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普拉的哈普影业九三年成立，是哈普娱乐的子公司，和宋亚近乎空壳式的A+电影工作室不同，哈普娱乐拥有从制作奥普拉脱口秀开始沉淀的，幕后到台前的一整个艾美奖级电视制作班底，这团队即使拿来拍电影阵容也不弱。

    而且奥普拉很有耐心，从给ABC制作电视电影开始慢慢练手，三年后的今天才终于发力，目前正在拍摄一部叫‘振翅高飞之前’的电影。

    为部黑人艺术片喊价制作成本四千万这一招太豪气也太有诱惑力了，宋亚本来打算出笔顶格的影视改编授权费，然后借自己刚拿到奥斯卡改编剧本奖的名头，以及A+电影工作室的成功先例，亲自去和托妮莫里森攀攀交情，晓以利害，发挥自己讨老太喜欢的优势说服那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呢。

    但现在不行了，托妮莫里森明显更被奥普拉描绘的，呈现出一部高成本黑人血泪史诗电影的远景所打动。

    如果奥普拉这个决定是被自己气到才做出的，这女人确实是好对手，雷厉风行起来颇有点自己报仇不隔夜的风范。

    “有点一击致命，即使找其他电影公司合作匹配这个报价，我们也要分摊两千万，刀锋战士作为超级英雄商业片都没花那么多。”

    宋亚去找叶列莫夫抱怨：“而且哪家公司愿意为一部黑人艺术片分摊两千万呢？”

    “是啊，那女人疯了。”叶列莫夫附和，“回去休息吧老板，别再纠结这事了。”

    “回去？我都不知道回去怎么跟哈莉说。”

    真该死，早知道不跟哈莉把话说那么满，现在好了，“想想办法呀叶列莫夫。”

    “呃……如果一定还要抢改编权的话，多找一点盟友分摊咯，再利用舞出我人生和猫鼠游戏建立起的口碑尽可能融外部投资者的钱，不过这样的买卖干不长，而且把声誉用在一部艺术片上有点浪费。”

    叶列莫夫为主分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或许可以约朱迪福斯特出来谈谈，她是白人，肯定抢不走哈莉的女主位置，我们之间没有根本性矛盾。”

    “有道理。”

    随便拖一拖时间就滑进了七月，两届奥斯卡影后朱迪福斯特反应算积极，她带着女友席德妮伯纳德到访刀锋战士的外景片场，是的，她是个蕾丝边，她妈妈就是，生下她后就抛下父女俩跑去和同性真爱私奔了，好莱坞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但一直没有公开出柜。

    这使哈莉预先做的准备前功尽弃，她本来还打算试一试出卖色相搞定朱迪福斯特呢。

    “Cute。”穿着简单白衬衫蓝色牛仔裤的朱迪福斯特用她生活中的男孩嗓，酷酷地对哈莉胸前的心形缺口抬了抬下巴。

    “谢谢。”哈莉和宋亚与两人拥抱。

    “哇喔，你确实很强壮APLUS。”她女友席德妮感受到了宋亚弹力背心下的肌肉，很自来熟的打趣，还用手指戳了一下。

    “嘿嘿嘿……”

    宋亚憨笑，本来想说如果哈莉没成功的话就亲自上阵试试，说不定影后男女通吃呢？但现在也没机会了。

    今天刀锋战士的外景地在洛杉矶郊外的一座列车修理厂，四人就站在火车头前随意攀谈起来，对朱迪福斯特，宋亚已经做过了解，演艺事业打通关的她和其他顶级影星一样，九一年自编自导自演了一部锦绣童年，票房影评都不错，于是在九二年自创电影公司，并拿到了类似靓汤与派拉蒙的那种合约。

    不过是迷你版，她的Egg影业合作对象是宝丽金影业，无论是资源、发行和影响力都比七大之一派拉蒙要寒酸许多，每年拿到的钱也远远不如靓汤，虽然她比靓汤的艺术成就高很多，但好莱坞目前还是重男轻女的，没办法。

    在与宝丽金影业度过蜜月期后，九五年她投资、制片、导演，雄心勃勃找来小罗伯特唐尼主演的冤家一族票房失利，她和宝丽金影业开始闹矛盾，打官司，这使得她在好莱坞开始有走下坡路的趋势。

    “我八四年就和托妮莫里森建立了很不错的友谊，和宝丽金影业的矛盾也暂时解决了。当然，奥普拉也是她的多年老友……”

    第一次接触没怎么深入的聊，在奥普拉的四千万承诺抛出来后，她也知道自己不报团的话是肯定争不过了，简单说了几个合作条件，投资、参与制片，然后她要执导，拍冲奖艺术片。

    那么现在问题是这样，她当导演的话不提影片质量，起码冲奖上就不太有利，宋亚原本的打算是找斯派克李来，那家伙商业能力不行，但冲奖特别有一手，想让哈莉当影后，必须联合黑人群体在奥斯卡之前就闹起来，造声势，斯派克李是最好的人选。

    而且朱迪福斯特很明显到时候更愿意为她自己争取导演奖项，也不愿为冲奖艺术片分担两千万，一千万都多了，所以还得找其他公司加入进来。

    “幸好宝丽金影业不太卖唱片公司同事的账，否则光我和宝丽金唱片的恩怨……”

    托妮莫里森那边表示决定会很快做出，宋亚和叶列莫夫只能饥不择食地在两三天内凑出了一个很不完美的草台班子，大概会是A+电影工作室认一千万投资，朱迪福斯特和宝丽金影业共同认一千万，林顿的好莱坞影业五百万，然后拍出魅影奇侠那个大烂片的小伯格曼认一千万，他们家族有路子能引入所谓‘愚蠢的德国钱’，然后再对外找找投资者约莫凑个五百到一千万，勉强能超出奥普拉的报价。

    朱迪福斯特导演，哈莉大女主，好莱坞影业赚承接制片收入，他们和宝丽金影业是老合作伙伴，那么自然会通过迪士尼的博伟影业发行，部分海外发行分给宝丽金。

    “呼！”

    把新报价连夜发出去后宋亚如释重负，搂着哈莉说道：“这次是我在好莱坞最强的行动力和资金调集能力了，再多一滴都没有了。”

    “我知道，谢谢，谢谢你。”哈莉感动得都哭了，真哭了，流着泪不停在他脸上亲吻，“我快三十岁了，只遇到过你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

    “嗯。”

    宋亚这次接受感谢十分坦然，确实已经够好了，一部黑人艺术片，怎么折腾成这样的他自己回忆起来都有点模糊，这两天忙得像机器一样，为了拉投资，连有过些微嫌隙的伯格曼家族都争取到了……

    “睡吧。”

    他打了个哈欠，着实有些累了，“我过几天还要飞南非商演。”南非那边还有个快生了的查莉丝呢。

    两人相拥而眠，清早，被电话吵醒，“APLUS，奥普拉又拉了试金石影业和其他投资人，她说要花部黑人史诗！她疯了。”

    “超级加倍？”宋亚从床上坐起来，一点都不困了，“她别是想先拿下改编权然后反悔，耍托妮莫里森吧？”

    “你觉得托妮莫里森会不信任她的声誉吗？她可是奥普拉。”

    林顿说：“我的好莱坞影业也必须退出了，同属迪士尼的试金石影业参与了这么大的项目，我在内部就不能再陪你给他们捣乱。”

    奥普拉这手仍然快准狠，壕气报价击破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还顺便瓦解了自己和好莱坞影业在这个项目里的同盟。

    “八千万……”宋亚被震惊的呢喃着放下话筒。

    “宠儿的制片成本？”哈莉也醒了，听到了只言片语。

    “对不起，哈莉，看来这个项目我们拿不到了。”

    再跟注，那为了捧女人付出的也太多了，赔血本还不一定能达到目的。宋亚也不是没想过在托妮莫里森那边揭露奥普拉诈捐的事来下眼药，但好不好使先不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嘴巴自己可控制不了，一旦被传出去自己人设都要崩。

    “真没办法了，奥普拉膨胀到没边了，我们再找找其他项目吧，办法总比问题多。”宋亚只能安慰怀中的女人。

    “没关系的，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哈莉神色自然很遗憾，但她肯定也能理解，善解人意地感叹：“八千万……哇喔，这绝对是一部史诗级的电影，第一部描绘黑奴心灵史的超级大片……嗯？”

    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阵乱转，“呃，亲爱的，嘿嘿……”瞬间切换成舔脸讨好的表情缠上来，“这个，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去她那边找工作，你……你不会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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