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寒师:正文卷 三十五、地龙血
赵清山刚到郑氏主宅,宵禁的鼓声便响了起来。对郑秀卿道了一声感谢,赵清山便带着儿子赵浩回了自己的屋里。做饭之时,赵浩突然问道:“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您突然拿急救包做什么?”
“你义父受了伤,在你柳三叔家里,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赵清山对儿子没有隐瞒,将老酒鬼的情况和盘托出。
吃完饭,赵浩便上床睡觉,赵清山则是坐在书桌前继续编写教材。
第二天吃完早饭,赵清山突然对赵浩说:“儿子,今天所有的课你讲吧,爸爸去看看你义父的情况,顺便找你义父了解些事情。若是你义父身子好些了,爸就把他接回来。”
“好吧!”听着又要讲课,赵浩有些不情愿,可是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只能答应。
将赵浩送至私塾,赵清山便离开去了柳三家中。到底是练武之人,身子骨不错,一夜的时间,老酒鬼便醒了。看见赵清山,老酒鬼准备起身。只是赵清山哪里允许!
“赶紧躺下,受了这么重的伤,还逞什么能?”赵清山制止说道:“周兄,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只见老酒鬼勉强一笑,然后说到:“书生,你让我寻的东西我寻到了,柳三郎,某给你的那个竹筒呢?”
“在呢!”柳三将桌上的竹筒递给老酒鬼。
老酒鬼拿着竹筒,对赵清山说到:“这玩意可不好找,某弄了一匹快马,一路走一路问,终于在齐明县找着了。书生,你看看是不是这玩意?”
“昨天就看了,是这个东西。先别说这个了,你的伤到底怎么来的?”赵清山拿过竹筒放在一边,再次追问老酒鬼为何受伤。
“这事儿说来话长......”老酒鬼一边回忆一边讲述。
事情追溯到两天前,老酒鬼一路问询,终于在齐明县有了些消息。据当地百姓讲,大业年间,齐明县一个叫做青平川的地方发生过一次地龙翻身,然后,青平川就时不时的有黑色的油从地上冒出来。当地百姓都以为是地龙翻身时伤了身子,黑色的油便是地龙的血。因此,村民便在当地修建了地龙庙,四时八节供奉不断。后来当地有个傻大胆,去地龙庙里弄了一些出来,发现那地龙血居然能点燃。然而,百姓们没有人敢用那地龙血,而且傻大胆也被当地百姓驱逐。
后来七十二路烟尘反隋,民不聊生,地龙庙的供奉便断了。也因此渐渐荒废,老酒鬼来到地龙庙,几番寻找,终于找到了喷出黑色地龙血的。可是老酒鬼也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赵清山要寻找的东西,就用竹筒装了一壶。可不想,在老酒鬼离开的时候,被一个老者发现。虽然已经断了供奉,可是当地宿老对地龙一事忌讳莫深!见老酒鬼从地龙庙出来,自然开口询问:
“后生,你竹筒了装的是什么?”
老酒鬼自然不会坦白承认:“回这位老伯,这里面装的是水,某赶路口渴便喝一口。”
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活了六七十年的老人哪里这样好骗?
“恐怕你那竹筒里是偷的地龙血吧!后生,老夫也不为难你,留下龙血,人走!这里不欢迎你!”老者声色俱厉的说道。
费了这么大工夫才找到的东西,而且听赵清山的意思,这东西对自己三人离开长安颇为重要,老酒鬼哪里愿意放下?正因如此,老酒鬼绕过老者径直遁走。可无奈,这离开地龙庙的路就只有一条,在老者的召唤下,一群村民将老酒鬼团团围住。
“放下龙血,滚出去!”村民们神情激愤地吼道!
无奈之下,老酒鬼只能打倒几个村民夺路而逃。奈何,老酒鬼还没走远,变故丛生!一个中年汉子拦住了老酒鬼的去路。
“匹那贼人!盗了东西,伤了人还想走?乖乖束手就擒,随某去见官!”中年汉子对着老酒鬼道。
“待某去见官?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忙着离去的老酒鬼自然对拦路之人没有好的态度!
就这样,一言不合,老酒鬼人马合一的冲了过去!中年汉子一个错步闪身就对奔袭而来的马匹一拳!好身手!这一拳竟然将马匹打倒在地,马背上的老酒鬼一个驴打滚,卸掉冲击力,然后看着中年汉子。
“身手不错!只是某没闲心陪你过招,让开道路来,不然某让你好看!”老酒鬼有些吃惊中年汉子的身手,不想节外生枝。
正义感爆棚的中年汉子那肯放过老酒鬼?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向老酒鬼,挥手一拳直接杀向老酒鬼面门!老酒鬼伸出左手格挡,然后右手反手就是一拳!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越打越激烈,百余招就这样过去。到底是老酒鬼略胜一筹,中年汉子慢慢的落了下风。这时中年汉子突然闪身退了一步,看着老酒鬼说到:“匹那贼人,身手倒是不耐!好好地身手不知道除暴安良,作甚贼人!你若还不束手就擒,莫怪某动兵器欺负与你!”
“放马过来便是!若不是某留手,此时你还站着住?”老酒鬼也打出了火气,自然丝毫不让,更莫说束手就擒!
只见中年汉子突然从小腿上拔出一把匕首,径直刺向老酒鬼,这样一来,手无寸铁的老酒鬼开始险象环生!老酒鬼越打越闷气,若是马槊在手,自己早就三两下将眼前之人打倒,哪儿能这样憋屈!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中年突然一刺,手竟然被老酒鬼抓住!这时,右手的匕首突然掉落,然而变故正在这时,中年汉子左手接住掉落的匕首再次刺向老酒鬼的腹部!老酒鬼躬身一让,多开一劫,却未曾想到中年汉子右手突然出现第二把匕首,一下子扎在老酒鬼的背上,往上一拉!一条口子直接从最后一根肋骨划到了肩膀。老酒鬼后背一吃痛,心道糟糕!然后奋起全身力气一脚将中年汉子踹出去一丈远!然后老酒鬼闪身扑到马背上夺路而逃!
中年汉子被老酒鬼的一脚踹岔了气,良久才缓过来,只能看着老酒鬼骑马逃走!马背上的老酒鬼越逃越疲惫,背上的伤口血流不止!然而,心中的羁绊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坚持着,当天夜里,不惜马力地赶路,老酒鬼终于抵达长安城!然而,天已经黑了,宵禁已经开始,长安城门已经关闭。老酒鬼不得不在城墙角找了一个地方落脚,次日一早,老酒鬼强忍着伤和疲惫,一路来到西市,原本想直接回赵清山的住处。可是无奈,伤越来越重,老酒鬼只能强打着精神,来到柳三的住处。见到柳三,老酒鬼心中一松,径直昏迷了过去。
听完了老酒鬼的回忆,赵清山心中不禁有些后怕!这还好坚持回来了,若是老酒鬼在路上有个差错,或者一身鲜血被官差发现,估计老酒鬼就回不来了。赵清山替老酒鬼牵了牵被子,吩咐老酒鬼好好休息,然后就走出了房门透气。却是不想陈巨也跟着赵清山走了出来。
“兄弟,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陈巨担忧地问到。
“兄长,不是兄弟不说,这事儿,事关老酒鬼身世,他不说,某不能讲啊!而且,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兄长知道了必然会受到牵连,莫问了!”赵清山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陈巨的问题。
“你们!哎!罢了!不问就不问吧!兄弟一场,若是有事儿为兄能帮忙,你就言语一声!”陈巨叹了口气,说完就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