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J说他缺少被真诚对待，在那么感性的人面前，也许我该放弃说那些计较利害的话，选择痛哭流涕并乞求帮助就好。”

    离开梦幻庄园的路上，宋亚吐槽。

    “你会吗？”多诺万问。

    “废话，我当然做不出来。”宋亚翻个白眼。

    开车的老麦克突然报告，“有辆车跟在后面。”

    后座上的两人扭回头从后车窗看过去，“没事，是桑迪格伦的车。”多诺万说道。

    “他们在闪灯，要停吗？”老麦克问。

    桑迪格伦那辆车大灯一闪一闪的，“停吧。”宋亚看了眼前面，正好离梦幻庄园外面的路边警卫岗不远，“停到那里去。”

    老麦克在岗哨前把车靠边。

    “你出局了桑迪。”多诺万假笑着地走下车，对从后车下来的桑迪格伦说道：“我想刚才APLUS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见完MJ后，失望的宋亚对桑迪格伦没能帮忙拉到支持很不满，自然不会再把玛利亚凯莉的经纪约给他。

    “祝贺你，但我不是为玛丽亚凯莉经纪约才追来的。”

    桑迪格伦和李菲利普斯也走下车，“大卫格芬先生在前面来的路上，我跟他说你也在，他打算先和你聊聊。”

    “这里聊？”宋亚从车里探头出来问道。

    “就这吧。”

    “好吧。”七月中旬加州光照很强烈，好在这条私人车道位于教士国家森林边缘，几人躲到旁边的林荫下。

    “APLUS，你刚才和MJ聊了些什么？”桑迪格伦问道。

    “他没告诉你吗？你是他的经纪人。”宋亚反问。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桑迪格伦和李菲利普斯对视一眼，颇有些忧心忡忡的味道，李菲利普斯拿出精致的烟盒示意了一下，大家都摆手，他便自己点着抽了起来。

    谈话被这么一打岔没能继续下去，很快，一辆劳斯莱斯幻影6从对向开了过来，大卫格芬到了，“嘿，桑迪，李，多诺万。”这位大亨穿了件夏威夷花衬衫，就像是来度假的。

    “APLUS，电影筹备得怎么样？”他找话寒暄。

    “呃，不好说，比做唱片复杂得多，我在努力。”宋亚和他握手。

    “哈哈，是的，我当初有和你一样的经历。”大卫格芬歪头示意，“跟我来。”

    两人边往远处散步边聊，“摩图拉会怎么对付你？”他问。

    “不知道，我们的总裁先生背后使坏时想象力总是很丰富。”宋亚幽默了一下。

    “哈哈，我欣赏你的心态，继续保持。”大卫格芬笑了，“你把她女人撬走了。”

    “Mimi是自由的。”

    “是，她是自由的，但大家都知道她是摩图拉的，这会弄得他很难堪。”

    “哇哦，您这句话可有点歧视的味道，女人不是谁的所有物。”宋亚说。

    “OK，当我没说。”大卫格芬的个人形象就是同性平权先锋，当然，不影响这个双向插头在好莱坞和唱片业潜男潜女。

    “抱歉，我有点反应过激。”

    “没关系。”大卫格芬笑着摆摆手，“所以……你是来找MJ寻求支持的对吗？”

    “是的，我需要支持，也许我发动叛乱时您也能帮把手什么的。”宋亚说。

    “任何能令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倒霉的事我们都愿意做。”大卫格芬也不讳言，他的大部分生意都在和环球系合作，包括环球电影公司和MCA唱片，“但绝不能令MJ受到伤害。”

    “我明白，我和他是朋友，再说我还需要他的帮助。”宋亚点头，“他是流行之王，我只不过是才发过一专的新人歌手。”

    “哈！新人歌手……”大卫格芬短促地笑了一声，“或许你找下一份工作的时候我们有机会合作，记住，格芬唱片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

    “谢谢你，格芬先生。”宋亚听出来对方并不看好自己发动的叛乱，但仍然不想把录音带的事透露出来，这种大佬可是绝对的不可控因素。

    “你不喜欢男人的，对吗？”大卫格芬回头朝汽车那边走。

    “当然。”宋亚跟着他。

    “那就好，不会有人喜欢撬自己的女人还谋划推翻自己的手下，而我则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大卫格芬朝他眨了一下眼，“也许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的选择并不多。”

    “也许吧。”

    宋亚苦笑，对方今天不太客气，但说的话不无道理，自己如果叛乱失败被赶出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后，其他五大唱片公司还真难说敢接收自己这么一个刺头。

    “OK，就这样。”

    大卫格芬拍拍他肩膀，坐回劳斯莱斯，和桑迪格伦他们往梦幻庄园去。

    “多诺万。”

    宋亚没急着上车，看着两辆车的尾灯问道：“刚才MJ在里面，对我说他厌倦了总有人在他面前说什么双赢之类的话，其中就举了大卫格芬和麦当娜的例子，有什么说法吗？MJ似乎对他也并不怎么信任。”

    “他和麦当娜？”

    多诺万想了一下，“麦当娜在华纳旗下有自己的唱片公司，经常帮华纳招揽歌手，大卫格芬也差不多，他把格芬唱片卖给环球系的MCA后，在MCA唱片也有利益，所以两人都有动机尝试把流行之王勾引去他们那边。”

    “索尼给了MJ那么大合同，违约金必然也是天价，别人没法挖吧？”宋亚问。

    “谁知道呢，大卫格芬帮MJ赶走了前经纪人迪里奥，边缘化了律师布兰卡，作为回报，MJ把ATV版权库的北米曲目管理权给了MCA，那以前是百代的。”

    多诺万回忆道：“MJ还迫使索尼赶走了原哥伦比亚唱片总裁，恐同的耶特尼科夫，索尼这才选择了摩图拉，某种程度上来说，摩图拉是大卫格芬和耶特尼科夫恩怨斗争的直接受益者。”

    “他俩应该不是朋友吧？91年我和摩图拉斗争时大卫格芬就在看戏，还教了我不少东西。”宋亚问。

    “朋友？呵呵，在利益面前无所谓朋友，他在MJ那有利益，在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可没有。”多诺万回答：“当然，我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是怎么做的，这一切都不好说，MJ很好地掌控着他的生意，而且利益分配极为复杂和精妙，就像一团迷雾，谁也没法说清楚这个庞大的帝国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总之，大卫格芬是他的盟友对吗？”宋亚又问。

    “可你刚才看到了，MJ把大卫格芬的几个朋友，桑迪格伦、李菲利普斯和博特菲尔兹全关在了门外，只留下了根基较浅也较超然的亚伦格鲁布曼。”多诺万说。

    “政治平衡术ah？”

    “反正我估计MJ和大卫格芬的蜜月期也该到头了，MJ可不会放任身边围绕着的人全是另一位业内大亨的朋友。”多诺万说：“MJ有清晰的理想，他要建立自己的唱片帝国，为此他不惜摆脱各路试图控制他的人，迪里奥，昆西琼斯，现在也该轮到大卫格芬了。”

    “Fxxk，这样的话他更不会帮我对付摩图拉了。”宋亚骂道。

    “你打算怎么办？”多诺万问，“这次叛乱我们威廉莫里斯站在你这一边，如果失败，到时候我手下很多经纪人的旗下歌手可能也会遭到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系的清算，按摩图拉的性格绝对做得出来。”

    “你放心，我明年会和你们续约，玛丽亚凯莉的经纪约你也可以去谈，我也会提供支持。”

    宋亚安抚他。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高树，“来总部吧，舒尔霍夫先生要见你。”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