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兴林三人的轮番轰炸下，程凡晕晕乎乎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谭震中和潘景语很快就离开了办公室，程凡却被余兴林单独留了下来。

    “程凡，作为过来人，我给你一点小建议，当然了，听不听在于你。”余兴林示意张育明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又给程凡重新倒了一杯茶。

    “老师请讲。”程凡谦虚说道。

    “以你上次那首歌曲的水平，在要求不是特别高的前提下，足以跟任何娱乐公司签约，但是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在大学毕业之前，还是以学业为主，只要你有才能，迟早都是会红的。”

    余兴林收起脸上的笑容，就像对待自己最看好的晚辈一样：“太年轻，太容易得到成功，就容易丧失目标，精神上一旦找不到寄托，人生就变得没有意义，就容易犯错。娱乐圈里不缺天才，但有多少人能够脚踏实地一心放在创作上？”

    顿了一顿，余兴林接着说道：“你可以在网上搜一下，每年因为犯错而彻底退出娱乐圈的人有多少，这些人又是因为什么而走入歧途的。”

    程凡虽然只有十八岁，但却有上一世三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坎坷且丰富，很多事情其实都看得透彻。

    有些天才年少轻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以至犯下了大错，再想改正，却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代，在前赴后继的新人浪潮中黯然退场。

    有些人机缘巧合之下红透半边天，失去了追求的目标，终日不知所为，于是染上了赌博和吸毒的恶习，最终落到凄惨的下场。

    剩下那些能够洁身自好的艺人，要么经历过很长一段的艰苦奋斗，要么一步步从底层脚踏实地走到万众瞩目的地步，都经过了生活的洗礼，都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成就。

    “老师，这些道理我都懂的。”程凡淡淡笑了笑。

    余兴林点了点头：“懂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有天赋有才能，我不希望你一步走错就没有了回头路。”

    “明白。”程凡虚心受教。

    “不过你不签约不代表就不能红，把你那首歌发不到音乐平台去，哪怕没有娱乐公司帮你宣传推广，应该也能够小有名气。另外，你可以用我的名义跟学校借一间录音室来录制。”

    余兴林见程凡没有恃才傲物目中无人，反而一副虚心听教的样子，不由感到欣慰。

    如果程凡安心学习洁身自好，将来他不介意动用自己的资源，为程凡铺一条走向巨星的康庄大道。

    “谢谢老师。”程凡站起来给余兴林鞠了一躬。

    离开中央艺术学院的时候，他脑子还是有点懵的。虽然来之前觉得自己大概率是通过了第一轮的考试，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三个专业里面，作曲系是必须要选的，哪怕上一世的他有创作的基础，这一世的他也有创作天赋，但与专业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声乐歌曲系也可以考虑，多学习唱法上的技巧，对他来说只有好处，至于表演系，刚开始他是没有想过的，但在潘景语的劝说下，又想到上一世那几年的龙套生涯，那个本来已经熄灭的演员梦又被点燃了。

    与其他同学相比，他要在同样的时间内完成三个专业的学习，任务很重，压力也很大，不过两世为人，老天开眼让他重来一次青春，岂能辜负了老天又辜负了青春。

    回到小旅馆之后，程凡收到了何洪亮的邮件回复，说他的稿件除了个别错别字之外没有太大的问题，出版社会立即联系印刷厂准备印刷，下周在市面上应该就能看到他这本新书。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出版社第一版只会印刷一万本，并且只选了与上京相邻的津市作为试点，如果销量还可以的话，再加印并销往全国。

    对此程凡没有任何的异议，毕竟他对销售没有太多的了解，他只需要知道销量如何，自己能拿到多少钱就可以了。

    在《十万个为什么》第一册还没有开卖之前，他没有心思去准备第二册，因为如果第一册卖得不好，第二册也没有必要去准备了。

    窝在小旅馆里面，他上网对比了几家做得比较大的音乐平台，发现对于自由音乐者而言，待遇都相差无几，所以没有什么可比性。

    另外，网上对这几家音乐平台的评价有贬有褒，各种黑幕爆料，真真假假让人分辨不出来，不过总体而言，企鹅音乐网的评价是比较好的，也是几家平台中规模最大的平台，所以程凡打算把歌录制出来后，先在企鹅音乐网上上传。

    程凡本来打算下午就返回荔城的，不过经余老提醒，可以借用学校的录音室，虽然也要花钱，但价格更低设备也更好，于是决定多待一天，等把《飞得更高》录制好再回家。

    下午，程凡带着写好的曲谱来到了中央艺术学院的录音室，报出余老的名字，交了一千块费用和两千块押金，把曲谱交给录音室的老师，才走进录音室准备录制。

    学校的设备不是余兴林个人的，不管是谁使用都必须要交费，哪怕是余兴林本人，也不能免费。

    但以他的名义使用的录音室，却是设备最好的一间，价格还最低。同样等次的录音室，放在外面，录制一首歌至少要五六千块。

    “现在的学生太浮躁了，不愿静下心来学习和创作，动不动就跑来录歌，以为一首歌就能红透半边天，异想天开啊。”

    录音室的老师吴义雷拿到程凡的曲谱后，摇了摇头，看都没看就扔在桌子上。

    每天前来录歌的学生实在是太多了，一个个意气风发而来满怀希望而去，结果把歌发布之后却反响平平，甚至无人问津。

    说到底，还是这些学生没有认真学习，没有花心思去打磨自己的作品，一心想着成名当巨星，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我们就开始了？”隔着玻璃窗，吴义雷见程凡带好了耳机，询问道。

    程凡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吴义雷拿起曲谱低头看了看，双眼突然一亮，又认真地从头再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