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不发神经了？”莫忧垂着手在一边站了得有一炷香时间，老神仙终于恢复正常，可还是抱着木桶不撒手，一双眼睛好似掉进桶里一样，怎么都拔不出来，还一直咽口水。

    “渴了？”

    “你个小猢狲，一天不挤兑人难受？”老神仙终于舍得放开木桶，他摸摸脖子，咽口口水润润喉，“咳咳咳，明知道我渴了，还不快去倒杯茶？”

    “这不还是渴了嘛。”

    “你……”老神仙抬起老迈的腿，莫忧赶紧闪开。

    ……

    “嗝。”老神仙大口大口的灌水，忍不住打了一个水嗝，“还是你泡的茶解渴。”

    “那还用说？喝茶就喝茶多好，加什么调料嘛，炒菜呢？”莫忧顶顶不习惯大胜的茶，掺和的都没茶味了。

    “嗯，你说的对。”老神仙以前最喜欢吃茶，现在就好莫忧泡的“干净”茶，一点坚持都没有，“快，染一些出来。”

    莫忧也不墨迹，“是要蜡缬，夹缬还是绞缬？”他本身是不会染布的，不过看过君苏氏染，多少也学了一些。

    老神仙搬了个小板凳坐下，“小猢狲别胡吹大气，要是你娘在我还信，就你？还染花样？别闹了。”

    莫忧有几分恼怒，典型的装逼不成，那几种染布方法他只是听君苏氏说过，确实不会。

    “你个糟老头。”小声嘀咕一句，确保老神仙没听见，莫忧才恶狠狠的将一小块布料随意的扔进木桶，算是解气了。

    “哎，你这不对。”老神仙一跃而起，捞起还没浸湿的布料，“染布前得先煮一下，这叫去浆力。”

    莫忧：“……”

    染布的东西都是现成的，锅灶、大缸、担缸板、碾布石、卷布轴、晾布架、麻花板、缸棍子、看缸碗一应俱全，老神仙手上动作迅速，熟练的好似做过千百遍，莫忧觉得他也就比君苏氏稍微差一点点。

    “当道士以前染布的？”

    老神仙回头看了莫忧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学艺就要学精，我都看了好几天了，你明明什么都会，怎么就不能专心一些呢？”

    “呃，您老教训的是。”莫忧低头认错，老神仙说的没错，靠着超忆症，很多东西他都清楚的知道流程，但是很少练手，做起来总是很生涩。

    “知道我说的对还不过来帮忙？”

    “哦。”

    老神仙摇摇头，退开一边，莫忧准备的染布工具都是小型的，一个人完全能搞定，“不错，好好干。”看了一会儿，莫忧的操作无可挑剔，除了慢一些之外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小猢狲，跟我学炼丹吧。”

    “不学。”莫忧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为啥不学？我看你挺聪慧的，手上也有准头，肯定能学会的，轰~~~”

    “呵呵。”莫忧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老神仙舔舔嘴唇，“那个，我去看看。”

    ……

    接下来几天莫忧一直被老神仙看着染布，整个人都要上色了，快长毛了，他指着一块大红的布料，“都这样了，还不行？”

    老神仙上手摸了摸，“染得不错，就是料子不太好。”

    “这还不好？”莫忧指着布料，“你好好看看，这可是胜县最好的料子，花了我大把银子，就是我义父，堂堂县令大老爷都穿不上。”

    “县令算什么大老爷。”老神仙撇撇嘴，也知道不能继续说些什么，再说就是强人所难了，“行了，你去后山找你的食材吧，今天就别回来了。”

    莫忧张张嘴，想替义父说两句，但是仔细一想，县令好像还真算不得什么大官，这老神仙别看其貌不扬，但是这么能忽悠，结识的大佬估计不少，说这么一句倒也算不上不敬。

    “这就对了，你早该放我走了，我的志向是当个厨子，以后可能会接班我老爹当个捕头，染的哪门子布嘛。”

    老神仙“欻拉”撕下一指宽的布料，“技多不压身。”

    “我厨艺未精，就先不跟您学染布了。”

    “那……”

    “别说了，炼丹更别想。”莫忧用嘴发出“轰”的一声，老神仙下意识望向炼丹房，“你个猢狲，我这几天根本就没炼丹，吓唬谁呢？”

    “哈哈，那个，我先走了。”

    莫忧小跑着离去，速度很快，老神仙摇摇头，“不学就不学吧，反正我也炼不出那丹药，这次的事儿如果成了，也算是勉强了了心愿，炼不成就炼不成吧。”

    他也想通了，这都十几年了，勉强也不一定能成，“嘿嘿。”心结一解开，老神仙释怀的笑笑，“你这猢狲肯定是要接班君小子的，但这捕快八成是当不成的。”

    “嘶，不成，小猢狲的身子有隐疾，功夫都练不成，子承父业八成是难了。”

    “不过当厨子倒是没问题，就是御厨也是绰绰有余。”老神仙馋了，将一指宽的布料往手腕上一系直奔厨房，那里还有不少剩菜，热热就能吃。

    ……

    唳~~~

    一声足以穿云裂金的声音传来，莫忧吓了一跳，手里刚烤熟的兔子都掉了，他出来的时间有点长了，饿得难受，只能先烤只兔子充饥，“野外还真是够危险的，连老鹰都有。”

    感叹一句，他赶紧捡起兔子，简单拍两下就要开吃，大山里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还是填饱肚子更重要，有老鹰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是奔着他来的。

    附近大小山峰就有好几座，猎物很多，那老鹰多半不会选择攻击人类，更别说他这边还有火光，王恩跟他说过，山里的许多野兽都害怕火光。

    唳~~~

    又是一声鸣叫，而且听起来近了不少，莫忧谨慎起来，“咋回事？不是说野兽怕火吗？”他抬头一看，“我艹！”

    一只神俊大鹰正在天上盘旋，这要是一个俯冲……一血八成就到手了。

    莫忧扔下兔子撒腿就跑，一时间有些慌不择路，往山下跑了好远才反应过来，转身换了一条路迂回往道观求救，老神仙能在山上生活，肯定有保命手段。

    “咕咕？”

    老鹰温顺的叫了两声，一双锋利的爪子抓起火堆旁的兔子，它落在一边的大树上左右回头看了看，见确实没人才迫不及待的开始撕扯，这兔子外焦里嫩，可比生的美味多了。

    “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