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彪哈哈大笑：“胡子虎你的脑子坏掉了吧，虽然查人头是九个人，不过这个孩子一直都是她娘抱在怀里的，怎么会留下脚印呢？”

    钱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瞪着两个牛眼死死的瞄准这面前的母女二人：“张大彪，你也配当大学生？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你好好想想，从咱们几个见了这娘俩之后，都几个小时了，你到现在见过这女人把孩子放下来？鬼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脚？”

    我闻言一脸骇然的松开了拦住胡子虎的手，转头看向女人抱着的那个女孩，女孩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依旧是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摆弄着手里的黑球，谁也看不到她的脸！

    难道之前我以为自己眼花看到的这女孩诡异的那些举动都不是我的幻觉？！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我的头顶，我背后的冷汗都冒了出来，钱虎的意思很明确了。有脚能在地上留下脚印的食人，没留下过脚印的就是鬼，这个女人从见到我们之后就把女儿死死抱在怀里不放，除了对她的孩子的爱护之外，有可能还有另一个人可能。

    那就是她的女儿，是鬼孩子！

    女人不让女儿的脚着地，就是为了隐藏鬼是没有腿的事实。

    胡子虎端着枪缓缓的瞄准了似乎还在专心摆弄着黑球的女孩，对那个女人喝道：“你把她放下，让她自己走两步，我们看看她有没有脚印。”

    女人置若罔闻的抱着他的女儿没有动，倒是她闺女似乎终于是被我们给吵到了，停止摆弄手里的那颗黑球，抬起头来冷冷的等着我们。

    也许是因为胡子虎的话让我先入为主了，也许是我总觉得之前看过这个女孩的一系列诡异的动作。我越看这女孩的眼睛越觉得背后发寒！

    她两只乌黑的大眼睛，似乎能透过我的皮囊看穿我的内心。猛然间，我心里只有一种感觉：“胡子虎说得对，这个女孩绝对不正常！”

    老话说得好：“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一将终成万骨枯，自古心慈不掌兵！”

    自古以来，我们这些当兵的，吃的是断头饭，赚的是卖命钱。在战场上，想要活命。就得心黑手狠。杀的人越多就越能升官发财。

    这是战场上的规矩。在战场上就是你死我活。所以死了也别怨别人。战死的鬼魂，去阎王爷那告状阎王爷都不管。

    但当兵的不能对老百姓开杀戒，尤其是对女人和孩子下杀手，是会遭到冤魂的报复的。

    这里的报复不是说良心上的不安，而是真实存在。看得见摸得着的报复。

    老百姓活着的时候怕刀怕枪，死了变了鬼就不怕了，所以军队里一直流传着冤魂索命，鬼娃报仇的故事。

    钱龙突然猛的一脚踹在瘫坐在地上的周二狗脸上，一向温文尔雅的钱龙这脚用了十成力气。周二狗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钱龙沉声骂道：“你妈的，是不是你祸害死了那个女孩？现在人家来找你索命了！”

    周二狗肿着半张脸，发出绝望的哭嚎：“是小鬼子干的！跟我没关系啊！是那个大个子鬼子兵用刺刀把她挑死的啊，我刚才是被炸糊涂了，这会儿才想起来这事的啊。她！她！早就死了啊，还是我亲手埋的呢！”

    我的头嗡的一声，赶紧抬起手里的枪瞄准女人怀里的孩子，钱龙一看我的动作，也抬起枪瞄准了那个诡异的女孩低声问我：“班副，现在麻烦了。你相信这个狗汉奸说的吗？”

    我死死的盯着那女人怀里的女孩，沉默了半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反问钱龙：“你信不信你哥说的那些？！”

    钱龙也沉默了，我们就这么端着枪，和胡子虎一起瞄准那个女人抱着的女孩，但谁也不敢开枪...

    军队里关于鬼孩子索命的传说一直很多，在我们晋绥军流传最广的是北洋时期的一个故事。

    那时候想革命很简单，只要剪掉脑袋后面的那条辫子就算是革命党了，革命党的规矩也很简单，杀一个留辫子的清兵赏一个银元。

    全国都在叛乱，军队里龙蛇混杂，根本就没什么军级可言，屠杀平民砍脑袋冒充领赏银的事时有发生。

    那屠杀自然不是杀一个两个的，因为你只要在一个村子里你杀一个人，剩下的人都不是瞎子，总有胆大的会去告你。

    要是被告了死的就是你，当官的得笼络民心，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所以到时候你就得掉脑袋。

    所以想干这种缺德事情又怕掉脑袋的话，就只能干更缺德的事——屠村！

    一般是一支军队的长官下令，整个村子，只要是成年男性，全都把脑袋看下来冒充清兵领赏。

    至于女人和孩子就很麻烦，尸体很容易暴露。只能找个偏僻的地方挖深坑掩埋。

    这样就能做到天衣无缝。领赏的时候当官的也没法问那些留辫子的死人脑袋：“嘿，你是当兵的还是种地的？”

    更何况很多当官的自己也希望手底下的军队杀的人头越多越好，这样也方便他向更大的官领赏。

    老百姓吓得赶紧都剪了辫子，可没过多久政府军又打回来了，杀一个没辫子的大头兵奖赏一块银元。你方唱罢我登场，倒霉的却都是老百姓。

    在这种疯狂屠杀平民的环境下，鬼孩子索命的故事最终出现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故事是从哪穿出来的，但却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在部队之间传播。

    故事是这样的：在一次屠村之后，某支军队驻扎在一条河边，大家累了一天。炊事班就地取了水就开始给大家蒸饭。

    但很快就熟了，忙活着砍了一天人头的士兵们开始狼吞虎咽的吃饭。

    忽然！一个士兵抽搐了一下，双手捂着喉咙倒在地上，开始口吐白沫。

    一旁的兄弟们还以为他是吃饭被噎住了，把他平放在地上一通推拿，但他就是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憋的脸通红，眼看就要憋死了。

    这时候，部队的军医赶了过来。二话不说，拿刀就把那士兵的喉咙给开了个口子，结果从那个士兵的嗓子眼里掉出来一件东西。

    这卡在士兵喉咙里的既不是猪骨头，也不是鱼刺。而是个银铃铛，就是那种挂在小孩脖子上祈福用的银铃铛。铃铛一掉在地上，那个士兵也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