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珂，还在做那个梦吗？”

    “嗯！”

    一位十四五岁，扎着一对马尾辫的女孩点头应声，她的精神很不好，脸色惨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原本一双能说话，能电倒一大片男生的漂亮大眼睛，却带着惊恐，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魂未定的事情。

    这里是一间小书房，叫做小珂的少女坐在一张椅子上，她对面坐着正是赵晨的心理咨询师刘佳清。

    “你依然躲在那个小屋里的柜子里吗？”

    “嗯！”

    少女低着头缩着身子，双马尾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无力的垂落在两侧。

    刘佳清拿出一幅画放在茶几上。

    “你的画画得很好，我最近也认识了一位和你一样很会画画的人，你们的爱好和天赋一样，一定可以成为朋友的，想认识他吗？长得很清秀哦。”

    少女摇摇头，表示不要。

    “行，这件事先放一边，我们继续谈你做的梦。”

    少女犹豫了会，才鼓起勇气点点头。

    “你有没有试着走出那个小房间，去外面看看。”

    少女摇摇头。

    “怕……”

    “那你还看见其它的东西吗？”

    少女点头，她真的很害怕，恐惧限制了她开口发声。

    “看见了什么？”

    刘佳清连忙追问，要知道，自从这位少女带着同一个噩梦来找她时，就只重复说她躲进柜子里，外面都是怪物，最多就是从窗户看到外面的钟楼，和天空那一轮血月。

    这次竟然说看见其它东西，不仅让刘佳清感到好奇，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我听到外面有人……”

    “几个人？”

    “俩个……”

    “他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听不清楚……”

    “那你为什么不叫喊，让他们帮助你?”

    “他们在打架……我不敢……”

    “打架?”

    刘佳清咬着笔，思索着少女给出的新线索带来的含义。

    “他们有分出胜负吗？”

    原本是想问谁赢了，但想到少女害怕，不敢出去看，所以她应该是不知道的。

    “有……其中一个……把另一个杀了，然后……又把周围的怪物都杀了……然后就离开了……”

    “那你有出去看看吗？怪物不是都被杀死了嘛。”

    “不敢……”

    也是，一位十四岁的少女，如何敢出去看外面刚刚杀戮完的现场。

    这时，刘佳清的手机开始震动，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小珂，你先一个人坐下，我先出去接个电话，马上就回来。”

    “嗯！”

    刘佳清走出小屋，回头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完全失去色彩的青春少女，要知道这个年龄的少女是充满活力的，刘佳清看过她微博里的照片，她是外向型少女，这点刘佳清可以确定，但现在她就像得了自闭症一样，完全不愿意说话，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她的家人把她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就说了，她睡不好，甚至不敢睡觉，就是怕做梦。

    “喂！陈警官，你找我有事？”

    刘佳清静静的听了会电话那边的信息。

    “小晨的事情请你放心，我一直在研究，他目前的情况很稳定，最近他有没有什么与平时不同的表现？”

    “好的……我知道了，请你放心。”

    “催眠吗？这个我也想过，但对小晨来说不适合用，催眠很可能会不成功，而且，陈警官，我要重新给你定义下催眠，心里治疗和催眠都是不见血的战争，有时会比真刀真枪还要危险。

    人的内心犹如一潭水，最深处的意识就是最底层的那些沉淀淤泥，谁也不知道淤泥中有什么，或许隐藏着恐怖的怪物，或许是无尽的深渊，无论是哪一种，随意的去触碰，轻则让水变得浑浊，重则，连同治疗师一起陷入万劫不复。

    这就是为什么做我们这一行最容易患上严重的精神疾病，所以，我们这行，都会找一个信得过的同行，相互做对方的治疗师……”

    “是的，小晨的情况很特殊，我们不能轻易的去唤醒他内心深处的东西，陈警官，我知道你很关心小晨，也很着急的找到这一切的幕后凶手，但请你耐心，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让小晨回归正常……”

    “好，好！我知道了……我近期会再安排他来我这里，不过，我希望他能独自前来。”

    “请你放心……好，有新的进展，我会告知你……嗯，再见！”

    刘佳清放下手机，转身看向小屋内低着头缩着身子的少女陷入沉思。

    都是同样的梦境，俩人的差别还真是大，一个害怕到封闭自己，一个却狂野的发泄自己，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雄性天生好斗？

    她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推论。

    不，情况不一样，现在他们俩的梦境都不算是自己潜意识的重现，更像是被迫进入到另一个人的梦境中，或者说，是另一个人制造出来的场景，然后选择性的拉进去一些人，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11月1号，你说我们还能用人类的心里学去研究这个外来的东西吗？”

    “1月11号，所有有意识的生命体，都有一个共同的天性，这个天性叫做自私，用人类的心理活动来研究的确会有偏差，那就用这万物归一的天性来重新探索，这将是一个全新的课题，不过，全世界可能只有少数几个人会研究这些。”

    “哦~！你觉得这个世界还有除开我们俩以外的人知道这些？”

    “竟然我们能发现赵晨和曾珂珂，那肯定会有另一些人发现了另外的赵晨和曾珂珂。”

    刘佳清的嘴角再次开始上扬，女性的魅力被她完美的绽放出来。

    “也就是说，我们应该把他们俩约到一起，见个面，然后一起研究？”

    “最好是让他们俩在梦境中见面，不过，我们应该先写个剧本，一个能让俩人接受的剧本，至少要让曾珂珂接受，这样，应该可以治愈好她的梦魇。”

    “嘻嘻！好期待，感觉我们俩将要一起导演一部爱情片呢！你说曾珂珂在梦中说的那俩个人，其中一个会不会是赵晨。”

    “很有可能，而且他一定是获胜一方。”

    “嘻嘻……”

    “不过，我要纠正你对这俩人的定义。”

    “你说。”

    “赵晨是被那个东西拉进去的，但曾珂珂可能不同，她更像是误闯进入的，俩种的性质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曾珂珂如果在梦境中被杀死，很可能不会像赵晨一样重新再来吗？”

    “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