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

    再不斩举起了短刀，毫不犹豫的斩下，鲜血飞溅淋满全身。

    只是······这鲜血并不是来着石野昂，而是来自再不斩，被血淋满全身的也不是再不斩，而是石野昂。

    就在再不斩短刀落下的一瞬间，石野昂动了，以迅雷不及耳速之势用苦无刺入了再不斩的小腹。

    再不斩眼神收缩，然后他笑了，笑得十分疯狂，身上杀意盎然，不断疯涨，化作了紫红色的恶鬼张牙舞爪的向石野昂回去。

    但这一次石野昂却一反之前的常态，对抓来的恶鬼视而不见，猛的抽出苦无，然后再一次扎向再不斩，这一次的位置是心脏。

    “——真是小看你了呢！”

    再不斩大声叫喊的同时伸手抓住了石野昂的手腕，苦无的尖锐在心脏前微微颤动，石野昂咬牙想要将苦无送进心脏，可再不斩的手像是老虎钳一般有力，不论他用多大的力气都不得寸进。

    而身后，再不斩的水分身正一步步提刀走来。

    再不斩没有急于反击，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对方，问道：“你是怎么不受我杀气的影响呢？”

    虽然雾隐学校相比其它村子更看重实战，可也很少有人像自己一样在毕业前就经历过生死，石野昂身上也没有那种历经生死的气势，这种人是不可能不受到杀气的影响的。

    石野昂轻轻一笑，道：“你猜呢？”

    说完，他的眼神变得淡漠毫无感情，同时一记鞭腿踢向了再不斩的脑袋。

    砰~

    再不斩伸出另一只手挡在脑袋前将对方的踢击挡了下来，可是从那鞭腿传来的力量却让他节节后退，抓住对方手腕的大手也被石野昂趁机挣脱了。

    他底下头去躲过了来自水分身的斩击，然后迅速转身突刺。

    砰~

    水分身被苦无划破半截腰身，变成了一滩水。而石野昂在水分身变为水之前便跳开了原地，他害怕再不斩故技重施再次用水牢术将自己困住。

    “有趣。”

    再不斩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情，配合那凶恶的外表显得有些狰狞与残忍。

    石野昂没有说话，他面无表情眼神淡漠，好像不是人类一般，虽然外表没有变化，可是整个人从气质到行为模式都像换了一个人。

    “杀了你。”

    只是······虽然说着要杀掉对方的话，可是语气却平淡之极，没有半点感情。

    不过语气与话的内容不符，可身体却忠实的执行着命令，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石野昂双手个持一柄苦无冲向了再不斩。

    再不斩毫无畏惧，手中短刀一甩带着疯狂的杀意迎了上去。

    两者在中途相遇，苦无与短刀不断向对方刺去，两人不断攻击不断招架，刀光与锋寒夹杂着金属碰撞的火花在两人之间频频出现，一连串的对攻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令人眼花缭乱。

    这是生与死的较量，稍微走神便会有性命之忧，不是身临其境之人根本无法道出其中凶险。

    但······即便如此，两人谁也没有退缩，再不斩更加疯狂一些，短刀大开大合，出手一刀比一刀重，一刀比一刀沉，身上的杀意也愈来愈浓厚。

    而石野昂则完全无视了对方的杀意，他面无表情，出手急缓有序，两支苦无攻守转换，没有漏掉一次进攻机会，也没有漏出一丝防守破绽，两人一时间竟然僵持住了。

    不，所谓僵持只是短时间而已，再不斩的小腹先前被苦无刺穿，虽然不是什么要害，痛疼也能靠意志力无视，可是在这种强度的战斗下，鲜血不要钱的往外流，体力与精力都加快流逝，不一会再不斩便感到了一丝乏力与晕眩。

    他明白这是血液流逝过多的缘故，如果继续让血液流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休克晕倒过去，石野昂将获得战斗的胜利。

    “你这家伙早就将一切计算好了的吧！”看着面无表情的石野昂，再不斩心如明镜。

    这短暂的交手时间再不斩已经明白了石野昂是怎么一会事了，他能抛弃感情，进入绝对的理性状态，这样的他根本不可能受到心灵方面的影响。

    被杀气吓得无法动弹？

    这都是为了麻痹再不斩装出来的，待他放松警戒的那一刻突然出手，达成一击致命的效果。

    可惜，再不斩从小就经历了家族的试炼，他的战斗经验以及战斗直觉都十分强烈，虽然在那一刻他确实放松了警惕，可在遇到生命危险的那一刻，强烈的直觉在内心敲响了警钟，也让他在关键时刻救下了自己。

    可是，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也受了伤，石野昂在绝对理性的状态中能够进行完美的判断，出手时机，出手力度，在以保持不败拖死对手为目的的战斗中，虽然实力比不上再不斩，却完美的保持了均势。

    现在，因为伤口恶化，体力加速流逝，石野昂一改之前保持不败的策略。

    ——击溃敌人。

    石野昂漠视着再不斩，手中苦无加快了挥舞速度及力道，骤然之间转守为攻，气势变得凌厉起来。

    不过，他失算了。

    “——这样才对嘛。”

    再不斩的表情变得更加兴奋，更加残忍，身上的杀气浓稠成液态一般的浓烟在身上升腾，而他手中的动作一改之前的颓势，变得更加凌厉，更加快速，更加沉重。

    原本僵持的局面变成了再不斩渐渐占据上风，胜利的天平渐渐向再不斩身上倾斜。

    这怎么回事？

    石野昂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疑惑，处于绝对理性状态的他自然无法明白情绪对身体的影响，他只是单纯的从大脑里的知识来判断局势。

    按理来说再不斩在伤势恶化的情况下出手只会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

    可是······

    为什么？

    石野昂不明白，他不明白再不斩身上所承载的重量，也无法明白因为杀人过多，导致越在生死边缘就越兴奋，肾上腺素激发度也愈加强烈。

    再不斩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为了鬼人，在无数的尸体之中爬起来的他成为了无法用常识来判断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如此，处于绝对理性状态的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让自己陷入了不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