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刘凡在办公室中刷着网上的评论。

    “华夏人好好做事一点本事没有，搞歪门邪道一个比一个溜。”

    “华夏人确实没什么本事，也就只能造造原子弹，搞搞世界第一的基建，顺便弄个高铁玩个航母，求求你赶紧出国吧。”

    ......

    “华夏企业家有几个是靠真本事起家的，大家心里都懂。”

    “你那些西方爸爸有几个不是靠战争发家的，大家心里都懂。”

    ......

    “丢人丢的真是时候，你们还嘲讽别人不？”

    “一码归一码，只要木龙科技这家公司确实有信息窃取的行为，我们华夏人绝对支持米国秉公处理，而不像某些人急着当儿子自己在这GC。”

    ......

    网上到处都是争论，而且正如史强所说，欧阳健很好的抓到了一个矛盾点，导致这件事情早已从简单的华夏企业在米信息窃取上升到了更高的一个位置，大家的争论点也早已脱离了公司这件事情本身。

    如果只看关于事件本身的评论，就很少看到争执了，目前基本就是一片骂声，最多也就是说等待官方的消息，毕竟光从欧阳健的文章来看，好像还挺像回事，而且更重要的是，也许是被刘凡气着了，GSCT华夏官方微博在今天一早转发了欧阳健的微博，并且贴出律师函表示这次的事情是真的。

    所以如果只看跟木龙科技有关的评论的话，基本上就是：

    “垃圾公司赶紧倒闭吧，希望有关部门能把公司主要负责人都抓起来。”

    “希望这家公司不仅能在米国得到惩罚，华夏的客户也赶紧去上诉吧，必须让他倾家荡产。”

    “这事跟在哪被起诉没关系，关键是这家公司没有底线，必须严惩。”

    ......

    正刷着微博，廖雪的电话又来了，这已经是从昨晚开始廖雪打来的第五通电话了。

    “刘凡你到底在干嘛！事情再这样闹下去你和你的公司就完了！我已经跟叶楠姐说了，她说她会帮你的。”电话那头是廖雪急促而带着一些怒气的声音。

    从昨天晚上的第一通电话开始，廖雪就对刘凡有着莫名的绝对信任，随着之后事态的愈发严重，在所谓的“证据确凿”面前廖雪却始终没有动摇过对刘凡的信任，也不知为何，听到廖雪的此刻的声音刘凡下意识矫情的脱口而出道，“你为什么这么信我？”

    “就凭你这智商，要是有这胆子早局子里去了！”

    刘凡：“......”

    与此同时，在沪上的一间单身公寓中，一名圆润的中年男子正不断刷新着自己的微博，时不时的自言自语几句，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在他刷新微博的同时，一名身穿白色衬衫灰色百褶裙的年轻女孩在他不远处不停的敲击着键盘，十分忙碌的样子。

    “小郑！”

    中年男子突然喊了一声，女孩忙放下手头的工作跑了过去，恭敬的站在男子身边，“老师？”

    “木龙科技那边到现在没联系我们？”中年男子正是欧阳健，他神色疑惑的看着年轻女孩郑一。

    “没有。”郑一摇了摇头道。

    欧阳健转过头看向电脑屏幕，愈发疑惑，“这家公司倒也是个奇葩，放弃治疗了？不对，压根也没治疗过啊...这样吧小郑，联系一下自媒体那边，我们再给这个事情加把火，反正这家公司现在也已经不是重点了。”

    站在欧阳健身边的郑一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老师，现在事情好像已经到了一个比较敏感的层面了，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事啊？”

    欧阳健回过头看着郑一，不禁笑了笑道，“你觉得会出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就是...毕竟我们是在造...现在不是属于犯罪了嘛...”郑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欧阳健挪了挪身体，突然一把抓住郑一细嫩的小手，让她坐到自己对面。

    郑一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但在欧阳健的强势之下还是顺服了。

    等到郑一坐下后，欧阳健温柔的说道，“小郑啊，你刚来不久有些事情可能还不是很懂，我趁这个机会简单跟你说一说。

    首先，所谓的造谣是指凭空捏造，但我们是凭空捏造么？并不是，我们所说的所有事情都是有一定依据的，比如GSCT确实推迟了上诉时间，木龙科技的老板确实见过IBM的人，我们只是根据事实在做一种情感抒发。

    包括我们提到阿里，企鹅，金山等企业的一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确实存在？我们的工作，不过是在所有的真实事件基础上做了一些个人的情感抒发，就算我们的情感抒发有问题，但情感抒发是没有错的啊。

    老虎吃了山羊，我说老虎残暴，犯法么？老虎这个行为真的残暴么？那是生物链，是自然规则，怎么能叫残暴呢？但我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我觉得这种行为很残暴，我抒发一下我个人的这种看法，不可以么？

    所以像木龙科技有没有科技霸凌重要么？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一系列行为在我看来就是科技霸凌，于是我抒发了一下这样的情感，仅此而已。

    另外你要学会善于利用现在部分网民的低文化低素质。

    比如我文章中提到阿里收购欧洲的一家企业，其实是很正常的商业行为，但人家确实表示过不愉快，所以我就可以说他是科技霸凌。因为有的是不懂科技不懂的商业的人，阿里难道还能有精力去给一群可能初中都没毕业的网民一个一个解释么？

    当然，这里边还有很多细节的东西，比如点评可以犀利，但文章一定要模糊，就拿措辞来说，我们猜测，我们认为，我们预估，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我们呼吁，要多用这样的词。好了，今天就不展开说了，后面老师会慢慢教你。

    你记住这样一个真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完美无瑕的过完自己的一生，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谨小慎微的处理好人生的每一个细节，人是这样，企业也是这样，所以寻找一个黑点，比树立一个正面形象容易一万倍。”

    郑一点点头，并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欧阳健看着郑一，突然拍了拍她的手，“小郑啊，看来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这样吧，今晚晚点回家吧，陪老师在家里喝两杯。”

    郑一的身体一僵，低着头不说话。

    ......

    时间转眼一过，刘凡给的三天期限到了。这三天，木龙科技的员工士气越来越低落，客户投诉电话不断，同行趁机踩踏，史强更是差点直接提出离职。

    而且说巧不巧的，这三天偏偏没有明星出轨，没有明星吸毒，也没有明星闹绯闻，娱乐圈难得的平静，这让以木龙科技信息窃取为导火索的事件持续维持着高温。

    而此时的刘凡正将自己反锁在办公室内，他先是仔细的记下了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当企业处在绝境中会遇到哪些问题，刘凡觉得是很宝贵的经验。

    等记录的差不多了，刘凡这才拿出手机，打开了系统APP。

    “系统啊系统，我可是把赌注都压在你身上了，你可千万别给我制造什么意外惊喜啊......”

    刘凡找到舆论导向卡，点击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