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说。”丰越的嘴角，很快挂上一段涟漪，他成功地把大家从刚才的深渊中捞了出来。

    “说什么？”老鼠露出迷惑的神情。

    “说说胖子的事情，你一共参与多少？说说，你参与的事件中，你所占的比例是多少？说说，这些事件中，还有谁比胖子的地位更高？然后，说说，你是否知道超级VIP的名单？”丰越嘴角的涟漪往外荡漾了一圈，黑眸深邃，不时外协一股杀气，别说是老鼠了，就连审讯桌前的台灯都相当给面子，暗了一下才又亮起。看得人心头发紧，头皮发麻。

    “哎！我其实也就是好个色，对其他的事情没啥兴趣，VIP的人，我还真知道几个，不过……”老鼠咂咂嘴，没有继续。

    “你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只要不涉及法律法规，你今天说的一切，我丰越以人格担保，觉不会泄露出去。”丰越知道老鼠的担心，简单说两句打消他的顾虑。

    老鼠两边薄嘴唇动了几下，看看丰越身边的三个警察，眼皮耷拉下去，还是没敢说出来，丰越见他的眼皮微动，群身僵硬，脑袋下沉，情绪不太高，顺便探测他的脑电波，忽上忽下不稳定的电流告诉他，老鼠是真害怕，他收起嘴角的涟漪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你知道？”老鼠不信。

    “你担心我们中间有鬼，对吗？”丰越前倾身体，让自己李老鼠近一下，距离产生的压力和温度，也是拿下对方精神世界的好方法，尤其对已经进行中的谈话，效果更好。

    “你咋知道？”老鼠紧张地问。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先告诉我，我说的对否？”丰越懒洋洋地反问。

    “你说的对！”老鼠开始严肃，“我害怕。”

    “刚才我说的都算话，如果你依然害怕，那我可以关了这些设备，这总行吧？”丰越探测到老鼠内心惧怕的人物背景，即使不是警局内部的人，至少也不会脱离关系，审讯到这儿，他的脑子里已经先一步开始搜寻可疑目标，按照自己理解的轻重程度，区分出先后顺序。”

    “这……”老鼠开始动摇，其实他也知道，就算现在不说，以后也会说，或者警方找到方案，那时候自己也就成了无用之棋，现在说，或许还能因为立功表现而向法官求情，他看看丰越，丰越立即说：“来人，关了机器。”

    审讯室外面观审的耿队，脑子飞速转动，他在权衡丰越话中的含义，他也想知道丰越关了机器会怎么记录老鼠的话，更想知道，在明知不用机器的审讯结果，是不能做为正式口供的情况下，丰越要如何将这些不具法律效用的口供，变成有用的文本资料？

    两名警察，将所有摄录设备一一关掉，看着一个个小红灯变成小黑灯，老鼠的情绪渐渐平稳，刚才僵直的肌肉也变得松弛，他放松身体，又分开双脚，双腿呈现八字状，丰越嘴角的涟漪不知什么时候，又挂了上去。

    “老鼠！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让你说，但是我不屑于探寻你脑子里的其他东西，我想要的内容，只有我刚才说的那些，你的人身安全，我也可以保证，如果你还不放心，我让他们都出去。”

    “不过，你看看他们的脸，年轻稚气还未脱去，说明他们入职时间并不长，这样的年轻警员什么背景都没有，不会被对方盯上的，还有！”丰越顿了顿，换了另一种语气，生硬且冰冷，一字一顿地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我们的警局内部有你认识的人？或者说，有比胖子地位更高的人，就隐藏在警局内部？”

    “你你你……”

    “一向牙尖嘴利的老鼠，咋结巴了？”丰越揶揄，重新回到刚才的声线，一副你已尽在我掌握中的表情，悠闲地敲击桌面。

    “看来你是做足功课才来找我，好吧！回答你刚才的问题。”老鼠无奈地看看丰越，感叹时光飞梭，这个男孩，不知不觉长成男人了。

    “开始吧。”丰越直接切了老鼠想要发感叹的年头。

    “胖子和我，还有大高跟靖志浩，也就是被你们一起抓回来的大小个儿，我们四个人是好朋友，跟胖子联系最多的是我，他俩联系的多，过年我们寻思一起聚聚，东屋酒庄是首先，因为那儿没有探头，其实我知道的，吧台内内置探头，装在酒柜里，一般也不去查看，为了避免被探头拍到，我们会直接进去里间，那儿环境黑暗，就算有探头也拍不清楚脸，更何况没有？”

    “胖子的洗浴中心，每年都会死人，死人一般都会处理成干尸，然后扔进锅炉，什么都不会剩下，但是，我听说胖子有个癖好，他看中的人，死了之后会挖掉心脏和取出大脑，吃了之后再做成干尸，随后扔进锅炉烧毁。”

    提到这个事儿，老鼠的脸色明显灰暗：“我知道你们不信，但这是真的。我当初听说的时候，我也不信，直到我看了那段视频。”

    “什么视频？”丰越警觉地问，“还有视频流落在外吗？”

    “不是，是他们内部的监控系统，我不信他的话，他去食用人脑，我去监控室看，我吐了几天才缓过劲儿来，他食用人心，处理过程较为繁琐，听说他有一个好的厨师，专门帮他做饭。”

    老鼠见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他，忙说：“你别那样看着我，那个厨师我没见过，我知道的一切都是他酒后自己说的，然后，我还听说，那个厨师自己本身就食人脑，据说这样可以永葆青春，死肥猪好像这几年真没太大的变化，不过那个方法太惊悚，我觉得我还是正常老去，算了。”

    “至于你问的那些事件，我真没参与过一件，他说我心不够诚，不宜加入，我问了，心诚的具体表现就是要食用人心和人脑，加入的仪式，也是高级人员找来食材，由我们当场吃下，吃完后，学习制作干尸的过程，学成后自己找食材做给他们吃，他们满意才算真的加入，我做不到，所以只能作为他生活中的朋友相处，那些秘密，他也不要我参加，怕我污染了食材。”

    “我的天！”耿队感觉一股气流已经涌上喉咙口，他强忍着不敢开口说一个字，生怕这股来自地狱的气流会破坏了内部循环的平衡，万一喷出来，这张老脸真是没地方搁置了，他转脸观察周围，想要缓解内心的翻滚，却发现，其他人并不比他好多少，有个小警察已经捂嘴跑了出去。

    “那么，你们那晚东屋酒庄之行，是否预谋？”丰越觉得老鼠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便换个问题。

    “我是临时接到电话才去的，我们约好正在失市区碰头，当时是江浩泽开车去去接的我们，应该不算预谋吧，因为我们寻找猎物的时候，并无目标，转了一圈后才发现那几个姑娘，从喝酒的样子来看，她们本身也在等着猎物上钩，那个地方，本来大家就都是猎物，只是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死了。”

    老鼠说完看看丰越，见丰越没什么表情，便自顾自往下说：“那个姑娘好像心情不好，边喝边哭，梨花带雨微微醉眼，谁看了都喜欢，胖子有点着急了那晚，他下手有点狠，我们拦不住，那孙子喜欢动粗，喜欢暴戾，他接触过的姑娘，绝不可能给机会再有第二次，老实说，我真没想到，那个姑娘会死。”

    “也就说你不认识那几个姑娘？”丰越问。

    “你应该看出我没撒谎。”

    “你认识宋子洲吗？”丰越问。

    “吧台内的服务生，小混混一个，我们不算认识，知道这人存在罢了。”

    “超级VIP名单，你知道几个？写下来还是口述？”丰越又换了话题。

    “口述，我还是有点担心，口述了万一事发，我可以不认账，笔迹做不得假。”老鼠不假思索地说，“你靠近点，我说给你一个人听。”

    “可以。”丰越起身靠近老鼠，“唇语我也可以。”

    老鼠嘴巴微微动几下，很快报出四个人的名字，说到最后一个人名字的时候，丰越明显愣了一下，不过这一点风吹草动，在场的人还察觉不到，一闪而过即恢复正常，板筋脸上线，用来掩饰内心的风起云涌。

    “今天就到这儿，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丰越往后退了两步，一字一顿地说，“你认识花子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