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刘培强交给医疗小队送回方舟号上后，乔律自己则留下来，等待着后面郭正明赶到。

    不久后，郭正明果然也紧接着赶到，同时身后还跟着好几辆警车，把乔律当成通缉犯般团团围住。

    2B警惕地举起武器，却被乔律示意不用紧张，如果对方确实带有恶意的话，早就该直接开枪了。

    郭正明一个人走近过来，对乔律说道：

    “重新自我介绍一次，市公安局数字现实处的郭正明，是来帮助你们的。”

    “袭击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乔律问道。

    “KILLER第5.2版，一种计算机网络病毒。ETO在危机一个世纪左右首次传播的，以后又有多次变种和升级。这是一种谋杀病毒，它首先识别目标的身份，有多种方式，包括体貌特征、基因检测等等。一旦发现和定位了目标，KILLER病毒就操纵一切可能的外部硬件进行谋杀。具体表现就是你们今天经历的，好像这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想杀你，所以当时有人把这东西叫现代魔咒。只是我们也没有想到，它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ETO不是一个世纪前就被你们消灭了吗？”

    乔律还记得新生活五区的警察提到过这件事，按理来说这种病毒早就该被消灭了。

    郭正明回答道：“是的。但有一段时间KILLER软件甚至商业化了，从网络黑市买来后，只要输入目标的身份特征，把病毒放到网上，那这人就是逃脱一死，在社会上也很难生活下去。因此即使到现在，网络上也依然还有潜藏未被激活的KILLER病毒。”

    “一个世纪前的软件现在还能运行？”乔律不可思议地问道。

    “可以的，计算机技术早就停止进步了，一个世纪前的软件现在的系统都能兼容。KILLER病毒在刚出现时杀死了不少人，包括一位国家元首，但后来被杀毒软件和防火墙抑制住了，渐渐消失。”

    毫无疑问，这又是人类科技被智子锁死的后果，计算机技术发展停滞了一个世纪，简直是不敢相信的事情。

    “但是这一版本KILLER病毒一直处于潜伏状态，从来没有被信息安全系统发现和记录，我们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它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谜题终于解开了，这才是一直想要乔律他们命的隐形杀手，毋庸置疑是得到了智子的指令后，KILLER第5.2版方才启动的。

    “那么我同伴患上的疾病呢？”乔律继续追问道。

    “基因导弹，同样也是ETO在一个世纪前使用过的暗杀手段。就是一种经过基因改造的病毒，传染性很强，但对一般人而言，它只是产生轻流感这样的轻微症状，但这种病毒具有基因识别能力，能够识别某个人的基因特征，一旦这个攻击目标被感染，病毒就会在他的血液中制造致命的毒素，致死性比任何病毒都要强。”

    这种暗杀武器真的很可怕，只需要在目标所在的大致范围撒播这种病毒就行了，甚至连目标的大致范围也不需要知道。

    以至于可以在全球撒布，因为这种病毒对一般人致病性很弱甚至没有，可以快速大范围传播，最后也有很大的可能击中目标。

    “与KILLER病毒一样，曾经我们也一度以为基因导弹已经被我们全部销毁了，没想到还有一部分潜伏至今，还变异成了更加恐怖的疾病。针对性更强，杀伤效率更高，还更加难以辨别。”

    一般也不会有人在意这种症状极度轻微的传染病，基因导弹对一般人几乎是无害的，这才是它最恐怖的地方。

    “ETO一个反人类组织居然有如此猖狂的时候？”

    这下乔律总算是理解，为什么当初在地面上袭击他的那群暴徒会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了。

    KILLER病毒和基因导弹双管齐下，还有谁是他们除不掉的？

    那当然是人人自危，唯恐自己成为下一个暗杀目标，说起ETO就犹如惊弓之鸟。

    郭正明无奈地说道：“ETO有三体文明的技术支持，哪怕只是最基础的技术，也足以让他们在那个年代称王称霸了。”

    “我看现在也还是。”乔律讽刺道。

    一个世纪前留下的东西都还能引发如此大的动乱，人类文明与三体文明之间的技术差距，其实已经展露无遗了！

    郭正明反驳道：“可是他们已经被消灭了，ETO已经有一个世纪没有再进行活动。”

    “那是没有必要而已。”

    与其说是人类文明战胜了ETO，倒不如说是三体文明抛弃了他们。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锁定我们的基因，这里应该没有我们的任何基因样本。”

    “那是因为三体文明的智子，这玩意很玄乎，是把质子二维展开在上面蚀刻电路制造成的超级人工智能。它能够底维展开，例如从三维展开成二维，也能够收缩到更高的维度，据说可达宇宙中的十一维。”

    智子的原理明显超出了郭正明的职责范围，所以他也只能比手画脚地尽可能直白地解释道：

    “智子从高维空间看三维空间，就像我们看二维平面上的一张画，当然能看到我们的内部，不仅仅是内部，甚至是内部的内部。”

    换句话说，每一个人的基因在智子眼里都不是什么秘密，只需要简单看一眼就知道了。

    “同时，智子还负责着ETO与三体文明的交流，高能粒子可以使胶片感光，智子在高能态上每穿过一次胶片，就在上面产生一个感光点，它们来回穿过，就可以将这些点连成一排字母或数字，甚至是影像，像绣花一样。这个过程速度极快，远快过相机拍照时胶片的感光速度，同样也能在人类的视网膜上产生同样的现象，这就是智子与人类交流的方式。”

    到这里为止，郭正明已经解答了乔律所有的疑问，也让他明白了为何会遭遇到这一系列的袭击。

    随后他便话锋一转道：“好了，我已经回答了你所有的问题，现在可以请你坦白交代了吗？”

    “什么？”乔律警觉地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