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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恶志:正文卷 0122 臣非臣兮君非君

    那镖队有九辆大车,算得上是一支极大的镖队了。

    按理而言,这般规模行镖,不计赶车车夫,镖师趟子手,二三十人总是要有的。但偏偏这支镖队不同寻常,前后看顾的武人不过两掌之数,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赵老爷高居飞云阁六层之上,身后是一个貌美的女郎,年纪不过双十,生的人比花娇,此时正将一小坨得自御中的龙凤团饼细细碾制成末,置入一只青黑色的华美建盏之中,将旁边一只银瓶执起,这时瓶中清水滚沸如珠,那女郎一边缓缓将开水冲入建盏,一边用小竹帚一般的茶筅不断击拂,须臾,细密的白色泡沫溢出,竟然形成了一柄宝剑般的图案,漂浮在茶水之上,若有懂行之人见了,必然赞不绝口,认为是神乎其技。

    那女郎眼中亦闪过一抹喜色,起身将托着建盏的茶盘托起,碎步微移,恭恭敬敬端给了立在栏杆前的赵老爷,口中发出玉佩叮当般的清音:“老爷,喝茶了。”

    赵老爷低低“嗯”了一声,随手接过建盏,对那神迹般的白色宝剑看也不看,随意地送到口边轻轻啜饮一口,茶汤流动,泡沫浮沉,那白色宝剑自然消失无踪。

    饮了两口茶汤,赵老爷将建盏往托盘中一放,呼出一口热气,低笑道:“呵,龙凤团饼,好大的名气,徽宗年间……那‘龙团胜雪’倒可谓绝品,如今,却也只落个名气罢了。要我说,还是早早改了称呼,省得给祖宗们丢人。倒是难得他一番心意,还当做什么妙物,巴巴地送来做人情……呵呵,可见他纵然身为天子,所享所见,也不过如此,还要为这天下担上老大心事,这买卖做的,当真是亏本之极。”

    说道“徽宗年间”四个字时,他声调微微有些低沉,似是向往,又似怨恨。

    那娇美女郎一边收拾茶具,一边轻笑回道:“老爷说话太刻薄了。妾身虽然浅薄,倒也听人说过,那位皇帝陛下这些年来有心振作,为了筹措军费,宫中用度颇是节省,这些贡物自是大大不如往昔,据妾身想来,虽然有些失了人君威仪,到底也是一番苦心。”

    这女郎说话声音虽然不大,语气亦颇婉转,但内容却是对那位赵老爷之言的反驳。足以可见,此女也非普通的伺茶婢子,而是颇有一些身份体面的人物。

    “哈哈。”听罢女郎所言,赵老爷忽然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轻蔑。回转身来,盯着女郎的眼睛,讥诮道:“你看,他的苦心,连你一个女子都看得出,可见他规模之有限。隆兴北伐之时,他便是这般‘有心振作’,结果呢?仅余的一点士气民心,被挥霍的荡然无存。哈哈哈,节省宫中用度筹措军费,更是可笑至极。有些事情,他那便宜老子都比他做的好得多。岳飞北伐战无不胜之际,宫中用度可曾节省分毫?”

    这赵老爷身量极高,据高临下的望着女郎,不见如何作势,气势却极为凛冽。看他相貌,似乎不过三十上下,但双鬓却已微微斑百,再看他眉目之间的凛然之势,更是不像面貌那般年轻。

    女郎倒不如何畏惧面前的男子,苦笑一声道:“您说的都对,我的老爷啊!您平时就总说,皇帝就做好皇帝的事,将军就做好将军的事,军士就做好军士的事,文官就做好文官的事,各司其职则天下大定——但是,那位坐在龙椅上,如何有您这般本事呢?他既然没办法让部下各司其职、各尽其心,不也只好以身作则,冀图有一二改善了吗?依妾身说来啊,其实他做的倒也没错,有本事的人做有本事的事,没本事的人拼命去做事嘛。”

    这番话说的赵老爷哈哈大笑,伸出手指在女郎额头上点了一点:“你这张小嘴,倒是会说。也多亏我赵十七不过是个寄身江湖的小角色,要是当年我应下了他那便宜老子,登了皇位,你多半要做个乱国妖后——满朝文武,也没人是你对手啊。”

    女郎微微一笑,眼睛都眯了起来,似乎对赵老爷的亲昵极是受用,伸手抱住了赵老爷的臂膀,腻声道:“别人是不是我对手不要紧,反正妾身总也不是你的对手呢。”

    赵老爷听了这话,面色温柔了些,但他却似不愿多流露出这等神情。忽然伸手一指楼下,笑道:“你刚才那句说的不错,没本事的人拼命做事,可是你却没想到,这人既然没本事,那拼命所做的,也许不过是些蠢事罢了——你看,他贵为天子,要传封信给我,至少也有一百种正大光明又出不了差错的办法,可他偏偏要自作聪明,找个镖局来传信,这般自欺欺人的把戏,能不能骗过别人先不论,首先就极失自己的身份!堂堂一个天子,做起事来学这些江湖中的勾当,丢了自己身份,更丢祖宗的人!”

    那女郎劝解道:“或许真有什么难处呢?当年汉献帝不也被权臣所迫,下过衣带诏吗?”

    赵老爷脸上讥诮之色更浓:“你这比方打的可真好——汉献帝!那玩意儿是块当皇帝的料吗?”

    女郎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靠卖萌混了过去。

    赵老爷望着远远行来的镖局,冷笑道:“好啊,他要装腔作势,我便陪他玩耍一回。这镖局子要是进了我飞云阁的大门,我便老老实实去接了信,若是没本事进来,呵呵,便是血溅街头,老子也只当热闹看,绝不会出一人一马相帮。”

    女郎闻言,也循着赵老爷的目光向下看去,口中道:“自临安府至成都府,万水千山都走过来了,没道理闯不过最后这一关吧?”

    赵老爷冷笑不止:“本来他这一手虽然丢人现眼,但鬼鬼祟祟的说不定也就得逞了。可惜他派出去办事的人分量着实太低,人家镖局虽然知道有暗镖,却根本没有重视,镖局里几个压箱底的老手都未出山,让个初入江湖的女儿来带队,呵呵,更了不起的是,这女娃娃本事不大,运气却差的要命,不仅招惹了金狗,还和明教那干反贼成了对头——这镖队真要能平平安安走进我飞云阁,我大宋早就国泰民安了!”

    “不会吧?都走到这儿了,要有事还不……”女郎话说到一般,蓦然打住,一双妙目睁得溜圆,惊望着外面的情景。

    楼下,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