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深吸一口气，是自己镇定一点，但是看看周围挥之不去的浓烟，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活动一下肩膀和脖子，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个厕所并不宽敞，中间的过道，只够两个人并排走过，这还是在隔间的门没有打开的情况下。在这里开战，人多未必会是优势。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李寒所在的隔间处。

    四五个人突然冲了进来，看到我，猛地停住了脚步。

    我没有搭理他们，自顾自的整理着手套。

    “让开让开！”人群分开，那个之前在电梯口指挥众人的光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就是你吧，把我弟弟打伤了。”那光头斜着眼睛，阴阳怪气的说道。

    “没有啊，你弟弟是哪位？”我耸耸肩，摆出一无所知的姿势。

    “大哥，就是他……”人群的后面，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

    “哦哦哦，就是他啊，我以为这种没教养的东西都是垃圾堆里自己蹦出来的呢。原来也能有哥哥啊。”我不屑的说道。

    “你说什么呢？！”

    “找死是吧！”

    后面的人群吵吵嚷嚷起来。光头男子挥挥手，让他们安静下来：“你把面具摘下来，咱们好好谈谈。”

    我没有说话，一边心里盘算着对策，一边仔细打量着对手们。

    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充当武器的东西，有棍子，有酒瓶子，有钢管……等等，那个拿尖叫鸡的哥们，你是来凑数的吧？

    虽然是小伙子，但是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病恹恹的神情，一双双眼睛中除了凶狠，没有别的精气神，看起来像刚从《行尸走肉》剧组里出来的群演。

    这么一看，我突然发现了一些异样。

    他们每个人的肩膀或者头上，都盘踞着一只变色龙。和我刚刚在水池里看到的那只差不多。

    这里流行把变色龙当成宠物来养吗？

    “喂，你是禁烟办的人吧？”光头见我不吭声，自顾自的说起来：“平时你们刷标语，发传单也就算了，现在敢动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说的什么禁烟办的人，我就是推销牛奶的，偶尔也推销一下竹筷子。”我淡定的说道：“至于打人的事，我倒是不否认，下次遇到这样的，我还得打。”

    “真不想活了！”

    “妈的！”

    “嗖”的一声，一个酒瓶子破空而至，我本能的用拳一挡，那瓶子改变了路线，摔碎在了地上。

    “别着急。”光头又挥了挥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看出来，这光头还挺有领导范儿。

    “嗯——有个事儿我比较好奇。”我甩甩拳头：“你们是变色龙帮吗？”

    “什么变色龙帮？”

    “避役帮？”

    “避役是什么？”

    “就是……”我旁边的隔间里，李寒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咣！”我一拳打在了隔间的门上，发出一声巨响：“避役就是变色龙！”

    哎，有个不分场合想要吐槽的搭档，真是心累啊。

    光头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动手吧。”

    “揍他！”那群人嚎叫起来，一拥而上。

    “来啊！”我大吼一声，把对方丢过来的两个酒瓶子打到了一边。准备迎击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人。

    两个人拿着抡着钢管扑了过来，我闪到一侧，避开了攻击，然后一拳击在身旁那人的肋骨上，用力一推，将另外一个人也一块打飞出去。

    “喝呀！”我想要发出李小龙的啸叫，可惜嗓子太粗，没有了韵味。

    后面的人补了上来，我聚精会神，瞄准他们的下巴，一拳一个，将冲过来的家伙一个个击倒在地上。

    “喝呀！”

    “哎呦！”

    “你去那边！”

    “打他脑袋！”

    “你打到我了！”

    一时间，厕所里乱成一团。

    “嘿！”最后一个在厕所里的人，被我一记上勾拳，打到了水池里。

    “呼呼——啊啊啊！”我怒吼起来，门外还在观望的几个人，谁也不敢向前再走一步，手足无措的呆在那里。

    “啊啊啊！”我身后传来了野兽一般的吼叫，然后“砰！”的一声巨响。

    我扶着墙，扭过头向后看去。

    “啊啊啊！”李寒手里拿着个通管道的皮搋子，面目狰狞的嚎叫着。

    “来啊！”他用力挤着眼睛，左右晃动着身体，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你干嘛呢？”我满脸嫌弃的说道。

    “啊啊啊！干他们！”李寒的气势比我足多了，他拿着皮搋子胡乱挥舞着。

    “好！兄弟，今天咱们就干他们！”看李寒这个样子，我心头刚刚有些削弱的气焰又腾了起来：“管他们有几十人还是几百人，咱们两个一路杀出去！”

    “好！”李寒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别上手，战吼给我加状态就行！”

    “啊啊啊！”

    我猛地扭过头，看向了门外。

    那里探出头向里张望的几个人，吓得扭头就跑。

    “啊啊啊！干他们！”

    “行了，先别吼了，都跑了。”我走向李寒，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像是草坪洒水机一样来回摆动了。

    “干他们……”李寒的声音小了下来，却依然在嘟囔着什么。

    “走，先出去再说。”我没时间安抚他的情绪，拉着他向外走去。

    外面已经不见了那群人的踪影，只有几个商户好奇的在远处向这边张望。

    我拉起身体因为紧张而僵硬的李寒，穿过一排排柜台，很快就来到了电梯门口。

    我按亮向下的箭头，面板上的数字由“3”开始变化。

    “潘哥，得干他们。”李寒喃喃说道。

    “叮！”电梯的门打开了。

    “好好好，干他们，咱们先进去。”我把李寒推进电梯里，顺手按下了“1”的按钮。

    我低下头，从下面观察李寒的表情。

    他有些呆滞，口中念念有词。

    “潘哥，咱们不能怂！”他突然大声说道。

    “那肯定的！”我站直了身体，气势十足的回道。

    “他们来多少人，都得干他们！”

    “肯定的，就算他们来一千人，咱也全给他干趴下！”

    “叮！”

    “走！”我先窜了出去，看看周围，大厅里似乎没有什么危险。李寒紧跟着我跑了出来。

    我们两个朝着门口冲去，我一马当先，窜出了商厦的正门。

    眼前的情况让我心里一惊，广场的北侧，有百十来人正涌过来，黑压压一片，手里都拿着棍子，显然不是来超市抢特价鸡蛋的。

    “来啊！老子弄死你们！”

    正当我因为震惊而头脑空白的时候，李寒冲到我前面，举着皮搋子气势如虹的吼道。

    “快特么跑吧！”我一把拽过李寒：“这孩子头怎么这么铁。”

    拉着李寒，我玩命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