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却不可得

    你奈人生何

    ……”

    短短一句，十一个字，在简单的吉他旋律中，如同念白。

    景如山却陡然觉得眼前一亮。

    有时候，判断一首歌的质量如何，仅仅第一句就够了。

    而现在，景如山就可以分辨的出，林疏月要唱的这首歌，绝对是一首水平不亚于《给你们》的歌。

    “该舍的舍不得

    只顾着跟往事瞎扯

    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

    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

    爱恋不过是一场高烧

    思念是紧跟着的好不了的咳

    ……”

    景如山的眼睛越睁越大，很快就如同瞪着一般，怔怔地看着林疏月，神情中满是震撼。

    旋律简单、纯粹。

    歌词质朴，无华。

    然而当二者相结合，化作歌声的时候，却如同一颗子弹，击中了景如山的心脏，使得他整个人都忍不住轻轻颤抖。

    “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

    每当你记起一句

    就挨一个耳光

    然后好几年都闻不得

    闻不得女人香

    ……”

    林疏月就坐在那里，轻松随意地拨动着吉他，低沉的歌声如同诉说一般。

    景慕颜看着林疏月，眼前青春靓丽的花季少女仿佛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历尽沧桑、阅尽世事的老男人，坐在寂静昏黄房间里的旧沙发上，怀里抱着一把同样上了年纪的吉他，低吟浅唱，感慨往事。

    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时光的味道，充满了令人着迷的气息。

    “岁月你别催

    该来的我不推

    该还的还

    该给的我给

    岁月你别催

    走远的我不追

    我不过是想弄清原委

    ……”

    王志浩和孙亚莉、王哥也都不知何时沉浸其中，房间里只有林疏月的歌声在缓缓流淌。

    看似平实的歌曲，却具有着无比深刻的力量，将每个人生命长河中的滚滚红尘翻了起来，露出埋藏在心底的诸多往事。

    “想得却不可得

    你奈人生何

    想得却不可得

    情爱里无智者

    ……”

    一曲唱罢，林疏月的手离开吉他弦，房间里却是一片寂静无声。

    “呲——”

    忽然，一道吸鼻涕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气氛。

    众人这才从难以自拔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下意识向着声音的来源方向看去。

    景如山略显尴尬地拿纸巾在鼻子上擦了擦，又沾了沾眼角。

    众人这才发现，他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流了泪。

    还是林疏月先开口说话了：“景伯伯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景如山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竖起一个大拇指，又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这才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我这半辈子，都在你这一首歌里了……它，叫什么名字？”

    “《给自己的歌》。”林疏月笑道。

    “给自己的歌么……”

    景如山有点恍惚，怔了怔，苦笑道：“这样一首歌，按说应该是像我这个年纪的人才能写出来的，可惜，我没有这个才华……”

    然后他认真地看着林疏月，赞叹道：“不过今天，我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天赋异禀，才华横溢。”

    他根本没有怀疑这首歌到底是不是林疏月原创的，因为如果是别人写的，除非那人是个傻子，否则绝不会把一首这样的歌给别人的。

    至于她为何年纪轻轻就能写出如此刻苦铭心般的句子……

    活了半辈子，景如山早已明白，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天才，是普通人注定只能仰望的存在。

    “景伯伯言重了。”

    林疏月客气地笑笑。

    景如山摇摇头，却也没有再说这个，他微微沉吟，开口道：“十万，这首歌，我买了！”

    质量无须多谈，而且更加适合他的嗓音条件，甚至与他这个中年男人的年龄感都非常契合。

    “好。”

    林疏月点头，一首歌十万，已经是知名原创歌手才能拿到的价格了。

    景如山大喜，一边去拿合同，一边问道：“那你这里……还有没有类似的歌？”

    他本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林疏月竟然点了点头，“还有一首。”

    “啊？”景如山一怔，惊讶地看着林疏月：“真的？”

    “那我就……再来一首？”

    林疏月晃了晃手里的吉他。

    “好！”景如山立刻坐好，兴奋而又期待地看着林疏月，简直就像个等待老师发糖果的小孩子。

    其实，房间里其他几人的神情也都差不多。

    刚才那一首歌，听得他们心潮翻涌，久久难平，至今还在回味，真的好想再听一遍。

    而林疏月要唱一首类似的歌，会是什么样的？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安静，几人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片刻后，伴随着吉他的旋律，林疏月的歌声再次响起。

    “想说却还没说的、还很多

    攒着是因为想写成歌

    让人轻轻地唱着

    淡淡地记着

    就算终于忘了、也值了

    ……”

    半小时后，众人先后走出房间。

    景如山和林疏月、王志浩握了握手，“晚上九点钟的飞机，很抱歉不能多谈，我得先回去了，以后来到京城给我打电话……”

    一番客套的告别后，景如山离开了学校。

    林疏月摸了摸兜里的一张卡，那是景如山给他的，里面是二十万——原本只有五万，景如山又打电话给公司财务，转过来了十五万。

    两首歌，二十万。

    林疏月的第二桶金，来的有点迅猛，以至于王志浩的脸色不太好看。

    天啊，这样的两首歌，等景如山到了芒果卫视，一说是从林疏月这里买来的，公司里的那些歌手岂不是要把我撕了？

    早知道，就不拦着他买《给我们》了……

    那样的话，林疏月说不定要等和公司签约之后，才会拿出来这两首歌，到时候也是芒果娱乐的资源。

    不过，好像换歌是林疏月主动提出来的。

    王志浩看了一眼林疏月，眼神里的幽怨使得林疏月后背一凉，小退一步：“你要干嘛，我不搞基。”

    “？？？”景慕颜纳闷地看看林疏月，又看看王志浩，不明所以。

    回到教室，王卉卉好奇地问她：“景老师叫你干嘛去了？”

    “做了笔生意，小挣二十万。”林疏月说道。

    “切~吹吧。”

    王卉卉撇撇嘴，又担忧道：“月月，你千万不要变得像章杰一样喜欢吹牛啊，很讨人厌的……”

    章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