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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掌天地:坎坷曲折立山门 第42章 苦苦待生机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天地清灵,万籁俱寂,朦胧意识中,阻隔境界突破的那层薄膜‘砰’的破碎,庞大灵力如万川归海一般重新找到了更强大的肉体载负。

    眼、耳、鼻、舌、身、意,六感加强数倍,抬起脚尖轻轻一跃便是十多步,拳掌挥发,虎虎生风。

    突破练气三层,钟紫言整个身体说不出的舒爽,自有污秽从毛孔中流溺,浑身虽有臭气,却并不强烈,只因为早在一年前陶方隐已经给他洗髓灌顶过了。

    刚才突破的那一刻,脑海中多出了些山海影相,又想起了自己识海那条呼呼沉睡的大鱼,模凌两可的生出几招拳掌攻式,此刻挥动拳掌,倒也有模有样。

    身形的轻盈是这次最大的感受,上一次突破的时候没有这么明显,这次一突破,速度和脚力明显增强太多。

    摸了摸浸湿粘稠的衣袍,钟紫言快步走回洞府,低阶【净衣符】【洗尘符】用出,立即变得干干净净,臭气全无。

    对照古镜转了一圈儿,好像又长高几分,清癯的面庞墨珠黑漆,此刻神色安静恬淡,嘴唇棱痕分明,少许青茸细须冒出,本是虚岁二十的年纪显得像二十四五的男子。

    客观对自己做评价,虽然整个人暮气沉重了些,但长相还不赖,再配合一身黑白云服,绝对能拿得出手。

    原本望着镜中的自己颇显满意,眼神掠过发梢之际,突然看到一角白丝,手对照着镜子摸索上去,拨开其余黑发,原来竟不知何时长出一根白发。

    按理说自己连壮年都不到,怎会生白发?不理解,自嘲一笑:

    “佛家常讲,剪断三千烦恼丝,化做自得一微尘,说的容易,世事纷扰,大道纵横,哪能清静?即便时时勤拂拭,该惹尘埃还得惹,肉身泥污一张【洗尘符】便可料理,心中千百烦忧事,又当如何解决?”

    不再多理会那根白发,钟紫言快步走出洞府,来到宗门大殿一侧的偏殿。

    见颜真莹静静坐在姜玉洲床边,钟紫言无声点了点头,怕吵醒正在修养的姜玉洲。

    来到另外一边陶寒亭的床前,看着比自己大一岁的陶师兄,钟紫言沉默静立。

    陶寒亭气息微弱,隔一段时间就会断几息,脸色煞白眉头皱起舒开,循环往复。

    不是当事人,永远体会不到他的痛苦,钟紫言搬了竹椅,今夜打算一直守在这里。

    殿外静寂无声,殿内钟紫言不由的分析思索姜玉洲回来时说的话。

    他们是被槐阴河曲家的修士伏击追杀,按照钟紫言所获得的槐山势力分析情报,曲家在槐阴河众多势力中基本属于垫底存在,小山门内一共也就十来人,没有一个筑基修士。

    这种事搁在平常,给他家十个胆子也不敢干伏击劫杀的事,要知道姜玉洲虽仅仅练气七层,一手剑法却练的炉火纯青,等闲三五同阶基本奈何不了他。

    “这背后到底是为什么呢?柳工常柳前辈肯定没理由透露行踪,【煞气珠】对他家狱犬兽那么重要,不可能蠢到联合曲家杀我门中两个练气同门,完全没有动机~”

    自到了槐山以来,钟紫言一向对外出门人的叮嘱即是‘保命为先、和气生财’,几乎没有得罪过任何一个本地势力。

    难道是姜玉洲早之前上和城英雄救美斗肖小的那波人?也不像,那波人是猎妖盟的子弟,槐阴河那片地方基本都是王家和王家的附庸,猎妖盟和王家的关系没那么好。

    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这波人为何而战,又想到了王家此时正在攻打槐阳坡,钟紫言大胆猜测,是不是王家派人来先伏杀两个,试探这个新冒出来的山门软硬。

    “还真有可能,毕竟涉及陶老祖这位金丹修士。”

    钟紫言越想越气愤,若真如此,王家可就全无地道可言,立即坐实其恶名昭彰。

    如何应对王家,陶方隐归来自有定夺。

    总之那曲家不管是自发伏击还是受人指派,今次以后必定和赤龙门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以姜玉洲年纪轻轻便有练气七层的实力,筑基应该不太难,再说齐长虹也快要筑基,即便不算陶方隐和刘三抖,以他两位的实力,上门报仇指日可待。

    就看陶老祖是自己要出手震慑,还是留待姜齐二人准备好后,亲自去曲家算账。

    天渐渐明亮,这一夜陶寒亭算是撑过去了,额头汗珠滚滚,气若游丝,尚还在苦苦坚持呼吸。

    钟紫言早早拉来刘三抖让他再看看陶寒亭的情况,这位刘师叔一番灵力探查,面色晦暗。

    唐林也自殿外走进来,听刘三抖对钟紫言说:

    “气息奄奄,预计再坚持半个时辰就会离去~”

    钟紫言一听刘师叔这么说,心底里像压了块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

    “这…这,这一夜都平安无事,现在怎的就不行了呢?真没法子了?”钟紫言不死心般疑问。

    刘三抖两手摆在身侧,哀叹道:“他一直在苦苦坚持,心有生意,不愿离去!”

    陶寒亭原本和钟紫言、苟有为一样,都是清瘦身形细长胳膊,按面相来看,陶寒亭比钟紫言长的还要年轻一些。

    如今快要撒手人寰之际,昏迷中手指成爪,紧紧抓着床褥不愿放手。

    颜真莹望着这位比姜师弟还不幸的清瘦人儿,捂嘴抹着泪水。

    这得多痛苦才能让一个人昏迷中扭乱四肢,青筋暴露。

    亲眼见一个生命逝去的过程是件异常难受的事儿,因为每个人都会把自己带入进去,潜意识会想,‘如果那个人是我,那该有多痛?’

    值此生死时刻,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咳嗽声突然响起,另一张床榻的姜玉洲迷糊醒来,身前的颜真莹正朝另一张床上盯着,他也艰难调转脖子看去。

    见陶师弟苦苦强撑,狰狞与死亡斗争,姜玉洲两行泪水流出,心火上涌,一声‘师弟’没有叫全,喉间一股鲜血喷出,又晕了过去。

    是啊,怎能不让他悲殇血涌,陶寒亭和唐林二人,是他自小玩的最好的两个玩伴。

    断水崖外,一抹赤红光影飞速归来,显出身形,正是陶方隐。

    周洪自监察寮一眼认出陶老祖,赶忙撤销护山大阵屏障,陶方隐闪身降落断水崖大殿前庭,走入偏殿。

    唐林率先看到陶方隐自外面走进来。

    “老祖回来了,老祖快救救陶师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