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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岁月:糟!被坑去当兵了! 第1032章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哗——”

    庄严的柴火没一点征兆就散了架,所有的柴火散落一地,滚得到处都是。

    “我艹!”

    庄严拿着自己的挑子,傻了。

    过了一阵,他才想起要去抢救自己的两捆柴火,于是急忙去拣好柴,学着杨松林的样子码好、绑好,却怎么都做不成挑子——柴捆紧了,挑子插不进去;松了,挑子插进去才背上肩膀就又散掉。

    几次的失败后,庄严开始崩溃了。

    疲累和心急就像泉眼里的泉水一样涌了出来,越是心急,越是绑不好,越是绑不好,越是心急。

    最后一次努力失败后,庄严气得一脚踢在柴火上,又将柴火踢得散了一地。

    他一屁股坐在路边,自己跟自己赌着气,不愿意再动。

    拿出水壶,拧开盖子放在嘴边一倒,没水。

    摇了摇,没声音,因为里面已经空了。

    水,也喝光了。

    这时候,焦虑的心情如同头顶的烈日,灼烤着庄严的心。

    “马勒戈壁!”

    他恨恨地骂了一句,却不知道是骂谁,也许谁度骂。

    真的太特么累了……

    坐在水泥路上,庄严身上的汗顺衣服滴落,在水泥路面上印出一个清晰的水印子,手辣辣地疼,张开一看,上面新打的泡又破了……

    柴又弄不好,急得发狂,又无可奈何,那种无比的郁闷交杂着疲累让人有种要疯掉的感觉。

    “嘟嘟哒哒嘟——”

    远处的教导队传来悠扬的号声,那是收操号,说明午饭时间已经到了。

    很快,又传来了“一,二,三,四”整齐划一的响亮的队列口号声——集合开饭了。

    仅仅距离自己的大队只有五百多米,居然就是回不去。

    庄严顿时有种强烈的挫败感,还有无能为力的感觉。

    考上教导大队,参加预提班长集训之后,庄严一度信心爆棚,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只要自己肯做,只要自己肯吃苦,那么就一定可以办成。

    但是,面对眼前的这一堆小小的柴火,他却抓了瞎。

    突然,一辆绿色北京切基诺从师部方向开了过来,一路风驰电掣朝教导大队的方向驶来。

    庄严顿时有些慌。

    别看这条水泥路只有三米多宽,除了穿过教导队之外,还可以通往271团炮营等地,是师部巨大的营区中的一条主干道。

    让庄严慌的并不是这条路,而是这种车。

    在1师,北京切诺基这种车一般都是师级干部的坐驾,庄严远远看到那辆切诺基,人从地上弹起来,把柴火往路边移,然后立正站好,车经过的身边的时候“啪”地敬了个军礼。

    他看清了车牌。

    是师里的3号车。

    据说,这可是1师有名的蔡副师长的车。

    而这个蔡副师长,虽然庄严素未谋面,但据说是一个打过南疆战役,而且功勋卓著,训练又狠,干部人见人怕的角色。

    作为一个列兵,庄严当然有些紧张。

    由于路实在太窄,柴火虽然被庄严拖到路边,但切诺基还是慢了下来,小心翼翼绕了过去。

    等车子走远了,庄严松了口气,继续整理自己的柴,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些可恶的柴火根本不听他的指挥,情况一点没得到改善,二十分钟过去了,庄严还是没能把柴整理好。

    站在在灼热的太阳地下,他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墨绿色的切基诺再一次出现在视线里,这回是从教导大队方往师部方向开。

    经过庄严身旁,车子停在他身边,庄严紧张地立正站好。

    玻璃窗摇了下来,车里没有挂着大校军衔的蔡副师长,而是只有一个一个肩膀航挂着一个箭头的志愿兵。

    志愿兵伸出脑袋,打量了一下庄严,冷冷的哼了一下,大声说道:“你个新兵蛋!怎么那么久还没整好?你还是教导队的预提班长呢!一捆柴都弄不好,也真够没用!当个屁班长啊?”

    说完,扔给庄严一双白眼,缩回脑袋,升上车窗,一脚油门,在轰鸣声中绝尘而去。

    庄严站在路边,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一种委屈、凄凉、无助的感觉从滚烫的水泥路面穿透脚底的鞋袜,顺着血液里窜遍全身……

    他抓起一根柴,狠狠甩在一边,一屁股坐在地上,忽然放声痛哭起来。

    心里不断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来当兵?为什么放着家里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来这里受罪?为什么别人开饭了,自己要在这里弄一捆跟自己过不去的柴火?

    这一个个疑问像一团团麻一样塞住他的喉咙,眼泪不争气啪啪打在地上。

    哭吧哭吧,好好地哭,哭出来就好受了。

    这不,训练不到家,所以你绑不好柴;脾气太倔,因此你要争着来教导队;你被自己的老爹坑了,坑来了这种一线作战部队,所以你算混三年。

    可是你又错了,这是军营,军营是培养战士的地方,这里有的是枪,有的是汗水和鲜血,这里不乏飞扬的青春和尘土,但这里不相信眼泪,这里没有弱者。

    你哭了吗?

    那么你好好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

    一只手忽然拍在他的肩膀上,庄严下了一跳,赶紧止住哭泣,抬头看到罗小明竟然站在自己面前。

    “班长……”他噌一下站起来,刚张开嘴,说了半句话,眼泪又不争气地滑了下来。

    “哭个屁啊!”罗小明不以为然说道,“动不动就流马尿!你这样子,像咱们当兵的爷们吗?咱们当兵的应该怎样?流血流汗不流泪!记住了!”

    临了,罗小明走到柴火面前,三下五除二,那捆怎么都整不好的柴变得服服帖帖,很快变得比杨松林帮自己捆的还要结实。

    “跟我回去!”代理区队长罗小明的口气像是师长一样。

    说完了,挑起柴火,就像挑着一担子轻飘飘的禾杆草。

    庄严跟在代理区队长罗小明后头,走向远处教导队那个水泥大理石做的大拱门,大门上挂着红色横幅——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XXXXX部队教导大队。

    如果那年的6月29日中午,你在G军区某部的教导队大门外,你一定可以看到那个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哭泣的列兵,还有挑着柴走在前面,他的中士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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