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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江湖行:正文卷 第二十四章:玉皇之变

    玉皇宫众弟子,皆是有武道修为,虽与齐玄牝相隔甚远,但前者仍然感觉出了‘太玄剑指’的磅礴气势,仿佛这一指,可以彻底泯灭掉自己,他们感悟出的,是来源于心灵上的震撼和压迫。

    时下天色渐晚,可天象却愈加明媚,泰山玉皇顶,被空中所有异象映照的如同白日。

    齐玄牝施展出这一招,脸色并无任何异常,一如既往般的冷漠,不同于李星辰的淡然平静,他的冷漠中,透露出一种‘无人性、无喜怒’。

    无心无性、无欲无为,此乃大境界。

    那一指如何?

    仿佛贯穿了虚空、震耀了苍穹。

    那剑指所凝聚而出、散发着无尽光芒的‘青铜古剑’仿佛在齐众妙、李星辰二人眼中,来的十分缓慢,可又好像来的十分极速。

    缓慢是因为,他们的脑海中映射出了这柄剑的无边道韵,那一丝丝气若悬河的气机旋转缠绕剑身,每一秒的转动都有深奥玄妙的大道纹理浮现,那种道,是属于龙虎山、属于齐玄牝。

    极速则是因为,在站立于玉皇顶的人群眼中,那柄剑刹那而至,眨眼便临,乱了这世间一切美好芳华,仿佛将‘夜晚’这位含羞至极的俏姑娘都是有所惊走了。

    “大师兄与二师兄能够挡下这一招吗?”

    这是所有人不约而同在心中想到的一个疑问,可却是没有一人敢说出口,只因太过于忌讳,对于尔等来讲,今晚注定不会太过平静。

    “轰!”

    在无穷光芒与无尽璀璨中,‘剑与盾’悍然相撞,就好比两虎相争,皆是动用了自己最为尖锐的獠牙与最绝对的力气,欲要制服对方。

    发出的那道‘震天响’仅仅只是一闪而过,随后接踵而来的是一系列‘霹雳吧啦’不绝于耳的声音,那仿佛是两股互相排斥的道韵在空中作响,就好比琴箫合奏,能让人一听便知何是琴音,何为箫音,琴箫齐齐出音的一瞬间,又似乎在互相争势,此起彼伏的韵律直击心灵。

    那充满着韵律直欲威慑物众地大的波纹在涌动着,在扩散着。玉皇顶上有着许多坚硬、形状不一的小石块,此刻那些石块都在微微颤动着,如同路边即将要因严寒到临而要冻死的妇孺老弱一般,身躯在畏惧严冬、畏惧寒冷,饥寒交迫之际,瑟瑟发抖不止。

    光芒与璀璨之中,映照着的是齐众妙与李星辰二人狰狞的面孔,好似受到了较为厚重的压迫,己身在无言诉说与反抗,反射出来,便集中在了此时令人一眼看去便感望而生畏的脸庞上。

    剑身在轻颤,剑芒似有炫目至极的火花正在磨擦绽放着。如果在冬季生长的梅花是其唯一醒目标示,提醒着人们严寒之中亦有逆境而上之辈,那么夜晚的这剑芒火花,注定将会是最为夺目的异象代表,在告知世人,世间从不缺人力可影响天象者。

    天空中的两道光柱正以缓慢得趋势下降,可暮色并未因此暗淡下来,反而被那万分夺目的火花点燃了漫漫黑夜,彻底照亮了苍穹。

    齐众妙的朴刀在崩裂,两条臂膀上被剑气肆虐的尽是伤口,一道道的血痕在耀眼光芒中脱颖而出,为这如同冬梅之绚烂的苍穹独添了几分凄凉。

    李星辰面色凝皱,胸膛中在剧烈般的运动着,形同翻江倒海,身形直欲摇坠,踉跄不稳,如不是靠脚下木剑支撑,万不会如像齐众妙一般,忍受着骇人压迫的同时还可靠双腿挺立于空中。

    ‘轰!’

    在极速璀璨的同时,二人仿佛忍熬过了无尽岁月,从幼年时的懵懂、中年时的壮志、老年时的孜然一身孤独寂寞无依无靠,以无数人的惊讶尖叫声中、以如同流光般的飞舞,如同昙花一现,纷纷陆续坠倒在了泰山孤峰之中。

    ‘太玄剑指’在张灵均等人眼中,来的也快去的更快,快到不过眨了几下眼、眉头皱了皱,便见那类似昙花一现的流光充斥在夜空,后又落下帷幕,光芒消失不见。

    如今尔等头顶的苍穹,唯有齐玄牝一人仍在挺立,就好像是在遮眼的黑暗中,有道烛火在闪亮着,很是引人遐想。

    他面色如常,眸光凝聚看向身子深深嵌入石缝与地面的齐众妙和李星辰,忽又流转望了望自己脚下成堆的人群,最终注意到了泰山脚下的两拨人马以及完美隐藏在夜色中的不知名人物,摇头几下,双手负立,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似乎一场大战过后也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大声叫喊道:

    “老仙师,齐众妙前来拜山,何不出来一见?!”

    玉皇顶的弟子们看到平日里素来被自己敬重的两位师兄坠落在了山头处,这心中无不有些怒火中烧,但奈何畏惧空中之人的身份与实力,皆是敢怒不敢言。

    又听到颇为桀骜不驯的那道声音,一个个皆是咬牙切齿拳头紧握,反观张灵均却只是眉头紧皱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奇怪,杨自在这厮跑哪儿去了?”

    张灵均的目光在每位玉皇宫子弟的身上都是有所停留,可仍然是没有寻找到杨自在的足迹,便不由自主暗自嘀咕了一番。

    眼见空中挺立着的脱俗身影过了许久不再说话,而是就那般静静如同苍松矗立在上时,玉皇宫的弟子们才以面色凝重、横眉怒目的神情用着极细微的音调小声议论了起来:

    “他竟然是龙虎山的天师?”

    “来玉皇宫干嘛?”

    “唉,谁知道呢?全真正一因为开国之初那件事,早就闹的势同水火…现如今来我泰山,又以心狠手辣的姿态击败齐师兄和李师兄……”

    “师尊他老人家究竟在做什么?也不准我们进他老人家庭院里看望……”

    “行了,你等少说两句,且静观其变,看看龙虎山天师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吧!你们几人,跟着我来,赶紧找到齐师兄与李师兄,你们几人,快去宫内拿些跌打损伤止血化淤的药物来。”

    他们有的人在不断猜测上空之人来此目的、有的人心中怀揣不安,有些年长的子弟不得不挑起大梁,安慰起了一些思绪不定的师弟们。在他们眼中,即使自己的两位师兄跌入到了石缝地面内,也不过会受些皮外伤而已,因为相较于老仙师对他二人的残酷磨练,从上空坠落下地不过也是打磨肉身寻常可见的一种方式而已,不过难保不会有些皮外伤。

    但他们丝毫没有考虑到一点儿,那便是,以往的空中坠落是以淬炼肉身为目的,有着完全把握和充分准备,所以一般无碍。而这一次,却是在出乎意料且中了龙虎山齐天师一招‘太玄剑指’后,无奈坠落,两者孰之间轻孰重,唯有明眼人可猜测得到,自不可同日而语。

    泰山脚下旁,杨自在不敢多做停留,他亦是观测到了刚才自己两位平日待他不薄的两位师兄坠落身影,所以在匆匆忙忙间嘱咐起了守在泰山要道的那些士卒后,便万分焦急的上了山去。那奔跑上山的姿态极为滑稽,就如同像是被猎户盯在眼中的野狐狸,被其惊吓的四处乱窜。

    而就在此时,泰山御道旁的枯树林中,李老直起腰板,望向昏暗天色,喃喃自语了一句道:“福生无量天尊!吉时已到,随我冲杀进山!”

    还未等这一队隐藏在黑幕中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马有所回应,倒是身着一袭麻布口袋道服的王老低声碎语怒骂了一句:“狗屁吉时,为自个一时私欲,竟将我茅山拉进火坑里跳。唉,就此以后,世间唯恐将要彻底再无茅山。”

    除背对着他的李老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之外,其余竟是无一人能够听得到王老适才的低声言谈。

    随后,便见这一队人马纷纷在自己地面拿出了许多奇形怪状的兵刃,有道家法器、有刀枪棍棒、有利剑短刺,一个个异口同声高呼起来,道:“茅山不死,遗福万年!道泽万物、德被苍生!”

    这道震耳欲聋的大喊,自然是震惊了守在泰山脚下关隘通道的兵卒中,之前那位对杨自在噤若寒蝉,不许属下说其一丝一毫坏话的江遥听到后,不由分说,未经仔细考虑,直接抽出了腰间佩刀,惊喝一声道:“有敌情,戒备!”

    随着他的一句提醒,这些个原本就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汉子们立刻组织成了几排,互相依偎彼此在环顾四野,而手中的兵器亦是不敢于落寞,同时也在映衬夜空仅有的几颗星芒,散发出摄人寒芒与惊人杀气,似乎只在一念之间,便可提鞍扬鞭,横刀立马。

    仍然独立于半空的齐玄牝仿佛听到了‘茅山不死,遗福万年’等十六字口号,当下心中便起了些波澜,暗自摇头,轻声道:“一群丧家之犬跳梁小丑,也妄图侵犯泰山?今日居然还跟魔教中人有了勾结,看来正一道从今往后,当真只有我龙虎山可大兴于世了。”

    老仙师居所内,亦然响起了两道听之略显苍老年迈喘嘘不定的声音:

    “死叫花子,坚持住!我要提速了!”

    “老鬼,尽管来!否则你的那些徒子徒孙,不知道会有多少会命丧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