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宋当大佬:汴梁春秋 第二百七十一章 记否轻纨小柳,又一番凉热.。
满场所有人都在等着甘奇填词。
有些人在等着甘奇出露怯,如程颐等人。
有些人直接就是在等甘奇出丑,甘正就是这种心态。
也有一些人对甘奇信心百倍,等着甘奇技惊四座,比如甘奇的那些学生们,粉丝就是这样,他们对自己的老师,那是没有任何怀疑的。也比如甘奇的大部分太学的同窗,甘奇什么水平,在他们心中也有一个评判。
还有人在为甘奇担心,赵小妹脸上就是担忧。并非赵小妹对甘奇没有信心,她是知道今夜在场之人,有才者无数,就怕引起一些争端。
如赵小妹这种心态之人,还有胡瑗,他也有一些自责,因为他明白文才、文采与才华是有区别的。
胡瑗认为的才华,是对于学问的研究与见解,对于万事万物的研究与见解,这是胡瑗研究了一辈子的东西。而文才,反而是小道,诗词歌赋的,那是一时的感念,有感而发能出佳作,无感的时候,自然就会普通。才华这种东西,那是来自积累与思考,文才这种东西,那是一时的感念。甘奇有的是才华,但是文才这种东西,是看发挥的,就怕甘奇临时发挥不佳,使得不能服众。
此时的甘奇真成了焦点,成了风口浪尖。
赵宗汉是对甘奇信心百倍之人,但也唯有赵宗汉大大咧咧,此时还开口说道:“道坚,来一曲,且让所有人都看看,也教他们服气咯,服服帖帖的。”
甘奇回应了赵宗汉一个笑容。
写什么呢?那一曲水调歌头,实在是好,明月几时有这一句,出手就有了。但是甘奇总是难以抄出手来,总觉得连这一曲都抄了,是对千古苏轼的亵渎,甘奇有些抄不下手。
甘奇颇有一些犹豫,回头看了看赵小妹,却是会心一笑。
会心一笑之后,甘奇认真提笔,在写,有些事情,兴许也该有个结果了,不能还装作不知。
一个大男人,不能太显得矫情了。
写罢之后,早已等候在旁的赵宗汉连忙拿起甘奇的词作,往前头送去,送到胡瑗手中,还开口说道:“胡先生,道坚大作在此,您老快看看。”
胡瑗带着笑意接过词作,慢慢一读,笑道:“哈哈……也不知哪家女儿这般的幸运,道坚战阵走一番,没想到还有佳人挂念在心,好事近矣。云大家,请唱来与诸位听。”
胡瑗没头没脑一语,众人也听不太懂,但是大致知道甘奇这一曲,应当是写给哪个女子的。不过看胡瑗的面色,这一曲,应当不差。
立马有人开口:“云大家,快唱快唱,且看我家甘先生今夜夺魁。”
赵宗汉更是手快,也不等胡瑗起身,更不等小厮来取,亲自拿着词作往云锦儿那边送去。
云锦儿接过词作,先看了看,颇有些感动,也有些羡慕,这是她一个女人对这首词的感想。
稍微调了音,云锦儿开口唱道:“碧海年年,试问取、冰轮为谁圆缺?”
开头出,一般般,碧海青天,问明月为谁圆?这一句出来,程颐笑而不语,冰轮虽然算得上好辞藻,但这是老套路,这般老套路,就落了俗套了。难怪程颐会笑而不语。
甘正更是直白,开口与刘几说道:“伯寿兄,如何?”
刘几点点头:“嗯,差了点感觉。”
云锦儿咿咿呀呀接着唱:“吹到一片秋香,清辉了如雪。”
这一句再出,程颐的表情明显就笑不出来了,吹到一片秋香,清辉了如雪,这是什么操作?什么暗香袭来,什么月光如雪,这是正常操作。吹到了一片秋香,就好似这香味不是自己来的,而是被找到的,头前是老套路,颇有点强说愁的意味,这一句,就真的奠定了氛围。手法已然比一般人高明。
刘几依旧点头,开口说道:“端念,这一句,极佳。”
甘正甘端念,面色一沉:“且听下句。”
下句来了:“愁中看、好天良夜,知道尽成悲咽。”
程颐的面色又好看了一些。
却听刘几说道:“愁中看算得不错,但是整句不出彩,只算一般。”
甘正却答:“愁中看,也不是很出彩。”
这回是刘几说道:“且听下句。”
“只影而今,那堪重对,旧时明月。”琴音越发哀怨,唱腔也带忧愁,这位云锦儿,还真不错。上阙已完结。
刘几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原道是说情事,难怪胡先生刚才说哪家女人幸运呢。只影而今,甘道坚二十啷当了吧?这是思春了?”
“哼,小家情事,哪里及得上适才我那家国情怀?”甘正答着。
刘几唯有苦笑摇头。上阙出来,几句一起,已然见得高低,不说绝顶之作,已然也是上佳。有些人出手就有,这是没办法的。
音乐间奏,云锦儿抚得动情,她兴许是在为张淑媛感到值得,大概也以为甘奇这一曲,是写给张淑媛的。
下阙再来:“花径里、戏折青枝,曾惹下萧萧井梧叶。”
程颐已然面无表情,为何?用这般言语,青枝梧叶,带出的其实是一段往事,惹下一词,画龙点睛之笔,井边萧萧梧叶,就是那牵肠挂肚。程颐是有这个审美的,到得下阙这开头,是真见分晓了,甘奇,有才。
程颐是君子,至少他是以君子来要求自己,到得这里,就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甘奇这一曲,不说千古,已然冠绝今日一时。
刘几听到这一句,看了一眼甘正,甘正不说话。如此而已。
“记否轻纨小柳,又一番凉热.。”
刘几笑道:“也不知谁家女儿还能陪她路边折柳,莫不是原先那位张大家?”
甘正带着不屑:“哼,那张大家就在甘家村。”
“什么?张大家就在你村中?不是听闻张大家是被汝南郡王府出巨资赎买了去吗?”刘几带着惊讶问道。
甘正又是不言,他此时的心态,既是鄙夷甘奇不知收敛,老婆都没有娶,就敢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怕到头来只能娶个乡野村妇。却也兴许还有一点羡慕,羡慕这张大家,真就住在甘奇的老宅里,成了甘奇一人的张大家。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