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人猜想:正文卷 四十:我只是运气好
“不能拿我跟它们比,种族不同。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的,人类运气好而已,用一千年前的人类当做例子吧,那时候人类还是地球上最高权威的统治者对吧,你们觉得这是因为人类的脑子聪明,可以比任何的动物都强大,其实错了,就是好运气,蚂蚁被鸟吃,鸟被野兽吃,野兽被人类吃,不是人聪明,就是人类运气好,而当我的运气比人类好的时候我就是吃人的神经病了。我父亲不太理解我,我想你们也不理解,村子里的人跟你们一样,人真是个矛盾体。一开始我也觉得我不是人,因为你看,我的身体相对于人类,其实更加接近兽类对不对,小时候我吃饭后长出了一身毛,还长出过翅膀,就是吃什么长什么,我本来以为其他人跟我一样,不过后来发现就我这样,那时候我就非常迷茫甚至很害怕了,我害怕自己不是人类。我喜欢过一个女孩儿,很害怕我一不小心长出毛或者爪子吓坏她。不过我有一个好父亲,还有村子里的人都非常喜欢我,父亲说不论我的身体变成什么样,但是我有人类的情感这一点是不会错的,这并不是什么灾难,而是人类的福音,我保护人类,村子外的兽都打不过我。我觉得人之所以称之为人是因为做事方式。但后来一场变故否定了这个想法。那是一场连着一年的食物短缺,兽都跑了,没有吃的了,然后人也开始吃人,我也饿,所以我也加入进去,但我比其他人更有礼貌,我会先敲门,才进去跟他们说我饿了。这行为不是很普通吗?可是为什么他们都叫我怪物?我找到一个吃过人的人,我觉得他应该会理解我的,可是他竟然也害怕我说我是怪物。”
剑无突然说:“我能理解他们,但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后来否定了自己是人类?”
“你怎么知道?哦,你看了我父亲的观察记录吧,哈哈,就是运气好呢,人类只是一种叫法,如果人类最先的叫法是猪那也成立,仅仅是一个态度,所以我那时候已经不拘泥于我是人类了。”
剑无又问:“但是你说你的运气比人类好,所以你就不是人类了对吗?”
“是这样,你应该理解才对啊,你的运气也很好啊?我们是超脱的东西,人类不比老虎强壮但人类能杀老虎,老虎就会是人类的食物,但如果人类的武器杀不死更强大的东西那人类就是食物,超然的东西都只是运气好。”
“怎么证明?”
“你们杀不死我。”
尘微沧海冷笑一声说:“你在这种处境里说出的话实在让人怀疑。”
一直没有表情的创生突然低着头阴测测地笑了:“时间到了。”
而在他笑的同时,整座山开始大幅度的摇晃,顷刻之间向着北方倾斜出三十多度的角度。
不远出的大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就如某种东西折断的声音,继而乱石崩云,高天风起,崔风卷云形成一个巨大的羊角龙卷,龙卷接天连地,咆哮而来!
狂风怒号,卷荡凛冽将众人吹得四散,衣发尽扯,剑无匆忙里拉住可云将她伏在地上,兀自眺望,看见黑色大地突然崩开一道百米宽的裂痕,自东而来,正好劈在这座山的旁边。
天光扭舞,大地塌方,开拓者抢林纷纷倒地,一时间溃不成军。
大山霍然一沉,裂纹乱走,巨石如雨乱下,几十个奔逃的孩子摔入其中,奔兽如狂,红魁斯声大吼:“稳住!稳住!”
惨呼中,一声苍茫辽阔的兽吼从地底发出,震耳欲聋,天地变,声如雷起,风撕人声,那巨大裂痕里突然倒卷起一阵连绵不绝的狂风,崩石和四散的人群倒飞而入,卷荡苍云徐徐吞进,黑烟如幕,那方大地轰然炸开一个方圆千米的口子。
泥土成为血色,那地下,黑烟袅袅尘土弥漫中竟徐徐张开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
剑无早已拉上可云踏石而逃,远处天宵腾跃,不时摔落。
剑无突然一脚蹬空,倒卷的狂风霎时间将他吸入裂缝,剑无于空中拔出白刀剔骨,呛然捅入崖壁之中,竟仍掉落五十余米。
望苍天,创生展翼怪笑,拔了两根黑枪,兀自喃喃:“好运气,这就是好运气。”
只待风流一有减弱,剑无奋力踏上凸出石块,手脚并用地往上翻去。
可云一颗心脏砰砰狂跳不已,闭上眼不住地尖声大叫,双手几乎要把剑无勒死。
“别叫了。”剑无呵斥说,“第二波风就快来了,我先把你扔上去,放开我的腰!”
剑无又将白刀横插于崖作为基石,提住可云一把扔出,自己跟着拔出白刀扒住石块翻身而起。
风声又起的时候可云已经掉在地面,而眼前,那爆炎竟然狰狞着直冲而下,双手喷涌出大片火焰竟要同剑无同归于尽!
混乱里,剑无盛怒难抑,白翼炸起,流光如火,手中白刀划出一道饱满的圆弧,直取爆炎面门。
轰然相撞,火焰炸散,爆炎面目突然安静下来,一道血痕在脸上从左到右,惊骇着刚说个“你”字,就倒冲在裂缝中。
幸而剑无仍然一手扒上崖边,看见爆炎身影俄倾不见,方才舒了一口气,手中石块“磕擦”一声,断开了。
纤手如玉,一只比剑无还大的手捞住剑无,是可云。
狂风倒卷,可云作为普通人类的身体没有太大力气,皱紧眉头地苦苦支撑。
剑无刚想说话,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在崖壁上,那爆炎刚才的舍命一击已经将他重伤,现在连握紧可云手的力气也快没有了。
剑无看了看可云,说:“你放手吧。”
可云使劲摇头,手臂骨头咔嚓一声,竟被拽断。
“该放手了。”
“不……放……”可云身子跟着往下一沉,吓得胆战心惊,“不放!”
“你会死的哦。”剑无竟然跟她开起玩笑。
“死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