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家书:阑城鬼事 第二十八章 甩狗
我被小结巴的话吓了一跳,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伸手推了推墙壁。
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我们怎么也出不去,也看不到你,原来我们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大个儿和板凳对视一眼,板凳“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哭了。
“我还没娶媳妇呢,就这么没了,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干这一行啊……”
大个儿眼圈也红了,嘴唇哆嗦:“小结巴,我只求你一件事,回到阑城,把我的枕头拆了,那里边有我全部的家底,多买些纸钱烧给我,大个儿我不想到下面还做个穷鬼。”
“放......放心吧,大个儿,老......老板,您还有什么要......要交代的?比如,金条、银元、房契、地契、武功秘籍、未过门的媳妇什么的?我......我帮您保管,别怕我辛苦,谁......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我想了想,刚准备交代后事,突然就发现,小结巴这只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哼,有,怎么没有。我手里有一头懒猪需要人照顾,烦劳您多费心了!这头猪还是个结巴,太可怜了。”
“真......真是好心当成驴......驴肝肺,我好心缓解缓解气氛,一......一点都不领情。”
板凳一听有希望,一下跳了起来,一脸哀求。
“小结巴,你有办法对不对?你快说怎么能出去?快点啊!”
“小......小黄刚才不是提示了嘛,这......这种旁门左道,对狗不......不起作用,用狗尿就......就可以破阵了。”
“那还等什么?快让它尿啊!”板凳急的直叫。
“你......你这都开始说胡话了!它......它才多大?尿......尿死它,也不够三个人钻出来吧!你......你以为这是暖水袋么?
“那怎么办?”我皱眉问道。
“老......老板,他是一只小公狗,这个,都......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要不你们三个学......学几声母狗叫,要销魂一点,就......就像丽春苑门口的小姐姐那样,它一兴奋,可......可能尿的就多一些。”
“你这是人类能想到的办法么?”我一脸的无奈。
“还丽春苑?那是你兴奋还是它兴奋?”
小结巴露出来的那一只眼睛眨了眨:“嘿嘿,好吧好吧,不......不玩了。”
小结巴说完,墙上那只眼睛就不见了,我把耳朵凑过去仔细听。
墙外面突然传来小黄狗刺耳的呜咽声,似乎它非常的不满,而且听叫声断断续续的,还左右乱动。
“赶......赶紧尿,这么小的年纪那......那玩意儿就不行了?处男狗也......也会肾虚?你一定是伪......伪处男!”
很快,墙壁闪了闪,墙角处出现了一截木板!
板凳惊呼一声:“这不是门槛吗?小结巴,管用了,快再多给点,快点,快点,等不了了……”
“你......你是真的恶心!闭......闭嘴,等回阑城了,你也别......别干天师了,去丽春院门口,当......当保安吧。”
我面前的墙上,就如同是水墨画一样,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门的轮廓。
外面的景物已经能隐约看到一些了,我第一次觉得,花草和青石板路如此的迷人。
小结巴的胳膊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看的是哭笑不得,只见,他两只手抓着小黄狗的后腿,把它倒过来,像摇求签桶一样,甩来甩去。
小家伙被甩的嘴歪眼斜,可怜兮兮的呜咽着,看样子都要吐了。
小结巴还嫌效果不好,伸出手指,在它的小秘密上弹,一边弹还一边用黄梅戏的腔调唱。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床上小男女带笑颜,你俩好比杀猪叫,弹尽粮绝,才三秒......”
我也不知道小结巴是从哪里学到这么几句破词儿的,这可不是我教他的,可是用黄梅戏的调调唱出来,还别有一番韵味……
墙壁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不规整的图案,甚至已经能看到门上的贴纸,但是门闩还没有显现出来。
我让小结巴调整高度,只要是露出门闩,我就能从里面把门打开。
眼看着逃生有望,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越是到关键时刻,我就越紧张,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
可偏偏是这个节骨眼,异变突生。
在我身后,板凳忽然“哇呀”的怪叫一声,那声音,都喊出狗语了,就好像此时被小结巴抓着甩的是板凳。
我吓了一跳,透过墙上的斑驳,我看到小结巴的半张脸,此时此刻,已经有些发白了。
他不再继续唱小曲儿了,开始飞快地挥舞着手中的狗,看这架势,就好像这条狗是他手里的马鞭子。
看到小结巴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面就一翻个!
以前但凡遇到他露出这种表情,都没有什么好事儿。
我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小结巴大叫一声:“老......老板,快低头。”
我下意识的蹲了下来,几乎就在同时,“啪”的一声,一个烛台正正的砸在刚才我脑袋的位置。
这个烛台扔过来的力气很大,上面的蜡烛断成了七八截。
我一阵后怕,万幸,小结巴提醒一句,不然,我这脑袋都被打碎了。
我赶紧转过身,眼前的一幕真的让我难以置信。
房间又发生了变化,刚才还只有我们三个人,现在屋子里是四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酒鬼竟然出现在房间里,只不过他不是躺在床上,而是站在地上。
大个儿吓的说话都颤抖了:“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不知道,我刚才回头看的时候,他就在那站着了。”
板凳愤怒地拎起椅子就要过去。
我咽了一口唾沫,稳了稳心神,刚想打个招呼,话到嘴边,突然就卡住了。
“别过去,他是个死人!”我大叫一声。
板凳一下收回脚步,不敢再动。
脚跟不着地,只有白眼球,肤色铁青,眼皮松垮,姿势僵硬。
“这是诈尸!”我大叫一声。
我的思绪飞速的旋转,原来大莲的干爹早就死了,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不知道,常山用了什么方法让尸体一直不腐烂,还把他放在家里。
“一定是刚才那只小黄狗,让他起尸了。”我焦急的说道。
“大个儿,你不是一直好奇诈尸是什么样子吗?眼前这个就是,还不仔细看一看!”
大个儿连连后退,已经靠在墙角了,眼睛都不敢往陈酒鬼身上看,生怕他突然扑过来,掐住自己的脖子。
小结巴一直没有再说话,门栓也一直没有出现,我们还是出不去。
我匆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带的东西,心里就是一凉。
我从常叔家出来的时候太匆忙,根本来不及准备法器,而且我想着追人,又不是抓鬼,也没带着朱砂和黄封纸。
“你们俩谁带着阴阳米?朱砂笔?或者桃木剑?绳子?”
大个儿和板凳都摇了摇头。
“大个儿,你那一串桃木剑呢?”
“我给放在客房里了,出来时候没来得及拿。”
我气得七窍冒烟,心想:大个儿啊大个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一路上只有这个时候能用上那个东西,你居然没带。
为了给小结巴争取时间,只能是赶鸭子上架——硬来了。
我和板凳一人拿一把椅子,大个儿扛起桌子。
“小结巴,你可快点!不然我们就真的成死人了。”
小结巴没有接话,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全神贯注的在甩狗。
陈酒鬼的力气非常大,这从他刚才扔烛台的劲道,就能看得出来。
诈尸的人往往坚持不了很长时间,把他胸中残留的最后一口气放了,这人就完了。
我手中没有家伙,想把他的鬼气放出来,只有两个办法。
一个就是砸后心,把他的气震出来。
第二个方法,就恶心一点儿,也危险得多,就是嘴对嘴的把鬼气吸出来。
我们用桌椅和他兜着圈子,尽量拉开一点距离,如果被他咬着,虽然不会立刻致死,但是也要躺个十天半个月。
我偷眼向后看,已经能看到门把手了,就差一点儿了,再坚持一下。
等我再转回头的时候,那一张铁青色的大脸,就在我的面前,一对白眼珠正瞪着我,我本能地举起椅子去撞他,陈酒鬼一挥手,就把我手中的椅子打飞了。
我下意识地蹲在地上,屏住呼吸,陈酒鬼在我的头上找了找,那一张铁青色的脸在我的眼前转来转去。
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像打鼓一样,就在我即将憋不住的时候,陈酒鬼转身又向板凳扑了过去。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吸气,差点没把我憋死,就在我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