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沉默了少许后说道：“提不提斧子倒是无妨，若她能嘤嘤嘤，老子定然一拳打爆她的脑袋。”

    王沐哑然一笑，想不明白老汉为什么会如此嫉恨嘤嘤嘤。

    正欲询问之时，地面突然颤震起来，只见肥胖女人拿着一个烧鸡一步一步踏了过来，周围的人也全部围了过来，诧异地看着这个她。

    王沐深吸了一口气，埋着脑袋对着女人直直走去，就在二人即将触碰之时，一个黑衣侍从立即从女人的后面走上前来，脸色不善地将王沐一把推开，呵斥道：“那里来的毛愣小子，居然敢挡我家小姐的道！”

    王沐没有理会这侍从，借势与女人插肩而过，他鼻子一抽，深吸一口气。

    没有丝毫异味......

    看着肥胖女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去，王沐沉思起来，他在红玉城里已经转悠了半个月，寻找了无数女子，有异味的相貌平凡，相貌不凡却是身无异味，几乎没有一人同时满足美丑，有异味的这三个条件。

    刑叔为人正直不会骗我，此人一定就在红玉城内，或许是这些日子她没有出来。

    就在王沐沉思之时，原本拥挤的人群突然骂嚷起来，一股恶臭也随之而来。

    “这丑姑怎么这个时辰就来了！”

    “太臭了！”

    随着臭味的传来，人群开始往两边分散，只见一个身穿粗布灰衣，脸蒙黑布的女人挑着粪水从人群那头缓缓走来。

    王沐扭头，目光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她的头发蓬乱，脸被黑布蒙着，露出一双黯然无神的眼睛，她的身子娇小，穿着破烂，挑在肩膀上的竹担随着她的走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两旁的人在她经过时脸露嫌弃，纷纷捂鼻，骂嚷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丑姑深埋着头，默不作声，挑着一担粪水快步从人群里穿过。

    在丑姑离去后，骂嚷声渐渐消失，人群也开始散去，王沐略一思索，跟了上去。

    丑姑的身子娇小，但步子却很稳，装满了粪水的木桶上有一个盖子，倒也没有粪水泼洒出来。

    王沐一路跟随，想要看看此女的相貌，但她一直黑布遮面，无法看清。

    时间缓缓过去，丑姑挑着愤水，重复在一条路线上，直到在晚时分，她才放下肩上的担子，从一家员外的大宅里走了出来。

    她擦去了额头上的汗住，复杂地看了几眼人来人往的街道，走进了一个小巷子。

    王沐沉默中跟了进去。

    丑姑在偏僻的巷子走的很快，看见人就躲，但她的气味太浓，还是被不少人辱骂，甚至还有不少小孩子拿着石子对着她扔。

    王沐在身后看着她，皱着眉头。

    他发现，无论是谁，见到她都会嘲笑，就连一些不懂事的孩子也不例外。

    他们嘴中最多便是嗤笑她长得丑，又很臭。

    王沐跟随着丑姑走过了几条小巷子后，来到了一片房屋破旧的区域。

    这片区域位于红玉城西北角，环境嘈杂，房屋破败，垃圾堆得到处都是，恶臭扑鼻，漫天飞舞着苍蝇，地面上没有青石地板，而是由垃圾铺垫而成的垃圾走道。

    王沐的目光闪烁，没有封锁嗅觉，同这里的人一样，体会着一股股真实的恶臭。

    丑姑在来到这片区域后，没有再走小路，没有低着头，反而挺起了胸脯，解开了蒙在脸上的黑布。

    越往里走，房屋越多，行道上人也多了起来，他们有老有少，衣着破烂，脸上的皮肤很干，有些污垢，头发然蓬乱，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他们手里拿着两根木棍，提着脏黑，补满了补丁的大布袋子在路旁的垃圾堆里翻动，看见丑姑了后，他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对着丑姑笑着打招呼。

    “丑姨。”

    “丑丫头回来啦！”

    丑姑也是笑着一一点头打招呼。

    王沐跟在她后面，看不见她的脸，但能想象到她脸上亲切随和的笑容。

    行走间，不少目光都凝聚在王沐的身上。

    在这个破乱脏臭的地方，王沐衣着干净，面容整洁显得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感受着四周异样的目光，王沐神色如常，不紧不慢地跟随在丑姑的后面。

    如今他对这个丑姑抱着极大的希望。

    一路跟随，丑姑仿佛不知一般，连头也不回，王沐暗自警惕，哪怕通过四周人的眼神，也能猜测出身后有人跟随。

    走到一间破了大半的泥土茅草屋前，丑姑停下了身子，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纸包，随后推开只有了一半的木门，走了进去。

    王沐来到了木门前，往屋里看去。

    他的内心猛然一震，他看见丑姑正站在屋里直直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虽无恶意，但她的脸庞却是极为瘆人。

    在她的脸上，除了右眼，其余地方全是红色的麻点，仔细看去，这些麻点上赫然长着小肉粒，这些肉粒长在脸上，密密麻麻，王沐深吸一口气，感觉头皮一麻，下意识地就要转移视线。

    丑姑看见王沐怔在了原地，脸露歉意，急忙取出一块黑布，将脸上那一层恐怖的肉粒遮挡起来。

    她埋着脑袋，对着王沐微微欠身道：“都是丑姑的错，吓到了公子！”

    王沐一怔，明明是他跟随了对方一天，如今对方不仅没有质问自己，反而还主动向自己致歉。

    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抱拳一拜：“无碍无碍，实则是在下无礼在先。”

    丑姑稍显心安，看了王沐一眼后，躲在了屋子里后轻声地问道：“公子您跟随丑姑至此，可是有什么事是丑姑能助您的？”

    王沐温和一笑，再次抱拳一拜道：“实不相瞒，在下尾随姑娘，的确是一事相求。”

    “公子但说无妨。”丑姑的声音传了出来。

    “其实在下是想与姑娘打听一个人。”王沐走动起来，想要距离丑姑近一些。

    丑姑急忙对着王沐摆手，低声道：“公子您止步，丑姑太臭，会呛着公子。”

    王沐又是一怔，心底不由得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