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切实际的幻想，由我来亲手帮你打碎。”

    “还有你体内的神性，既然是加百列赐予你，那就由加百列来回收……”

    加百列高高举起右臂，手掌在虚空一握，一柄完全由圣光凝成的炙白长枪出现在了手中，她遥遥指向罗素，寒声道：“最后声明一点，你选错了对手，也选错了立场。上帝赋予我破坏人间一切污秽的职责，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履行我的职责，这是上帝的意思。”

    错了就错了，还要把自己摆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你们这帮玩圣光的，心都黑！

    罗素默默在心中吐槽完毕，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全力以赴改为双手持剑。

    感受到罗素的坚持，加百列冷冷一笑，举起战枪轻轻投掷出去。

    在圣洁光辉离手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为之一静，时间仿佛就此放缓，万千事物定格不动，所有的声音停止传播，即便是光线也只能缓缓移动。

    枪尖缠绕起洁白的圣火，在这时间放缓的片刻轰然爆发，形成遮天蔽日的巨大枪影，好似天外流星一般点亮夜空，呼啸坠下。

    无尽的圣光伟力，来自加百列的审判，足以终结一切形式上的生命。

    在罗素捕捉到长枪轨迹的时候，枪尖已经贴近身前，久违的心悸席卷全身，直觉告诉他，被刺中了肯定会死。

    长剑横举在胸前，罗素抽身骤退，闪避的同时收拢双翼，阻挡长枪落下，为自己争取逃脱的时间。

    轰！！

    罗素险之又险避开战枪，双翼振翅挡下冲击的能量，他这边还没做出反击，加百列便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了他身前。

    光翼被加百列挥手击散，她五指张开贴在罗素胸口，振翅带其一路疾驰。

    光芒留下残影，速度快到肉眼难以看清，只是一个瞬间，便洞穿了两个街区，将罗素按在一栋大厦的墙壁之上。

    沿途所过之处，遇墙拆墙、遇楼拆楼，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钢铁丛林在加百列手中犹如牙签一样轻易折断，那一栋栋高楼大厦，积木般坍塌变作废墟。

    “这可不行，你连让我记住名字的资格都没有。”加百列单手按在罗素胸口，轻靠在他耳边低语，乍一看还以为两人关系很亲密。

    事实上，的确很亲密，罗素的神性和她极为相似，相似到让她忍不住想要亲近一下。

    罗素张口呕出二两血，剧烈咳嗽了起来。

    加百列见状顺势输送了一点圣光过去，另一手指尖抹了一点鲜血，放入口中品尝，叹息道：“凡人的血，生机似乎很旺盛，可以活个几千年，但体内的光正在衰弱，你失去了更进一步的机会。”

    “嘿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身体里还有别的东西……”

    罗素抽了口凉气，突然探出一只手直奔加百列胸口，圣光化作利剑，径直贯穿从她的背后刺出。

    “就这样！这就是你的战术？”

    加百列眉头微皱，还是那句话，用她的光来战胜她，根本不切实际。

    罗素阴谋得逞般笑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这股堕落的能量是你交给巴尔达沙的，正好物归原主。”

    黑色的污泥自罗素手中涌出，顺着圣光长剑飞速蔓延，一股脑涌入了加百列体内。

    后者面露惊恐之色，但能量的传导速度太快，而且堕落天使的精纯能量对天使是致命的污染源，一经碰触便如跗骨之蛆，好似病毒一般疯狂扩散。

    “怎么可能，你怎么能做到安然无恙？”

    加百列颤声尖叫，按住罗素胸前的手掌奋力下压，澎湃爆发而出的力量，直接带着他贯穿了三栋大楼，重重砸塌墙壁，埋在了废墟之中。

    被黑暗的堕落能量包裹全身，加百列的形态逐渐开始发生变化，例如满头耀眼的金发，有几缕已经变成了黑色，金色的瞳眸也开始暗淡起来。

    继续下去，她或许不会彻底完成堕落，但想回到天堂可就难了，也只有撒旦乐于见此，会招揽她去地狱上班。

    加百列想将人间变作地狱，自己可没打算永远在地狱待着。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飞快振动双翼，化作一抹流光返回广场，拔起地上的战枪高高举在头顶。

    这把不是普通的战枪，枪身由纯粹的天使之力凝聚而成，枪尖却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朗基奴斯枪。

    据圣经上记载，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在将他的尸体移走时出了点小状况。

    按照规定，士兵要将受刑者双腿打断，证实他确实已经死亡，但士兵们都确认耶稣真的死掉了，于是便没有这么做，而是改为用长枪刺入他的身体。

    所以，士兵中一名叫做朗基努斯的百夫长，为了证明耶稣是否真的死了，便用手上的长枪刺入了耶稣的肋下。

    鲜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整个枪身，这一下，耶稣真的断气了。

    后续的故事无需多说，只要知道此枪沾染神血，自此成为宗教圣物，亦被称之为命运之枪！

    “持有命运的人，将掌控世界的命运，父让我找到这把枪，便证明我所做的一切都在他默许之下……”

    加百列自言自语，长枪高举在手，面庞变得无比圣洁。

    黑夜之下，枪尖散发出纯净至极的光芒，一颗颗光点自上剥离，化作有如生命的能量物质，涌入加百列体内。

    越来越多的光点从枪尖分离，一点点向加百列聚拢，不过片刻，她修长的身影便被光芒全部遮掩。

    光芒化茧，托起加百列的身躯升入高空，圣洁的火焰焚烧漆黑污泥，使其能量扭转，变化成圣洁的白色。

    一丝溢散的能量扭曲周边的空间，白色火焰在夜幕之下，耀眼得离谱！

    光华收敛，无数纯白的能量羽毛洒落，不知何处传来的钟声和轻吟低唱，都让这一幕显得无比庄严。

    加百列身形显露，背后的羽翼变作三对，一股惊人的气势从她身上蔓延出去，神圣高贵，宛若神邸般威严不可亵渎。

    炙白光柱冲天而起，加百列睁开金色的眼眸，瞬间便有两道光芒穿透高空的云层。

    “是的，我是对的，这就是证明！”

    加百列拍打六翼，双手紧握圣枪，在一团白光包裹之下，流星般划过层层空间，朝着罗素的位置疾驰而去。

    另一边，罗素从废墟之中爬起，光翼展开，看了眼圣痕之中少得可怜的天使之力，琢磨着是时候该上演一次‘真正的堕落’，给加百列长点见识。

    “嘿，伙计，你躺在这里干什么，晒月亮？”

    一阵急促的脚步赶来，罗素转头一看，是猪头脸的康斯坦丁，在他身旁的黑人男子是午夜。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群临时招揽的队友，午夜招揽的，和康斯坦丁无关。

    罗素指着前方的废墟和大厦破洞，没好气道：“我在战斗，没看出来吗？”

    “是加百列对吧，我早看出来她不是什么好鸟……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罗素这个鸟人，康斯坦丁暗骂嘴快惹祸，急忙改口，诚意满满道：“好兄弟，你懂我的意思。我是说，除了她都是好鸟，你也是。”

    罗素翻翻白眼：“我懂，你把路走窄了。”

    边上，一票人对着罗素背后的翅膀指指点点，午夜大手一挥让他们安静，急忙向着罗素问道：“情况怎么样，曼蒙降临了没，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不，可能是仪式被我打断了的缘故，加百列还没腾出手帮曼蒙降临。这边我和康斯坦丁顶着，你们赶快去把安琪拉带走，她是曼蒙降临最关键的一环。”

    午夜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道理他懂，安琪拉身边肯定有重兵把守，实在带不出来就毁掉。

    总之，杀一人拯救一个世界，绝对不能让地狱之子降临人间！

    “罗素，什么叫我留下来和你顶着，我顶得住吗？”康斯坦丁瞪大眼睛，这节奏他熟得很，罗素在准备坑他。

    康斯坦丁说对了，罗素的确有这个打算，实在顶不住的时候，一剑抹了他的脖子，用其香喷喷的灵魂把撒旦从地狱里勾出来。

    考虑到撒旦是最危险的那个，不到万不得已，罗素不会这么做。

    就在这时，背负六翼的加百列从天而降，她身躯悬浮在半空，特效闪得众人睁不开眼。

    “碍事的人似乎集齐了，这样也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那么，从哪个先开始好呢？”加百列面带玩味的笑容，一个个看了过去，最后视线定格在康斯坦丁身上：“真是个麻烦的家伙，要不先从你开始好了。”

    “我不这么想！”康斯坦丁直摇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XN

    罗素连连点头，发现是重音，疑惑看了过去，几乎所有人都和他持有同样的观点。

    他忍不住为康斯坦丁默哀三秒，这烂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呵呵呵，差点把你忘了，你才是最首要的目标……”加百列手举长枪，直直指向罗素：“看在某个加百列看好你的份上，我对你之前的行为既往不咎，给你一点时间交代遗言。”

    罗素点点头，对旁边午夜等人说道：“你们按计划行动，这里交给我和康斯坦丁。”

    “没有康斯坦丁，只有你！”康斯坦丁气得跳脚，嗖的一下窜到了午夜背后。

    “小家伙，为什么你还有自信，难道你没看出我们之间的差距？”对于罗素的自不量力，加百列忍不出笑出了声：“我说过了，你那点微薄的光战胜不了我，刚刚不行，现在就更不行了！”

    说着，她拍打了一下三对羽翼，卷起狂风，将午夜等人掀得人仰马翻。

    “是啊，我的光的确不行，但是我的黑暗可以……”

    罗素收拢光翼，一双眼眸化为漆黑之色，背后六道纯黑色光翼展开，飞上半空和加百列对峙起来。

    浓郁的黑暗不含丝毫杂质，纯净到连光线都无法穿透！

    “……”xN

    众人目瞪口呆，感觉像跟做梦一样，午夜喃喃自语：“约翰，你这个朋友什么路子……还有，现在到底哪边才是好人？”

    “约翰！？”

    无人回答，午夜转身一看，顿时满脸黑线，康斯坦丁不知何时跑得没影了。

    “该死，我就知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