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昕只待了两三天就走了。

    这几天照相馆的生意还不错，白笙收割了一大波业绩，然后每天在混吃等死中度过。

    隔壁的冥店开起来后，生意竟也出奇的好，而且很多来到照相馆这儿的亡魂，有很多都经意或者不经意的提起过，他们死后所用的殡葬祭品都是在隔壁买的。

    有几个老太太还和白笙说，隔壁冥店卖的东西质量好，种类齐全，什么都有，就像是隔壁的托一样。

    每次遇到这种人，白笙都是快速地按下快门，好送她们下去，因为他们就跟那种整天打电话推销的人一样，很烦。

    至于其他闲暇的时候，白笙还是会把之前拍的照片修一下，这点职业道德他还是有的，精修过后，他就让屠薇把照片传给木木和清言，还额外给她们俩做了两个相册，毕竟收的钱也不少，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屠薇对自己的定位很准，就是一个蹭住的，然后还承包了保姆的活儿，每天把白笙照顾得很好。

    这样的日子，是白笙这条咸鱼最喜欢的。

    但是，再完美的东西，都会有瑕疵。

    雷可，就是白笙这完美的咸鱼生活中的瑕疵。

    雷可很喜欢来照相馆，几乎两天就跑一趟，而且每次来都带东西，都是甜品居多，程子昕没走的时候，大多数都进了程子昕的肚子里。

    雷可听见白笙喊程子昕做师父，对程子昕那是格外的尊敬。

    但白笙还是觉得，雷可的主要目的就是泡他家的兔子。

    因为雷可每次来，除了和他套近乎之外，就是一直和屠薇待在一起。

    白笙已经警告过屠薇了，她是妖，万不能和人走得太近，屠薇也很乖巧地点头称是。

    “兔兔，兔兔……”一大早，照相馆就能听见雷可的呼喊声。

    程子昕走后，照相馆里也就屠薇待见他，所以，基本上他一喊，就能看见屠薇欢快地走出来，毕竟另一个人，白笙，是最不待见他的。

    白笙每每看到这样的情形都会摇头叹气，真是兔大不中留啊。

    雷可还是像往常一样，提着好吃的过来。包装漂亮的两个盒子，一般都是一个装着甜品，一个装着水果，按照他和屠薇所说的话，那些甜品还是他亲手做的。

    当雷可打开那个装水果的盒子的时候，屠薇的眼睛都亮了。

    一个个红通通的，还带着晶莹水珠的草莓，摆放在精致的包装盒里面，看得屠薇的少女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草莓？”她惊喜的问道。

    “我家的冷库里还有很多，你喜欢吃的话，我下次多带一点。”

    这种普通的客套话，听在白笙的耳朵里面，就是赤裸裸的炫富，甚至他还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上次和黑影打架把照相馆里面的东西都差不多给砸完了，所以这些天重新布置了一下，在窗边那里放置了一张桌子，坐在那里能看到外面的街道，能晒到太阳，还能喝可乐。

    白笙现在就坐在那里，喝着的可乐仿佛加了柠檬汁一样，他酸了。

    雷可和屠薇聊了一下，就坐到了白笙旁边，“笙哥，我想跟你说点事。”

    白笙看着窗外的风景，像没听见一样。

    雷可的目光在白笙的可乐罐上停留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他记得自己明明送了不少蓝山咖啡过来，怎么他还在喝可乐？难道是嫌他的咖啡不好？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没好意思多问，而是直奔今天的主题，“笙哥，我有个表妹，有些不正常，好像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白笙听了甚至有点想翻白眼，他的表妹就从来没有正常过好吗，不然怎么整天穿着什么洛丽塔在大街上跑，还把他家的兔子给带坏了。

    现在屠薇在照相馆里也是穿洛丽塔，不过程子昕就很喜欢，没走的时候，就每天都盯着屠薇看，白笙说她变态，她说有种养了女仆的既视感。

    “所以，笙哥，我想请你去帮忙看一下，我表妹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

    白笙被他说的很烦，站了起来，不打算再坐在这里了，不过走之前，他还是说了一句，“跟你说了很多次，我不是抓鬼的。”

    而雷可也是相同的套路，“我不信不信，那天我明明看着你……”

    “那是你在做梦！”白笙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笙哥，笙哥……”

    失策啊失策，那天那么强的怨气，那两个女孩都忘掉了所有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个雷可，怎么就清楚地记了下来，早知道这样他应该砸他砸得再狠一点。

    不过雷可说他表妹又见鬼了？这也太倒霉了吧？

    这次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去的，上一次多管闲事，差点连小命都没了，他怎么样也要好好休整一段时间。

    再说了，指环都还不知道怎么使用，他有什么底气去？

    为了这指环，他把以前程子昕教他的东西全部都复习了一遍，但都没用。

    他还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把手指刺穿，滴两滴血在上面，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但最后结果都是一样，那枚指环，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饰品一样。

    师父这种生物，没有最坑，只有更坑。

    “笙哥，笙哥……”白笙的房间外面，竟响起的敲门声。

    这还有完没完了？

    他决定收留屠薇的时候。就跟她说过，他在房间的时候，不论是谁，都不能来打扰他，这甚至成了照相馆里面第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这雷可才来了几天，就把他的规矩都给破坏了？

    白笙真的被气得不轻，他在程子昕面前怂怂的，如同一只无害的小白兔，那是因为程子昕是他师父，更因为他有求于程子昕，可这并不代表他很好欺负，这都什么阿猫阿狗，都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屠薇！！！你是不是想回山林里面去？！”

    “老大，我来了。”

    然后，就是“轰”的一声巨响，应该是雷可被屠薇从二楼扔了下去，整个世界顿时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