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

    “你先别走！”

    见得再不斩远去，七霜也准备离开，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照美冥叫住了。

    “我有话问你！”小女孩跟在他的身后，低声说道。

    “什么事，赶紧说！”七霜扭头望了一眼后面势不可挡的大蛇丸，心情极为沉重。

    再不斩的离队并没有引得对方改道，换而言之，大蛇丸的目标应该是在他自己和照美冥之间。

    他犹记得大蛇丸经常做人体实验，因而特殊的个体对大蛇丸来说是极为稀有的材料。

    若是因为他身上的‘冰遁’和照美冥身上的‘溶遁’，成为对方的猎物，也就不难理解了。

    没有察觉到同伴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照美冥鼓起勇气，期盼地问道：“如果……如果……我被大蛇丸抓住了……”

    “你……你会不会回来救我？”

    听到这话，七霜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照美冥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实际却很复杂，远比刚刚众人做的那个分散选择更难。

    他很为难。

    而身后的小女孩也似是怕干扰了他的念头，紧紧地跟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短暂的沉默之后，七霜咬了咬嘴唇，低声吐了两个字。

    “会的！”

    话音未落，他一个箭步便冲出老远，几个腾挪便消失在了混战的人群中。

    照美冥则停下脚步，耳旁萦绕着期盼的答案，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捂着小脸，喜极而泣。

    只是，她没有看到七霜离去之时微张的嘴唇，那是还有没吐出声音的另外三个字。

    “对不起！”

    另一边，奔出老远的七霜心中苦涩不已。

    面对照美冥突然的发问，他十分为难。

    毕竟是同一个小队的成员，大家一起战斗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若说一点儿感情也没有，根本不可能。

    他无法像对待其他陌生人一样，无动于衷地吐出‘不会’二字。

    尤其是方才，他十分清楚，照美冥到底想听到他说什么。

    但他实在没法当着她的面，说出那个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可若到时候，真让他冒着必死的决心去救人，他又实在做不到。

    所以，他只能给照美冥一个最满意的答案，一个最美的谎言。

    对于求生的渴望，终究压倒了他对于同伴的感情。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内心是从未如此的丑陋与肮脏。

    “咦？”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大蛇丸改道了。

    大蛇丸的杀戮线再次将他与两人串联起来。

    毫无疑问，大蛇丸一直追着三人，其目标就是他，而不是照美冥！

    “这是天要绝我？”望了一眼后面改道追来的人影，他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转念一想，他又摇了摇头，自我安慰道：“也罢，这样一来，他们两个也安全了！”

    随着事情的明了，他对欺骗照美冥的那一番愧疚，也淡了许多。

    至少，他不用看着照美冥被大蛇丸抓住，而痛苦挣扎地躲在一旁。

    另一边，分散而逃的照美冥和再不斩，也很快就发现了大蛇丸的目标到底是谁。

    望着那人无可抵挡的威势，再不斩面露犹豫之色，而照美冥稍稍愣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拔腿追了过去。

    只可惜，相较于大蛇丸那强势横推一切的身姿，七霜那穿梭在混乱人群中的瘦小踪迹，实在太难搜索。

    遍寻不至，她只得远远缀在大蛇丸的后面，希冀能通过大蛇丸再次找到七霜，在关键的时候插上一手。

    少了两名同伴的帮助，解决障碍也就愈加费力，七霜在战场上的移动速度慢了不少。

    好在这战场之上，下忍实力的忍者占了绝大多数，中忍不多，上忍很少，身为中忍的他，也算是精锐忍者。

    下忍完全拦不住他，中忍有些棘手，但只要他不恋战，中忍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不过要摆脱其纠缠，很麻烦就是了。

    至于上忍，他见过几名，但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没有刻意凑上去找死，远远就避开了那些家伙。

    尽管如此，他的移动速度比起先前三人组队时，却是慢了很多。

    而大蛇丸则仍旧保持着自己的速度，一边杀戮，一边追赶。

    此消彼长之下，七霜很快就要被他追上了。

    望着两人相距不到百米的距离，七霜没有再逃，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平复呼吸，恢复体力。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再继续逃下去，只能是徒耗自己的体力，毫无意义。

    与其如此，他还不如选择就地休息，恢复状态。

    尽管知道无论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但顽强的求生意志仍旧支撑着他不愿放弃。

    毕竟，在结果出现之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或许，天上会突然掉下一颗陨石，将大蛇丸砸死呢？

    他如此想道。

    杀掉最后一名不自量力上来找麻烦的岩忍，大蛇丸施施然地走到距离七霜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望着严阵以待的小男孩，他舔了一下嘴角，嘴里顿时多了一丝咸腥味。

    他知道，那是先前杀人时，不小心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迹。

    “不逃了？”大蛇丸戏谑地问道。

    七霜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无奈道：“逃不了，没有意义！”

    “倒是有那么一点儿自知之明！”大蛇丸翘起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也不知他是在赞赏，还是在讥讽。

    “我有一个疑问憋在心里很久了，或许只有大蛇丸大人才能帮我解决！不知道大人能否可怜一下我这个小孩子，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七霜将姿态放得极低，十分谦恭地向其问道。

    好似一名勤奋的学生，在向老师请教问题，双方就像一对相处多年的师徒一般。

    当然，七霜是‘徒弟’，大蛇丸是‘老师’。

    “你这个小孩，倒还点儿意思！”

    大蛇丸见了点点头，微微笑道：“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儿上，我不介意给你一点儿仁慈的施舍！”

    “有什么话，你尽管问吧！”

    他缓缓擦干苦无上的血迹，露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我很好奇，像大蛇丸大人这样的存在，干嘛非盯着我一个小孩子不放呢？”七霜微笑着向其问道，求证对方紧追不舍的缘由。

    他感觉，事情或许并不像他早先猜测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