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承天意

    谨以湫名

    以血脉请求

    以吾身为器

    以吾寿命为祭

    听吾之命，

    将眼前悖逆之人

    抹!——杀!——”

    似遵循古老盟约的低语跨越时空而来，众人眼中都刻满了金色的古老篆文。

    每说一字，圣言上便浮现一枚篆文，直到湫最后一字语落，所有像是依循古老契约排列的金色篆文轰然炸裂，

    无数点散发着神灵气息的金色细芒化作一抹流光朝达特疾射而去，又重新变成一道玄奥无比的秘纹在达特脚下悄然浮现。

    由神秘的篆文形成的圆环给围在内里，唯独尖锐的棱角从中探出的一个五芒星的秘纹。

    “哈哈哈哈！…………”

    看着湫眼中势在必得的杀机，和一脸漠然的神情，达特知道自己注定难逃此劫了，注视着湫头上自发尖开始，一点点蔓延到发根的白发，达特似抛开一切，咧开大嘴放肆的大笑起来……

    “每有灾祸发生”

    “必有救世之人”

    “樱满湫！”

    “你就是那个救世之人!”

    玄奥的金色阵纹自达特脚底开始向上移动，而达特的身影也自下而上缓缓消失。

    听到达特的话，湫琉璃般的眸子也有了些许波动，脸上的漠然也有一刹那舒缓。

    “救世之人吗?”或许是吧！

    若此世之人渴望和平就给它和平，

    若此世之人喜欢战争就给它战争，

    若此世皆是光明，那就栖息光明

    若此世尽是黑暗，那就做最大的黑暗，

    这才是信仰不是吗!没有善恶对错之分，一切皆源于本心。

    “啵儿————!”

    想到这儿，湫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戳破了什么薄膜一样，世间万物都清晰可闻，

    风在动，云在动，仿佛整个世界都丝毫毕现，甚至能看到祭脸上的绒毛被风吹拂的摇曳。

    自己身体的一切都毫无巨细地呈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血液流动的声音，肺部扩张的呼吸声，甚至血肉与骨头的厮摩声……

    湫知道这是快到达断字第二境，觉醒的被动技能——心眼：用心神洞察万物，料敌先机，后发先至。

    “突破了！”

    虽然还没有真正突破断字第二境，但隐隐已经触碰到那层壁障了。

    可是随即湫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早知道快突破心斩灵魂之境就不用『圣言』了，想到这次付出的代价，湫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痛。

    可转念一想，如果不用圣言，这次突破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两世加起来学刀差不多有20年了，还没突破第一境，到达第二境，如果不是老头子说自己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恐怕湫自己都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傻子。

    这样一想，湫的心里就好受多了，清澈的瞳孔下倒映着达特缓缓消散的身影，湫蓦然想起一件事。

    “达特，真名的意识还在吗？”

    “我说的是真正的真名意识，集的姐姐真名，而不是那个擅自窃取别人身体的夏娃”

    “十年前已经不在……了”

    说完这句话，达特最后一点痕迹也彻底消失于此世，从今以后，这个活了千万年的古老存在，再也不会出现了。

    “不在了吗？……”湫微微低下头颅，变的有些沮丧，湫并没有怀疑达特骗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或许十年前的真名意识还存在，那个救恙神涯的，因为伤害了集而悔恨失控引发失落的圣诞的都是身为人类的真名，那么现在茎道手里剩下的只是想开启默示录的夏娃了吗？

    “湫，你没事吧！你的头发?……”看着湫那已经变为银色的头发。

    祭的脸上满是担忧，忍不住掂起脚尖，举起右手，轻轻的抚摸湫的头发，有些颤抖。

    看见祭的样子，湫洒然一笑，一把抓住祭正在抚摸自己头发的手。

    “没事的，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你看我的脸不是没变吗？过段时间头发就变回来了”

    带着些许轻佻的口吻，湫像是耍宝一样仰起了自己的脸颊，蓦然地凑到祭的眼前。

    看到湫离自己不足一指的脸颊，祭脸上泛起了红晕，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想亲上去的冲动，可随即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她如何看不出来，湫做这反常地举动，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罢了。

    想到这里，祭的眼角弯成月牙，做出一副长舒一口气的样子，带着一丝庆幸地说道：

    “湫没事就好了！”

    看到祭重新绽放笑颜，湫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望着祭清澈见底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已经变成银发的模样，湫并没有什么意外。

    虽然自己以心灵构造的虚空效果逆天，但到底属于虚空，不可能脱离虚空的规则范围内，连祈的虚空大剑都无法伤害分毫的达特，势必要付出某些代价。

    虽然不知道失去了多少寿命，但湫也没有太过担心，因为按照神灵的信仰来看，只要自己慢慢变强，只要不死，迟早可以到达神灵的高度，获得永生。

    再说，除了寿命减少，好像也没有什么副作用，因为这是二次元，顶着一头白毛，也没什么奇怪的。

    恍惚间，一个黑影由远及近向湫笼罩而来。

    “嘘界?怎么?你不想死了?”

    湫抬起头来，轻轻拍了拍因紧张而身体变的有些僵硬的祭，带着些许嘲弄的语气就这样响起。

    湫的话并非无的放矢，刚才在处决达特的时候，湫感觉一道迷恋而灼热的视线投射到自己身上，带有飞蛾扑火的疯狂。

    隐隐还能感觉到一股死意，他想死在自己虚空上，湫当时心里蓦然生起这种想法。

    “我已了解存在这个世界的意义，死不死都没什么关系了！”

    看着一脸淡然，仿佛得道高僧一般超然于世的嘘界，湫一脸震惊，瞪大双眼，嘴唇微张，一副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

    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不管心里涌出的怪异情绪，湫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不会要归隐山林吧！”

    “嗯！?”

    嘘界讶然出声，看见嘘界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模样，让湫的三观狠狠地受到了冲击，“轰隆”湫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