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道旁古庙

    与文化开放的赵宋官家不同，汴梁城从未有过什么宵禁，而金国的中都燕京城，在下午酉时就开始敲响八百净街鼓。

    江尧和李莫愁赶到南城门，八百净街鼓已经落下，城门已经关上了，起更的更夫已经开始四处散游，敲鼓打更。

    江尧因为背着一百多斤的大蝮蛇，就算是轻功再好，面对三丈高的城墙，也飞不上去，无奈之下，只能是自己先爬上去，然后用绳子把竹篓吊出去。

    等到了城墙上，把竹篓先放下去，自己再跳下去。

    江尧折腾的时候，李莫愁因为受了蛇羹的诱惑，做起了警戒。

    出了燕京城，对于江尧来说，就属于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大步疾驰，来到五里铺，小丫头侍剑已经等候多时了。

    “李姑娘，我们在前面三岔口直沽镇汇合！”

    燕京城到直沽镇约有三百里路。

    江尧早先让侍剑准备了三匹骏马，本以为一夜疾驰，换马不换人，快速赶到直沽镇，然后坐海船一路向南。

    这次有李莫愁跟随，只能让一匹马给她，等处理了大蝮蛇后，再说下一步。

    李莫愁看着江尧离去，她自己看着高头大马，好一阵憋屈。

    李莫愁其实年前才离开终南山，去年骑驴来燕京，因为毛驴性格温顺，倒也没什么，如今让她骑马，只等她一跃落在马背上，那匹高头大马瞬间就尥蹶子了。

    好在李莫愁轻功了得，硬生生用那双大长腿夹住马腹，竟然没有被摔下来。

    等李莫愁好不容易适应了马背颠簸，江尧早就搂着小丫头，背着蝮蛇，骑着一匹，牵着一匹，不知去向了。

    “公子，我们不等等李姑娘了吗？”

    “等她干嘛，快点喝，别说话！”

    江尧一手挽着缰绳，一手掐着蝮蛇蛇头，自己咬在那蝮蛇七寸处，不断的吸吮蝮蛇蛇血，他不仅自己吸，还让小丫头侍剑随便咬住一个地方，两人同时不停的吸血，如同饿死鬼投胎一样，眼睛中都闪着绿油油的凶光。

    “我喝饱了。”

    小丫头扭过头看着江尧，她的嘴唇上还沾着血滴，秀气的脸蛋上竟然也有着别样妩媚。

    江尧察觉自己身体异动，连忙收心静气。

    蛇性本淫，江尧一口气喝了那么多用珍奇药材供养出来的蛇血，这些蛇血一进肚子里，就化作无穷无尽的热量，仿佛把真气点燃了一样。

    外界稍微对江尧有点诱惑，就让他隐隐有些不能自控。

    “喝饱了，就找个地方练功。”

    江尧调转马头，带着小丫头朝着一间古庙行来。

    那蝮蛇体长丈余，血量至少有三斤以上。

    江尧让小丫头练功，尽快把蛇血炼化，他自己则是继续努力吸血，一直等嘴边蛇肉再无半点腥气传来，这才打了一个饱嗝。

    拍了拍鼓胀的肚皮，江尧满意的盘膝坐了下来，正好练功打坐，忽然墙梁上传来一个声音：“这么好的一条蛇，烹饪一番，一定很美味。”

    “是谁？”

    江尧一惊，自己的实力也算是天下少有，就算是比不上天下五绝，却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如今被人靠近身边，竟然没有发现，如果对方偷袭自己，自己可能早就死了。

    一个中年乞丐，穿着整齐干净的乞丐服，从墙梁上跳下来，脸上带着馋涎欲滴的模样，神情猴急：“我不过是一个老叫花子而已，小兄弟，你这条蛇不如让老叫花子烧烤一番，咱们一起吃，怎么样？”

    “原来是七公，全真门人江尧，拜见七公！”

    江尧见到中年乞丐，连忙拉着小丫头一起跪拜。

    前两年，江尧从襄阳离开时，碰到过洪七公一次，当时洪七公因为贪嘴，被江尧哄骗走了三招降龙十八掌，如今深夜遇上，自然是满怀欣喜。

    “原来是你小子啊，”洪七公原本睡在墙梁上，并没看清江尧模样，等江尧点了一根火折子，这才看清楚江尧模样，记起来了他。

    洪七公还记得上次见面，江尧就是猴精猴精，硬是从自己这里学走了三招降龙十八掌，如今自己又看上这条明显非比寻常的蝮蛇，看样子自己又要使出看见本领了。

    “七公请坐，稍等片刻，侍剑，你来生火，我去捡些木柴。”

    江尧见到洪七公心中欢喜，也顾不得生火后，可能把李莫愁引来，出了古庙，就去捡些干枯的树枝。

    由于是荒山野外，树枝很多，江尧捡起来也不费什么劲，片刻功夫，就背了如同一座小山一样的柴火，回到了古庙。

    只是等江尧进了古庙，发现庙中竟然又多出两人来，其中一个白衣女子身姿婀娜，正盘膝坐在一旁，正是赤练仙子李莫愁，另外一人却是一个小乞丐。

    令人惊讶的是，大名鼎鼎的洪七公，竟然被那小乞丐指挥来指挥去，给那条大蝮蛇剥皮、抽筋，和泥、调味。

    李莫愁见到江尧回来，冲他点了点头，却没有言语。

    侍剑则是慌忙把江尧伸手的木柴放下来，并且手提一柄砍刀，就要劈柴，平日里在家，这都是侍剑的活。

    江尧这一次却推开了这小丫头，让她去帮助七公和那个姓黄的小乞丐侍弄那条大蝮蛇。

    江尧自己把木柴放下来，用脚使了一个巧劲，朝着对方在地上的木柴一跳，那堆木柴顿时朝着四周飞去。

    江尧手执三尺青锋朝着眼前木柴猛地挥去，在黄色火光的照耀下，他整个人就化作一座光影，耀眼无比。

    洪七公正在和那小乞丐争执，这蛇肉是烧烤好，还是做蛇羹号，突然感到剑气纵横，都不约而同向后一跃。

    等两人定睛细看，这才同时大吃一惊。

    江尧拿回来长短不一的木柴，此刻已经整齐划一，规规整整的摆放在了地上。

    “好精妙的剑法！”

    洪七公眼里最好，功力也是最高，在那一瞬间，他只感觉江尧剑法神奇无比，把剑击施展到了一种淋漓尽致的境界，快、准、狠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但是江尧使出来的剑招，有点像全真剑法，却又似是而非，让洪七公捉摸不透。

    “让七公见笑了。”

    江尧用独孤九剑中的破箭式劈柴，如果让剑魔独孤求败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推开棺材盖，跑出来教训自己，谦逊一笑，就示意那明显有大厨气势的小乞丐，可以疱制蝮蛇了。

    那小乞丐果然是艺高人胆大，指挥洪七公都非常顺手，不一会，就用洪七公随身携带的调料重新拌制了两份卤子和酱料。

    小乞丐武功也就是马马虎虎，连李莫愁都有所不如，不过动作轻盈，做起饭菜来，极有章法，片刻功夫，香味四溢，几人已经是蠢蠢欲动。

    “这蛇还算不错，可以吃了。”

    小乞丐做起饭菜来，竟然有点洁癖，用几个小碗小蝶分制了五份，每人一份，如果有吃不够的，再从锅里取用。

    江尧吃了一口蛇肉，那股味道香气浓郁，竟然有入口即化的错觉，咀嚼了两三下，更是差点把自己舌头当做蛇肉给咬下来。

    江尧如此，洪七公、侍剑和李莫愁同样如此。

    四人吃了一口蛇肉，不约而同看向那小乞丐，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一点点的感慨。

    今天这蛇羹虽然是用珍品蝮蛇疱制而成，但是这小乞丐的厨艺恐怕就连给皇帝做饭的御厨也比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