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进化都是错误的，核辐射不能百分之百正巧打开细胞的封锁，那只是给细胞摄入强大的力量强制冲破封锁，而且细胞封锁解除以后进化是没有节制的，就像你平时吃饭吃饱就不吃了，但一旦细胞的枷锁打开以后细胞就没有了这种界限，会吞噬吸纳一切能够触碰到的能量。”

    管理者一推开一个强化玻璃的门，撰写室大概四十平方，布置简洁有效，一个椅子，一张桌子。桌子依靠窗户摆放。桌子上有一排样式不同大小不一的笔，钢笔和铅笔比较多，型号大小从最小号往左一直排列到最大号的毛笔，都卡在套具里，一只没用过多久的毛笔仍搁在陶瓷的砚台上，挨着墙壁的地方是各种颜色的墨水，而在桌子腿的地方，一个明显是画具箱的东西放置在那里，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挺艺术。

    桌子右面是没有书写的白纸，左面是书写过密麻文字的即将装订成册的纸，被黑色压石压住。而撰写室后面大片空间里也都是这样的纸张左右分明，有一些已经被装订成书籍。

    “一些撰写的书籍里面有大片缺失，我必须用猜测的方式填补，或者续写，所以不能使用机器和AI。”管理者一解释，他总能很细心地发现到别人的尴尬和不解，并用温和的声线去解释，这样好听的声线无论是讲多容易理解的答案都不会表露出那种“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明白你是白痴加白痴吗？”的让人气愤的语言，而是那种“这不怪你，学问的大小只在于知道和不知道，我相信我的话会在你成为一个智慧人的路上发挥作用”这样温暖的话。

    “哦，我现在续写的这个故事很有意思，里面写了一个关于种族的问题。”管理者一很有兴致和老K讨论这些，他很喜欢老K，目前为止世界第二喜欢。

    “说说。”

    “是一个叫做白素贞的妖精爱上一个人类许仙的故事。”

    “哦，这是个很美的爱情故事，很有名气，不过你一个小孩子应该不太喜欢吧，小孩子可不理解爱情的美妙，你应该喜欢那种打斗枪战星际争霸奇幻冒险什么的，我儿子就很喜欢打一块星际联盟的游戏很喜欢看一些网络小说，就是人类跑到异界什么的，跟我还挺像，说不定我回去后我们还能有点共同话题呢，他就不会说我庸俗啥的，把我当英雄了吧，小孩子的叛逆真是一件难搞的事。”

    “叛逆在书里解释是对世界的构造重新认知的过程，这点很容易理解，这个故事我非常喜欢，里面的感情也很吸引我。”

    “是吗！”

    “嗯，白素贞和许仙的未来真让人担心，书有一部分丢失了，只到白素贞被压在雷峰塔那一部分……”管理者一说到这有点悲伤地把头催下来，他十二岁孩子的伤感让人怜惜。

    但老K并不担心，因为结局是美好的，虽然两个人在人生里受尽挫折，却有情人终成眷属。

    管理者一又笑着抬头：“我在续写结局，我一想到他们的结局是悲伤的我就很心痛，所以我决定写一个美好的结局。”

    “嗯嗯。”老K满意地点头。

    “我决定让它们其中一方死掉，或者永不见面，当然最好的结局是白素贞把许仙吃掉！”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为什么？”老K不可思议地叫，“你不是要写一个美好的结局吗？”

    管理者一十二岁的脸纠结出疑惑的神色：“难道这不是美好的结局吗？据我所知，所谓妖怪就是以人类作为食物的物种对吧？就像狼和羊，我很欣赏作为妖怪的白素贞会对作为人类的许仙产生爱这种复杂的感情，只是其中有些东西我不太容易理解，比如法海为什么不杀了白素贞却只把她关在雷峰塔下？难道他不知道白素贞犯了人类法律上的杀人罪吗？还有白素贞为什么会跟人类**？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为什么不能交……交配？”

    “他们根本不是同一物种啊？狼会和羊**吗？人类会和自己吃的食物**？这就像人和猪**一样，会被别人当成神经病的啊！”

    老K突然发现其实外面那些人说得没有错，管理者一根本不是人类，但他的对人温和的性格和他的处处为人类着想该怎么解释？难道就像人类饲养宠物一样虽然也会对宠物很关心但是却根本不会当成同一物种吗？人类可以杀了心爱的宠物而没有愧疚但人类却不允许宠物杀人类。

    老K抬头，管理者一的在昏暗光芒里的笑若隐若现，剥开那层类似人类的皮肤，他究竟是什么？他是在笑吗？

    老K嘴唇有点哆嗦：“那你为什么要白素贞吃掉许仙？”

    “因为这证明白素贞是真的喜欢许仙的啊，你想想看，许仙给白素贞找了那么大的麻烦，一般情况下都会仇恨至少讨厌的吧，一定恶心的没有胃口，所以如果白素贞还是选择吃掉许仙就证明了许仙很重要，很好吃，你们人类不是也是挑自己喜欢吃爱吃的食物来吃吗？”

    老K无话可说，过了很久，他问：“你也很喜欢人类对吧？”

    “嗯。很喜欢，最喜欢你和妈妈。”

    “真是……荣幸啊。”

    “不过很可惜我不会吃了你们，虽然我真的真的很想让你们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永远陪着我，但是管理者的责任是保护人类不是吃掉人类，真是……太可惜了，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

    “对对！”老K擦了擦汗，“真是太可惜了。”

    “那白蛇的故事是悲伤的结局还是美好的结局呀？”

    “是个……美好的结局。”

    “真好。”

    “我们还是继续说正事吧，说到哪儿了？白素贞啊呸，打开细胞的枷锁。”

    “嗯，你已经看过甬道里那两幅壁画了对吧？右面的是世纪大战，左面是天授神权。”

    “见过了，那难道不是想象出来的？是真实的吗？不可能吧，世界上真有天神和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