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妖道:玄武练体 第038章 县衙
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李玄之所以选择要尽快进入县城,也是因为县城人口繁多,便于隐藏,再者也是寻找脚力方便。
一路上时而疾驰,时而慢步,时而停歇。
李捕头也趁着这个机会,将要恳求李玄解除的麻烦说了出来,就如同竹篓倒豆子般,滔滔不绝。
李玄原本是打算到了县城,就跟这小子分道扬镳,其他的什么琐事都跟他无关,本来自己的事就够多的了,而且对方与他非亲非故,没必要去管。
但是当听他把事情的情况说完,心中却有些犹豫起来,思索了片刻之后,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原来这同安县城以南,有条护城运河,乃是中原大运河的一条支流,连接着此地至中原的重要水上要道,平日里有不少商船,沿着河道往来交易。
照李捕头所说,这条运河自开凿起,至今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向来顺风顺水,没出过什么变故。
但就在前不久,河道中央却频频有船只失踪,而且船上的人,皆如同人间蒸发,生死下落不明。
如此往复,搞得人心惶惶,无不自危。
一些年长老人更是趁机妖言惑众起来,说什么是当地渔民捕杀水族过盛,因此惹恼了河神,引来报应,必须要以童男童女献祭,方才能平复此事。
李捕头初始是认为有河贼作乱,领兵彻查,可结果却是三艘船队损失了两艘,不仅没见到什么河贼,甚至连凶手影子都没见到,官船是凭空消失。
他也是反应够快,当然也有些运气在里面,大惊之下,见情况不对便立即回撤,这才逃过一劫。
此事过后,他在家大病了一场,虽说心中也觉得蹊跷,但却并不认同要以童男童女献祭的说法。
之后又忙活了半月,半点线索都没能查出来。
无奈之下,只能下令封禁河道,在没查清楚之前,任何商船渔船不得下河,否则便要订罪下狱。
但沿河村落大都是渔民,封了河就等于断了他们的生路,哪里能依?有仰天叫骂的,也有跑到衙门闹事的,但更多的是,有些不怕死的偷偷下河。
最终结果可想而知,谋生未成反倒赔上性命。
如此一来,更加激起民怨,有些不怕事大的,每日上衙门口大骂官差无能,甚至扬言告上州府。
知县大人无奈之下,只能一边将此事上报,另外又请了和尚道士,让他们作法祭神,护佑太平。
最终结果,所有法师亦是失踪,死活不明。
他们其中,不乏有欺神骗鬼的江湖术士,完全忽悠众人混口饭吃罢了,哪能应付此等怪异事件!
故而至今,依旧得不到解决,直到桃花村又出了事,李捕头领兵缉凶,机缘巧合中碰上了李玄。
李玄也是听他说起这等怪异之事,心中怀疑或许真有妖物作崇,倒是可以借此来提升自己实力。
故而才没有拒绝,索性先答应了下来。
李捕头让李玄先去衙门住下,他没有拒绝,因为在他心中想来,就算白云观的道士发现了他的踪迹,追到了县城,也绝对不会想到他竟住在衙门。
这种被人追杀的滋味,可着实是很不好受!
不过他料想,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总会有那么一天,他要杀上白云观,将所有人斩杀殆尽。
从李捕头所说之事的情景来看,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或许还会因此,获取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两人到达县城以后,已是上午辰时三刻,城中繁华热闹,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酒菜的香味。
没有任何的停留,李捕头策马前面带路,领着李玄直朝衙门走去,所到之处,路人皆自行避开。
同安县城,距离蜀国的京师并不是很远,按照中原圣朝疆域的规划来看,实际是同属于锦陵郡。
本县的县令宁清风,祖籍江逝人,在他祖父那一代,不知原因远迁至此,而他是狩元年间举人。
狩元,蜀国的年号,不过却是十年前的旧称。
他自上任以来,一直秉持着祖训,为百姓办实事,虽然有时脾气火爆,也贪些小便宜,但终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官的声望还是不错的。
不消半盏茶的工夫,两人便已经到达了县衙门口,李捕头原本就身负重伤,此刻有些支撑不住。
不过他依旧调动着体内的真气,加速运转,试图借此来减缓伤势,缓解疼痛,但终究作用不大。
“嘭……”
蓦地,一道沉闷的声响,接着就见一个人从县衙大门内飞了出来,臃肿的身躯重重地砸在地上。
那人“哎哟”了一声,面上显出痛苦的表情。
李玄倒有些吃惊,细看之下,却见那人竟是名年约五旬的老者,头发胡子尽皆花白,满面沧桑。
“呸!什么同安县第一名医?根本就是庸医,赶紧给老子滚,下次再见到你,有你好果子吃!”
两名仆役模样的小厮,随即自大门内走出,右侧那人毫不客气,朝着摔倒在地的那老者便大骂。
左侧那人则是满脸轻蔑之色,手中提着个木制的药箱,直接朝那老者身上丢了过去,去势快速。
若不是老者躲得快,只怕便被会那药箱砸中。
老者颤颤巍巍,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接着捡起药箱,叹息着沿路离去。
“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无可奈何啊!”
李捕头乍见此幕,面色变得阴沉起来,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仍是有些气愤不平,望向那两人。
“小六,小七,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对林大夫如此的不敬!”他骑在马上,朝那两人沉声喝道。
心中略微动气,立时又牵动伤势,咳嗽起来。
那名老者他是认得的,乃是同安县城有名的名医,医术高超,妙手回春,救治过不少人的性命。
那两名小厮见了李捕头,微微有些吃惊,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赔笑道:“哟!二爷回来了!”
当即下了台阶,来到李捕头身侧,扶他下马。
李捕头也不拘谨,他伤势严重,现在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在两人的搀扶之下,很是自然的下马。
“小六,刚才是怎么回事?大人呢?”
李捕头面朝左侧的那名小厮,出言问道。
“呃!二爷息怒,您还是先进去看看吧!老爷他……”两人对视一眼,接着小六面显难色的道。
李捕头闻听此言,还以为是县令大人出了什么事,面色骤然剧变,也不管李玄,直接冲了进去。
一边快速奔跑,口中还一边大叫着“姐夫”。
原来他,竟是这同安县知县大人的小舅子。
他知道姐夫身体向来不太好,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姐姐以及孩子可怎么办?不由得心中焦虑。
本县的知县大人虽说有些家产,但倡导节俭,虽是县官,却不欺民,因此一家人都住在衙门里。
同时也是为了办公方便,预防被人抓住把柄。
当李捕头火急火燎的跑进衙门的内院时,却听见里屋传来一道暴跳如雷的声音,心头松了口气。
可当听清楚声音的内容,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你们这群饭桶,还都愣着干什么?立刻给本官去把全城以及周围的大夫都找来,无论用什么方法,若是耽误了臣儿的病情,本官唯你们是问!”
声音浑厚无比,夹杂着无限的急切恼怒之意。
而另外,隐隐约约,还传出一名女子的哭声。
“臣儿啊!你可别吓唬娘亲啊!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