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各样的极限环在陈家涛的笔下缓缓流出，A4纸上交错的数字和符号和古老的印第安咒语一样，显现着宇宙的真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莎莎莎......

    很快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周围安静的只有陈家涛笔尖与纸的摩擦声。

    以前宣扬读书无用论的时候，有人问知识是什么，能吃么？

    知识能不能吃陈家涛不知道，但此刻数学是可以顶饿的，腹中的饥饿，时间的流逝都被一行行的行列式泯灭了。

    一些路过准备去吃饭的考研学长和学姐，看着陈家涛铺满半个桌子的白纸。

    有好奇心发做的，走近从背后一看，立马就撤，惹不起惹不起，一堆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不管考哪个专业的都看不懂。

    陈家涛正沉浸在数学的世界当中，当然不会知道，他给这些学长带来了成吨的伤害，和无法计算的心里阴影。

    就这么一直写着，直到图书馆快要闭馆了，窗外的天已经完全漆黑，陈家涛才写下最后一个字符。

    写完陈家涛背靠椅背长舒一口气，一个指头都不想动，整个人都累瘫了。

    坐着歇了一会儿，陈家涛活动活动颈椎，随后两手交叉，两臂伸值向后个抻，陈家涛还想着：

    “没个好身体还真搞不了研究，不然用不了三五年，什么颈椎病，腰间盘突出就全都招上门来了。”

    想着想着，陈家涛感觉往后抻的胳膊打到人了，陈家涛还以为是不小心碰到了路过的人。

    转头一看，是个理着光头的中年大叔，大叔上下打量着陈家涛，眼神说不出的怪异。

    就好像是在古玩街的地摊上，碰到件可能是古董的地摊货，在摊主的眼皮底下，压抑着捡漏的兴奋仔细鉴定货物的感觉。

    陈家涛也没多想，说了句对不起，转过来身来就准备收拾手稿走人了，图书馆也快闭馆了。

    陈家涛一收拾东西，这位光头大叔着急了，连忙说道：

    “唉唉唉，小伙子等等，你能不能把你写的前几页给我看看。

    我才刚站着半个小时，就看到你写的后面几页，我看你电脑你好像是要证明希尔伯特第第十六问。

    我想看看你前面的证明过程。”

    陈家涛才知道这位已经站背后看了有半个小时了，而且这位明显是能看得懂的专业人士，还知道希尔伯特十六问。

    这都是上个世纪的数学题了，现在学数学的年轻人很少有人知道，只有那些年纪大一些的人才会有些了解。

    陈家涛瞪大眼睛看着他，陈家涛还是头一回发现要东西要的这么理直气壮的的人。

    陈家涛没追究他偷窥就算是不错的了，结果他还想要继续看下去，陈家涛有点接受无能，这是个什么奇葩。

    光头大叔看到陈家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脑子转了一圈才想明白陈家涛在担心怀疑什么。

    像是论文这种东西，一般作者只会给指导老师和特别信任的人看，想他这样开口所要确实是犯了忌讳。

    “抱歉，我是见猎心喜，有些荒唐了。

    其实我也是研究数论方向的，年轻的时候也尝试过这个第十六问，我刚才路过看到你在证明它，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我真的没别的什么想法。”

    “对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鲁，叫鲁红卫，也是博雅数院的老师，负责教大一数学系的数论。”

    陈家涛眼睛瞪得更大了，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刚开学逃课太多不认识自己老师怎么办，在线等，巨着急！

    这就尴尬了，遇到自己老师不说，关键是陈家涛还不认识他。

    大学老师不认识学生还说的过去，毕竟学生太多，动不动就好几百人，但是学生不认识老师真就说不过去。

    其实也不能怪陈家涛，军训完才正式开始上课一个星期，陈家涛和顾嘉又忙着相声的事，这周才是第三周。

    今天貌似早上就有数论，可惜他没去。

    再加上选课的时候陈家涛把大一大三的专业课都选了，没选大二和大四是怕到时候期末考斯时间在有冲突。

    一般来说都是大一大二一起考，大三大四一起考。

    陈家涛选的好多课上课时间都冲突了，他也只能有选择的去上一些，所以上课三周，大概上了五节数论课，陈家涛还没和老师打过照面。

    鲁老师看陈家涛表情有些奇怪就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陈家涛哭丧着脸立刻摇头道：“没问题没问题。”

    “哦，那就好，你是今年新入学的研究生吧，数学系本科要是有你这么厉害的任务我肯定知道，你是导师是谁，我应该认识。

    我看看是办公室哪个家伙运气这么好，把你收上了！”

    逃课被老师当面抓住，两人还互相不认识，还有比这更加倒霉的事吗？

    鲁老师对陈家涛是兴趣大增，就和在地摊上发现一枚璞玉一样。

    一开始鲁红卫看陈家涛年轻还以为是本科生，后来一想本科生要是有敢挑战上个世纪难题的勇气，他早就知道了。

    之后他就只能羡慕不知道系里是哪个家伙这么好运气，收了陈家涛这样的学生。

    陈家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了笑，说道：“老师，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嗯，什么意思？”鲁红卫有点摸不着头脑。

    陈家涛低头小声的说道：“其实我是今年大一新生。”

    “你老师我......嗯，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嗯，鲁老师，其实我是今年大一新生。”说完陈家涛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鲁红卫。

    这下轮到鲁红卫哭笑不得了，他算明白了陈家涛之前为啥那副表情，自己之前还羡慕别人有这么个学生，到头来其实是自己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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