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外面，林森跟那胖子正在洗手，想了想林森觉得还是提点两句。

    “兄弟，寒颤的感觉很不爽吧？下次上厕所记得先说一声，不好意思。”

    胖子眼神怪异的看着林森，要不是看他面相凶狠，早就张口骂人了。

    胖子走的远了才回头嘟囔了一句什么，林森没听清，不过有鹿林深这个实时转播。

    “哈哈，他在说你是神经病。”

    林森撇了他一眼，懒得理这个眼镜都笑歪了的鬼。

    “这几天你就跟着我，别乱飘了，现在我们先回警局，一会儿你带我们去抓人。”

    鹿林深看着林森认真的眼神，只得点头同意。

    警局外，鹿林深说啥也不愿意进去，说在外面晒太阳都比里面爽，林森也只好由着他了。

    走进警局里面，林森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大正常，似乎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走进办公厅的一路上，好几个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让林森很是不解。

    “老驴怎么了，这是跟谁置气呢？见过喝闷酒的，还没见过喝闷水的呢。”

    终于在局长办公室外边，碰到了正在灌水的马户。

    “木头你回来了？还不是这个刘抠门，居然不给搜查令跟逮捕令，还要搞什么申请上报。”

    林森眉头一皱，果然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案子影响太大，不是谁都可以扛下来的。

    这时，局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刘景峰拿着电话走了出来，看到林森也在，他愣了一下，随后便示意两人都进去。

    “这个案子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复杂，上边听了同意抓捕，不过不能铺张，尽量晚上行动吧。”

    林森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无奈，不过也只能让这周阳再潇洒一天了。

    确定了晚上出警，两人刚要出去准备，刘景峰的工作专用机响了。

    这个座机一般是上边领导，专门用来传达工作的，两人见了以为又出了什么变故，就在一旁等着结果。

    “行，我明白了。”

    刘景峰的脸随着他挂断的电话，显的有些变幻莫测，两人见了不由有些担心。

    “刘局，出什么事了？”

    刘景峰仿佛这时候才注意到两人没有离开，神色有些愕然。

    “青山村长，自首了。”

    “什么！”

    “周阳？”

    林森两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事情的发展有些戏剧。

    “不是周阳，是周老村长，人应该快到警局了，出去看看吧。”

    两人有些晕头转向的跟着刘景峰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郊区派出所把周老村长送了过来。

    周老村长名叫周伟民，人如其名，一辈子都在为村民的好生活做贡献，至于这次案件，还不能确定与他有没有关系。

    在看到周伟民那一刻，林森突然产生了，案件与他无关的念头。

    周伟民身高不到一米七，却很壮实，穿着一身像是中山装的布衣。

    裸露在外的手上满是老茧跟干裂痕，后脖子上是一片长期被太阳暴晒的黑红色老皮，同样黝黑的脸上，皱纹密布，仿佛一条条沟壑般，深不见底。

    这是一位比所有农民都更像农民的村长。

    “我自首，村里黑工厂是我开的，火葬场里也是我安排人取肉卖钱的，是我自己贪心了，我愿意接受国家的制裁。”

    听着周伟民的认罪话，所有人都明了了，这是一位父亲，在用自己为儿子遮风挡雨。

    而这位老村长的到来，也给林森他们带来了一个难题。

    周伟民自首，上方有人要求就此结案，避免引起社会恐慌。

    晚上的计划，不得不被迫终止。

    “刘局，难道就这样算了，让真正的罪犯在外面享受人生？”

    又回到了办公室的马户，直接跟刘景峰吵了起来。

    “也不是说就这样算了，只不过得等上一等了，你别给我吵吵，冷静不了，自己去禁闭。”

    “好好好，我冷静，我去禁闭。”

    这都急得火烧眉毛了，刘景峰还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马户气的开门出去了。

    “刘局，你也别怪他，他这人做事不动脑子，我想你肯定有什么深层的用意吧。”

    刘景峰听着林森试探的话，突然就笑了。

    “他能有你三分之一的冷静，我就能真放心了，周阳肯定会抓，不过有些关系要打通。你先跟我说说，出警的话你能不能直接拿到证据。”

    听到刘景峰确定抓人，林森无疑很高兴，能不能直接拿到证据，这似乎只能靠鹿林深了。

    “刘局，我只能说肯定有证据才会出警抓人。”

    听了林森的话，刘景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看破他的秘密。

    “行，那就一起等等吧，这个人到了就可以开始行动了，我已经用自己的退休来保升马户当局长，有时候人啊，不能太贪心。”

    刘景峰卖起了关子，林森也不好追问，只好听他说的，一起等待这个神秘人的到来。

    他后面的话，林森也听懂了，刘景峰已经得到了一个局长的委任权，这次案子的功绩不能再贪心了，这里面的意思，刘景峰想让自己跟马户解释清楚。

    林森找到了马户，这家伙还真一个人在房间关起了禁闭。

    “行了，还真生气？刘局同意出警了，说是等人到了就出发。”

    “真的，嗨！我就是弄不明白，有罪犯就抓罪犯就好，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马户也不是真的生气，而是想着激一激刘景峰，他所向往的就是那种一腔热血，只为了正义。

    “兄弟，你要记得，有些事情要学会舍得，有舍才有得，这次刘景峰是为了你的位置，做出的交换，你不要误会他。”

    马户坐在桌子上，双手抓着头发，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你们说的我都懂，刘局也一直对我很好，我都明白，不过这种勾心斗角我真适应不了，木头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当局长，我还是觉得当个小兵舒服。”

    林森拍了拍马户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人啊，总是会成长的，有时是自己成长，有时候是被逼的成长，我们要做的就是适应这个成长过程。”

    林森这番话同样是对自己说的，他一样被地狱逼的不得不迅速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