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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负轮回剑:正文卷 第65章 独孤老娘缓释疑

    “嘤嘤嘤,嘤嘤嘤。静静,勿惊!张伟那一条小杂毛要是不逃,咱们的大恩人独孤前辈,怎么能名扬天下呢?你说是不是?……”

    “嘤嘤嘤,嘤嘤嘤。咱们的大恩人独孤前辈要是名扬天下了,又是一位响当当的女中豪杰啦!……”

    陈小英隔空与陈静挤眉弄眼之际,旋即又四目凝视独孤老太婆就似瞅见了一颗夜明珠,温润的眼神就如午时的太阳光芒那般热烈,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感激不尽。

    “哈哈,哈哈。两位恩人啦,你们可折煞老婆子了。老婆子并非沽名钓誉之辈,甭说什么名扬天下,那可非老婆子本意啊!……”

    “老婆子所想,仅仅报恩而已,也从来没想过要名扬天下。人怕出名、猪怕壮。像老婆子这般邋遢的穷鬼,要是名扬天下不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吗?哈哈,哈哈,……”

    独孤老太婆张口大笑之际,旋即又瞅了一眼十二个已经没了呼吸的白莲社弟子,意味深长说道:“大过年的,这都是罪过啊!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虽然官府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倘若撞见了也是理不清、道不明!……”

    “两位恩人啦,方才你们说要北上燕国。老婆子家处四战之地,也在魏国边境之东、燕国边境之南,咱们结伴而行也有一个照应,不知两位恩人意下如何?……”

    陈小英与陈静自然万分乐意,一路上有了高人相伴,也就不怕路上再有白莲社弟子使坏了。

    独孤老太婆旋即一边扔了三尺枝条,一边收了黑檀四弦曲项琵琶入了那一个方方正正打了层层补丁的包袱里,正欲转身步行出谷之际,陈静牵了玄色马缰绳递与独孤老太婆眼前道:“独孤老婆婆,静静与娘同乘一马,这一骑旋风白马能省了独孤老婆婆不少脚力呢!……”

    独孤老太婆自是归家心切,家贫囊中羞涩乘不了车马,这无疑又是一次“雪中送炭”,故而喜笑颜开道:“也好!小妹妹,那老婆子就却之不恭了哟。我可怜的小儿,不知道这一个年是怎么过的?……”

    “富庶大家朱门酒肉,自是歌舞升平;像老婆子这般穷得极致,家中破屋何时能有一缕炊烟?……”

    独孤老太婆一时凄切自言自语之际,沉思了一个眨眼的功夫如燕过山坳不见了身影,斜身燕掠跃上了旋风白马,旋即马鞍一沉,四蹄踏燕,飞驰幽嫣谷外。

    陈小英与陈静自然也没落下一刻半拍,猛追了独孤老太婆的身影一路跑马出了幽嫣谷,越过了三座山丘、趟过了六条溪流,取了九尺宽的驿道一路向北。

    驾,驾,驾,……

    两骑旋风白马在驿道上太阳光芒下的影子那是越来越长、越来越淡,双双策马奔腾到了日落西山之际,眼前已经是孟婆江了。

    这一条浩瀚孟婆江,把天下九州一分为二。眼前之地是孟婆江水面烟波最窄之处,举目张望也有百丈之远。孟婆江面上只有一座木板新旧不一的浮桥,浮桥九尺宽、笔直向北,只要过了孟婆江上的这一座浮桥,也就出了孟婆郡。

    此时的孟婆江,正值春水涨潮未来之际,江水相对平静。江面上大小渔舟趁了日落纷纷靠岸。

    孟婆江南岸左边百步之处还有九座行营,那是守江军士的军营;江南岸右边百步之处还有一座灯塔,那是照亮夜归的行人。

    陈小英曾听陈旭嫦说过,这一座通孟婆江南北的浮桥,倘若战事一起,浮桥便会被守江军士撤它一个精光,孟婆江天险保了孟婆郡一方百姓平安。

    现在而今眼目下,孟婆江南宋国相比于孟婆江北还算太平,孟婆江北之地这一些年来真不知有几人称孤又有几人称王。

    不但冒出了许多秦国,也冒出了许多魏国,就连大师兄慕容太白的燕国也前前后后折腾了好些个不同慕容燕国,最后在燕国皇帝慕容轩的领头之下,也算是一统了燕国、中兴了慕容氏。

    当初,大师兄慕容太白领了两个师姐回燕国复兴慕容氏,以己之力折服了慕容轩身边的那一些皇室宗亲,封为“慕容大王”,驻军天鹅城操练大军为燕都西边屏障。

    如今,慕容燕国之西崛起了又一个拓拔魏国,这一个拓拔魏国和燕国本是兄弟之国,先前还相约灭掉了另一个石氏魏国。

    天下之乱在于无德,弱肉强食正似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巴之故。

    陈小英扭头瞅见浮桥边左右各立了六个打瞌睡的守江军士,一时感慨万千:家和万事兴、国泰则民安,这一些年来行走江湖,虽然孟婆江南并非夜不闭户,但是相比于孟婆江北那是千好、万好!

    独孤老太婆一时瞅见止步不前的陈小英,缓缓张口催促道:“两位恩人啦,趁日落之际咱们还是赶快走吧,倘若错过了上好时辰,一路上怕多生无谓变故!……”

    “两位恩人啦,孟婆江北可比不得孟婆江南。听说白莲社弟子在孟婆江北那是无恶不作,说什么‘大破之后是大立’,时局越乱越嘚瑟,真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之徒,……”

    陈静瞅见陈小英一副愁容,也瞅见独孤老太婆一副忧容,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径直玄色靴子夹紧了马胸,旋风白马徐徐踏了浮桥上的木板,“咚咚、咚咚咚”。

    浮桥上来去行人也还不少,旋风白马甩了马尾悠然自得向前。

    陈静拉了马缰绳,一边靠去与独孤老太婆并驾齐驱,又一边缓缓问道:“独孤老婆婆,燕国那一些臭道士,还是那么讨厌吗?……”

    “小妹妹啦,这让老婆子怎么说呢?方今天下的白莲社弟子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那么,老婆婆,燕国慕容太白身边会有白莲社弟子吗?……”

    “小妹妹,你可真逗啊。白莲社弟子视天下儒生和幽嫣谷墨家弟子为第一仇人,皆欲除之而后快。小妹妹所问,老婆子我实在说不好,也不好说啊。待小妹妹去了天鹅城燕王府,也便知晓了。……”

    “独孤老婆婆言之有理!那本幽嫣谷主就从燕国开始,先清除了燕国白莲社弟子,再清理其它地方的白莲社弟子。独孤老婆婆,你说好不好?这样做,对不对?……”

    “小妹妹,这是你们幽嫣谷墨家的门派之事。老婆子是一个邋遢的穷鬼,又怎敢妄议呢?……”

    陈静吐了一回无辜的舌头,也不便多去问独孤老太婆,说话之际与抬望眼之间也都步过了浮桥一半距离,却又扭头问道:“娘,静静得先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静静也想了很久,待去了天鹅城燕王府,静静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小英一时也纳闷了,这一路行去燕国天鹅城燕王府找大师兄慕容太白,还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不过,对于陈静的询问,更有了一丝好奇。毕竟,这一些日子来,陈静考虑的问题与陈小英考虑的问题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陈小英径直开口娓娓笑道:“静静,那你快快说与为娘听听。倘若真要有为难之处啊,为娘也好早做准备、周全万一!……”

    陈静听陈小英言辞之间没有一丝责备,倒也心安。径直脱口而出缓缓问道:“娘,你想一想,慕容太白是幽嫣谷墨家上一代弟子,静静是第一百代幽嫣谷墨家谷主,慕容太白该不该跪静静呢?……”

    “还有,慕容太白是燕国的‘慕容大王’,倘若燕国的‘慕容大王’与幽嫣谷墨家下跪,那么燕国是不是在幽嫣谷墨家之下?……”

    “更有,慕容太白是娘的大师兄,静静该叫慕容太白为大师叔,还是该叫幽嫣谷墨家上一代大弟子慕容太白呢?……”

    “娘,儒生都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静静那是百思不得其解,娘,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陈小英一时懵懂就似一个三岁的孩子被一个十岁的孩子问了经书上的学问,瞠目结舌之间一时撸不到半分头绪,一脸抓狂反问道:“静静,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陈静若当头一棒,脸上一丝淡淡的忧伤,看来是白问了。又不得不斜视了一回独孤老太婆,脱口而出问道:“独孤老婆婆,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说该怎么办的好呢?……”

    独孤老太婆倒也没有见外,径直回道:“小妹妹,你多虑了。真乃: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此番远道燕国是为客,客随主便自是入乡随俗;你身为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又能如何?不都说‘县官不如现管’吗?燕国之地可不比孟婆江南,不读书、不讲理之辈可多了去了,……”

    “独孤老婆婆,那燕国人不读书、不讲理,那讲的是什么?……”

    “拳头!”独孤老太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