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检查出身体有问题之前，程凡就咨询过何洪亮玄幻类小说的市场如何，当时何洪亮还答应程凡，如果程凡的玄幻小说写得还过得去的话，他也可以签约出版。

    后来因为身体出现不适，不得不从总编的位置退下来，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这件事，还特意叮嘱过陈远东，结果陈远东还是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去做，错失了一个大好机会。

    虽然很生气，但何洪亮还是决定先看一看这本书，确定程凡这本书写得好还是不好，再去责问陈远东为何没有把《诛仙》的出版权签下。

    看了大半个小时，要不是医生过来做常规检查，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看书竟然看得连时间都忘记了。

    “现在正处在恢复期，暂时还不能长时间坐着，平时尽量躺在床上。”医生检查过后，反复叮嘱。

    何洪亮无奈，只好合上书放到床头，在病床上躺了下来。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刚想坐起来，又想起医生的叮嘱，于是对儿子说道：“阿龙，把电话拿过来给我。”

    “爸，医生让您注意休息呢。”阿龙嘴里说着，不过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何洪亮。

    “没事，我躺着打个电话，打完就休息。”何洪亮接过手机，立即拨通了上京人民出版社社长的电话。

    上京人民出版社的会议室里，几个高层正在跟陈远东开会。

    “远东阿，最近出版社的业绩在走下坡路阿，连续出版几本书，销售量都没有达到预期，另外下面的员工好像意见也挺大了，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头发花白的社长拿着几份报表，皱着眉头看了一遍，抬起头望着陈远东。自从何洪亮提前退休去做手术后，出版社的效益就下降了不少。

    “社长，最近传统行业的出版行情都不好，其它出版社的业绩同样在下降，我们也没有办法阿。”陈远东解释道，“出版社的收益下降，我们只能在内部做节流，所以我才调整编辑部的奖金机制，同时增加他们的工作量，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陈远东新官上任烧了几把火，但每一把火都烧出了反效果，让自己陷入困境中。

    “听说你准备在网络小说上做试点，打算签一两本小说出版，准备得怎么样？”社长问道。

    “正在筛选小说，如果快的话，这个月底应该就能确定。”陈远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有些心虚。

    最近这段时间虽然在物色合适的小说，但进展却不大，好的小说往往被人签了出版权，而不好的小说又没有出版的价值，正头疼着呢。

    “我昨天看了新闻报道，说天涯出版社出版的那本《诛仙》小说，线上线下加起来的销量已经有五十多万册了，好像很受欢迎阿。你看看能不能也找一本类似的书，趁着这股热度尽早出版。”另外一个高层建议道。

    “好的，我最近都在各大小说网站上看书，一旦发现有潜力的书就会马上签下来。”陈远东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其实他比高层还要更早知道《诛仙》实体版的销量，当时肠子都悔青了，要是当初自己没有刁难程凡，没有看不起《诛仙》，那么这么漂亮的业绩就算在自己的头上，出版社高层也不至于对自己意见那么大。

    但正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就与一本年销售肯定过百万的书擦肩而过。

    这还不算什么，他最担心的是高层得知程凡曾经给他投过稿，而他又干脆利落地拒绝这件事。

    要是被高层知道的话，还没有坐稳的总编位置，估计又要丢了。

    幸运的是，除了何洪亮之外，没有谁知道程凡给自己投稿，而何洪亮又重病在身，管不了出版社的事情，这件事情只要自己不说，高层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好吧，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今天的会……”社长正想结束会议，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即接通说道：“老何，手术做得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来出版社上班阿？”

    收拾好笔记本和笔，正准备离开的陈远东，身体一颠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上去。

    来电话的是何洪亮？会不会提到程凡投稿的事情呢？陈远东侧着耳朵想听清楚何洪亮跟社长聊些什么，紧张得满头大汗。

    何洪亮真的很生气，出版社明明有很大的机会可以出版《诛仙》这本历史性的小说，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却错过了。

    “先别管手术的事情，老邝，我问你看过《诛仙》这本新颖的小说没有？”电话刚接通，何洪亮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跟出版社社长邝海山既是工作上的伙伴，也是几十年的好朋友，所以讨论事情的时候都是直接单刀直入，不会拐弯抹角。

    出版社社长邝海山眉头皱了皱，答道：“还没看过，不过听说过，是一本网络小众小说，最近突然火了起来，实体版由天涯出版社出版，卖得很不错。怎么了？”

    “那你当时怎么没把它的出版权签下来？”

    “签出版权？我们倒是想签阿，可惜等我们发现这是一本好书的时候，人家的实体版已经在发售了。”邝海山也觉得很可惜，要是让他们出版社来发行的话，销售成绩肯定会更好。

    “程凡不是都给你们投稿了吗？难道不是你们没签，他才去找天涯出版时的？”何洪亮疑惑地问道。

    邝海山很不解地反问道：“他什么时候给我们投稿了？我怎么不知道？”

    何洪亮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件事情你问一问陈远东，程凡肯定是投过稿的，至于为什么没签下来，陈远东肯定清楚。”

    陈远东虽然没有听清楚邝海山跟何洪亮具体在沟通什么，不过还是听到了《诛仙》以及投稿几个词语，当时后背就出了一身冷汗。

    在跟何洪亮沟通的过程中，邝海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等挂了电话后，扭头望向陈远东，问道：“程凡那本《诛仙》有没有给你投稿？”

    “好、好像是有的。”陈远东抹着额头上的汗珠答道。

    “那怎么没签下来？”

    “当时我觉得他的条件太高了，我想压一压，没想到他就跑去找别的出版社了。”

    听完陈远东的话，邝海山的脸都快绿了，在此之前，他还很佩服天涯出版社的魄力，敢出版这样一类小说，也很羡慕天涯出版社，能够找到这么好的小说。

    结果最后发现，这本小说竟然还是自己出版社拱手相让的，气得他差点当场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