帮你作证不迟。”我拍拍他的肩膀。

    李寒听了我的提议，低头思索了一阵，抬起了头，眼睛又重新焕发了光芒：“好的，就这么办，赶紧找出害死你的凶手，将他绳之以法。再怎么说，我得完成自己的承诺，再去公安局。”

    “好！”我咧嘴一笑。

    “咔嚓！”旁边的门又被打开了。

    之前的老太太，再次出现在门口，探出头来看着我们：“怎么还没走呢？哎？刚才不是个牛吗？”

    我机械地转过头，僵硬的笑了一下：“阿姨，我也兼职推销竹筷子，您看家里需不需要？”

    “不要！”随着“咔嚓”一声，门再次关了起来。

    “呼——吓死我了。”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转过头对李寒说道：“你能站起来吗？咱们先找个更清净一点的地方，休息一下，商讨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好的，你拉我一把。”

    我们两个互相拉扯着站起了身。开始向楼下走去。

    出了单元门，走在前面的我一下子陷入了“敢问路在何方”的境地。

    能比这里清净的地方，只剩下山上的森林里吧。我回过头，看着楼上一个个窗户里透出的灯光。

    “这里是哪？”李寒在我在我身后问道，他走路不太稳当，东倒西歪的，靠扶着我的后背勉强走了下来。

    “学校斜对面的居民区。”我回答道。

    “那离学校还很近……咱们得先离开这块。”李寒虚弱的说道。

    虽然我觉得，李寒现在应该呆的地方，应该是医院的病房，但是警方可能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只能委屈他撑着了。

    警方动作快的话，应该已经发布协查通报了，公共交通大概是不能指望了。李寒还好，他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学生，可是我这一身实在太过扎眼，分分钟会被举报。

    “李寒，你对这里熟悉吗？你看咱们能在哪，没人打扰的待一会。”我实在不知道有哪里能够躲藏，便问起他的意见。

    “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这附近肯定不安全了，我也就假期来过几次，对这周围也不熟悉。”李寒看看四周。

    “好的，那咱们先出去。”我迈开步子，在前面带路。

    小区里依然黑咕隆咚的，没有什么行人，倒是方便了我和李寒说话。

    “潘哥，要帮你找仇人，先得知道你上辈子的家乡在哪里，你之前说不记得了，但是有没有什么线索呢？”李寒在我后面慢悠悠的走着，每一步都像踩在了棉花上。

    “线索啊……我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首先我觉得自己不是四川人。”我也配合他的脚步，慢慢走着。

    “为什么？”

    “因为我提到火锅，第一个想到的是鸳鸯锅。”

    “原来如此，那就可以排除了。”李寒同意了我的看法：“还有别的吗，类似这种的线索。”

    “嗯……”我思考了一下：“现在我一时也想不起来，等咱们找到容身的地方，我再好好想想。”

    “嗯。”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出了小区，对面的学校里依旧十分喧闹，每座楼里都灯火通明，我注意着周围行人的目光，生怕引起人们的注意。

    “去哪里呢？”李寒在身后小声说道。

    “走，咱们进山。”既然没有好的选择，那就选择最为稳妥的地方。

    “进山？这么晚进山的话，碰到什么凶猛的野兽怎么办？”李寒明显胆怯了。

    “凶猛的野兽？我不就是吗？”我十分自负的说道。

    “你不是在繁殖基地长大的吗，顶多算是家兽。”

    “小伙子，你是不是想再挨上家兽的一拳，继续睡下去呢？”李寒的这个说法让我莫名的火大。

    “不不不……野兽，您绝对够野。”李寒忙不迭的撤回了自己的言论。

    无论对什么人，拳头总是解决分歧的一种办法，虽然可能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往往最有效。

    径直穿过学校校园，是进山的最短路径。可是这么走的话，显然会经过刚刚曹涛起飞的地方，即便不考虑警察的问题，李寒的情绪会不会再次崩溃，也是一个未知数。所以我决定，绕过去。

    “走！”分辨了一下学校两边的建筑，我决定向西行进，求取真经……不对不对，是进山修炼。

    李寒老老实实的跟在了我后面，走了几步，他小声问道：“潘哥，你不会是妖怪吧？”

    “妖怪？我倒想是呢。怎么，你怕我进山之后吃了你？”我做出一副惊异中带着不屑的表情，可惜隔着头套，他完全看不到。

    “不是……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要吃我，说一声便是了，我保证好好洗一个澡，再自己躺倒锅里去。”他笑了笑：“我问你是不是妖怪，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什么法术，比如腾云驾雾，隐身穿墙之类的。”

    “隐身穿墙？都这个时候了，你这满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糟粕，我要会这些，犯的着穿着这身衣服招摇过市吗？！”

    “这身衣服，不是挺合身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和珅？还纪晓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