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宋当大佬:汴梁春秋 第四百六十二章 安喜,战争是怎么回事?
安喜县城头之上,狄咏眺望着南方,身边都是忙碌之人,屋顶的瓦片,墙上的砖石,地基的石块,屋顶的衡量,门板床板,堆得到处都是。
麻牛已然在大喊:“官兵来了,弟兄们,不要怕,官兵可上不来这高墙。”
“不要怕,只要胜了这一遭,周围七八个州县城池就都是咱们的了。”
“官兵只有两三千,咱们有上万人,不要怕!”
麻牛还没有学会一种虚张声势的技能,麾下八千多人,却只敢吹到一万,不想辽国朝廷,十二三万人,却敢号称七十万。
若是按照这个比例,麻牛也应该说自己有六万大军才是。
古代军队,满万了就是漫山遍野,普通人看来,就是难以计数的多。真正能按照视线中的规模与稠密程度判断出具体人数的人,唯有那种真正久经战阵的老将才行,比如狄青,又或者赵滋。
所以虚张声势这种事情,很多时候是很有效果的。十二三万人,与七十万人,绝大多数人都难以用肉眼分辨其中的茶杯,包括此时的甘奇,也不一定能具体分辨出来。因为甘奇虽然也领兵打过仗,但是他压根就没有见过漫山遍野的人。
安喜知县萧达回来了,带着两千多大军回来了,有步兵有骑兵,有铁甲有皮甲,这是正规军,皮室军。辽国三十万在册的皮室军中的一小部分。
注意,“在册”这个词也是有讲究的,“册”与实际之间,在哪里都是有区别的,辽宋在这方面早已是半斤八两了。
辽国,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有三万皮室军的那个契丹国了。
再次回来的萧达,明显有了底气,身为辽国贵族,穿上一身甲胄,看起来也有了威武的模样,他亲自打马近前,开口便是大喊:“麻匪,朝廷大军已到,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麻牛看了看左右,知道应该打击一下敌人的气势,便上前准备回话。
却是麻牛话语还未说出,旁边的狄军师已然抬腿拉弦,一柄神臂弓已然上弦,箭矢搭了上去,抬手就射。
羽箭破空而去,一身锐响,便看到城头一百步外的萧达落马而下,一声惨叫。
神臂弓,宋朝制式的蹶张弩,所谓蹶张,就是用腿踩着弩臂,双手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拉开弓弦的弩弓,这种弩弓,弓身长就有三尺三,弦长二尺五,质量最好的,射程可高达二百四十多步,配上精铁打造的箭头,能透重甲。
神臂弓,一般军汉就算手脚并用都拉不开,就算能拉开这种弩的许多军汉,大部分站着都拉不起来,得身体躺在地上蜷缩着,两只脚踩在弩臂上,双手拉着弓弦,用双腿双手加上腰腹的力量,奋力在地上张开身体,才能挂上弓弦。如狄咏这般站着就能手脚并用张开弩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这种弩,与手持的拉弓,威力上不可同日而语。神臂弓,代表了宋朝手工业与技术水平的巅峰。代表了华夏几千年对于战争兵器最深厚的技术积淀。
昔日澶渊之盟之前,阵前射杀辽国领兵统帅萧挞凛的弓弩,就是这玩意的变种,八牛弩,三张神臂弓用技术合在一起,就成了八牛弩,也称之为床弩。
大阵之前,敌方的统帅,必然离得相当远,也不可能让宋军靠得太近,但是却被人宋军一箭射杀当场,可见当时宋军之中,也是高人无数。射杀萧挞凛的人名叫张瑰,一个地位不低的武将,用床弩一箭就射中了萧挞凛的额头,致使连连获胜的辽军偃旗息鼓而回,也直接促成了澶渊之盟的达成。
宋朝的弩,已然发展到了巅峰。
萧达,已然中箭应声落马,百十步外那一队辽军,乱作一团,举盾的举盾,救人的救人。
麻牛脸上带着震惊看向狄咏,他倒是知道狄咏武艺不凡,但是这百十步外抬手一箭就把人射落马下的技术,实在太过骇人了一些,神乎其技一般,麻牛这辈子哪里见过这种事情?
麻牛看了看狄咏,又抬头去看了看远方的萧达,明晃晃的长箭,插在萧达铁甲之上,笔笔直直,这显然就是透甲之后射进去了。
麻牛又看了看狄咏手中的弩弓,他知道这张弩是从海上送来的,还专门说这张弩是送给狄咏用的,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这张弩竟然威力如此巨大。
麻牛激动大喊了一声:“军师威武!”
随即满场大喊:“军师威武,军师威武!”
狄咏还笑着挥手与众人示意,这一手,是他故意要显露的,无他,激励军心尔。
狄咏还极为装逼一语:“辽人,不过尔尔,一触即溃!”
“军师无敌!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麻牛似乎也知道军心可用,又是大喊。
“军师万岁,军师万岁!”
狄咏依旧挥手左右致意,开口大喊:“待得战机一到,某便带大军出城与敌决战,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辽狗!”
狄咏是真要出城的,想胜利,必须要出城一战,否则敌军不可能溃败而走,因为狄咏才是那瓮中之鳖,敌人反倒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不愁粮食,不愁饮水。若是久不决战,围困下去,狄咏一方反倒是有人心大乱的可能,贼寇乌合,不能把他们想得太好。
要想打开局面,这出城决战的事情,必须要做。
但是现在,自然防守为要,敌人肯定要攻城,攻城对于狄咏来说也是好事,先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打退几波,让敌人威势尽去,再出城就事半功倍了。
所以狄咏大喊:“备战,守城了,把门板床板都竖起来,敌人箭雨就要来了。”
八千贼军,兴许就狄咏一人真正有对战争的实战经验。对于攻城的套路熟悉非常,应对措施也准备得很好。
“竖盾!”
“竖盾!”
城头之上大喊连连,门板床板案板,甚至吃饭的桌子,都被竖了起来,挡住一个一个的人。
果然不得多久,辽人的反击就来了,箭矢如雨!
城头上所有人都躲在临时的盾牌之后,听着木板叮当作响。
狄咏心中也想,好在敌人也来得仓促,并未真正准备过攻坚战,若是敌人有过真正的准备,此时必然有投石机这种东西到场,只要有十来具简易的投石机,怕也能把这几千贼寇吓得惶恐不安。
若是有几具真正精良的石头砲,也就是一种更为精良的投石机,巨大的石头砸来,一砸就是一个垛口砖石碎裂,此时城头之上兴许就直接生乱了。要抵御这一类的攻城利器,不仅需要军汉有非常高的心理素质,还需要指挥者沉得住气,需要让守城之兵到城下躲避,待得敌人开始爬墙的时候再上城头来,这种指挥极为考验指挥者的能力,一个不慎,机会让敌人轻易就爬上城头。
这种石头砲的威力从来都不能小觑,历史上纵横欧亚的蒙古大汗蒙哥,就是在南宋钓鱼城被这种石头砲给打死的。
这些东西,辽国其实都有,因为辽国有燕云十六州,这里从春秋战国开始就是燕赵强兵之地,这里的匠人,制作这些东西都很擅长。
换句话说,辽国一旦失去了燕云十六州以及这五六百万汉人。不仅仅是战略要地丢失了,辽国更丢失了真正的生产基地,从铁甲到兵器,甚至锅碗瓢盆,再到弓弩石砲,辽国再也没有了生产这些东西的能力。回到草原与辽东的辽国,就比野人女真高明不了多少了。
说白了,不论哪个历史时期,游牧渔猎民族要想打败中原王朝,就得要汉人。蒙古人不仅要汉人工匠,还从中亚与东欧掳掠来了无数工匠。那时候的明程度也相当高,攻打金国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中亚奴隶在蒙古大军身后生产着这些东西。
也如几十年前崛起的西夏党项人,当时辅佐李元昊的是汉人张元,好水川之战,主要出谋划策的也是张元,张元也是西夏的宰相。张元这个人,本是陕西的读书人,屡试不中,甚至考到殿试都被刷下来了,张元气愤不已,觉得自己才华甚高怀才不遇,一气之下跑到了西夏去,深受李元昊的重用,内政外事军事都是一把好手,自张元起,西夏重用了大量的汉人。
打败了大宋之后,张元觉得他终于算是证明自己了,或者说自己那屡试不中怀才不遇的那口气终于出了,甚至还写了一首诗来嘲笑夏竦与韩琦:夏竦何曾耸,韩琦未足奇。满川龙虎辇,犹自说兵机。
大意就是说夏竦这个陕西四路经略安抚招讨使不怎么样,韩琦也没有什么厉害的,整个好水川的宋军都被辇得到处跑,你们两位进士及第的大相公,还在那里说什么打仗带兵?
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你们这两个朝廷重用的进士相公,比我张元一个落地秀才差得远了,当初我科举你们不要我,现在后悔了吗?后悔也晚了!
张元的这种心情,其实也能理解,读了满腹诗书,却不受朝廷重用。朝廷用了韩琦这种进士及第,然后张元这个落第秀才把夏竦、韩琦打败了。这种感觉,只以个人感觉来说,那真的是十足解气。
生产力,技术水平,手工业的积淀,教育水平,眼光见识,这些都是中原王朝最重要的倚仗。
哪怕是到得宋朝这种武人如狗的时代,朝廷依旧能靠这些东西,抵御着辽夏金,还把蒙古挡了一百多年。
这才是中原王朝真正的实力基础。
这一切就体现在狄咏手中的那柄神臂弩中。从大汉远逐匈奴开始,技术的碾压就已经奠定,弩这种东西就是那时候大规模用于战场的,把匈奴骑射打成了狗。匈奴人的原始弓,甚至都射不穿汉军的甲胄。
安喜城外的辽军,再还击了几轮不奏效之后,开始真正准备起了攻城之战。
伐木,造梯。把所有的盾牌都聚集在一起。
梯子是最简单的用具,造起来也简单。全军伐木造梯,用不了多久,上百具简易的长梯就立在了阵前。
契丹人开始埋锅造饭,开战之前,不能吃得太饱,所有人匆匆饱腹,喝得几口水,鼓声已起,列阵冲城。
城头上的狄咏再次大喊:“竖盾,竖盾!”
鼓点开始紧密,已然是下午半晌,阳光开始变色,照在甲胄之上泛着黄光。
辽军的脚步已起,箭雨已来。
狄咏并不还击,躲在垛口之下,受着一波一波的箭雨。因为他知道,再过一会儿,待得辽军近前了,箭雨就会暂歇,那时候就是反击的时候了。
生产力,技术水平,手工业的积淀,教育水平,眼光见识,这些都是中原王朝最重要的倚仗。
哪怕是到得宋朝这种武人如狗的时代,朝廷依旧能靠这些东西,抵御着辽夏金,还把蒙古挡了一百多年。
这才是中原王朝真正的实力基础。
这一切就体现在狄咏手中的那柄神臂弩中。从大汉远逐匈奴开始,技术的碾压就已经奠定,弩这种东西就是那时候大规模用于战场的,把匈奴骑射打成了狗。匈奴人的原始弓,甚至都射不穿汉军的甲胄。
安喜城外的辽军,再还击了几轮不奏效之后,开始真正准备起了攻城之战。
伐木,造梯。把所有的盾牌都聚集在一起。
梯子是最简单的用具,造起来也简单。全军伐木造梯,用不了多久,上百具简易的长梯就立在了阵前。
契丹人开始埋锅造饭,开战之前,不能吃得太饱,所有人匆匆饱腹,喝得几口水,鼓声已起,列阵冲城。
城头上的狄咏再次大喊:“竖盾,竖盾!”
鼓点开始紧密,已然是下午半晌,阳光开始变色,照在甲胄之上泛着黄光。
辽军的脚步已起,箭雨已来。
狄咏并不还击,躲在垛口之下,受着一波一波的箭雨。因为他知道,再过一会儿,待得辽军近前了,箭雨就会暂歇,那时候就是反击的时候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