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海城市公安局、副局长办公室……

    钟殿森手里拿着几袋面包和矿泉水，一边大口的往嘴里塞着一边推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旁边的陆远，一屁股坐到了办公桌前。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说话，整间办公室里安静的就只剩下钟殿森吧唧嘴的声音……

    过了好半天，钟殿森才喝了一口水，幸福的拍了拍大肚子，道：“嗝~吃饱啦……”

    陆远还是没有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桌子上的面包看。

    钟殿森抬手擦了擦嘴，微笑道：“这外边的面包就是没有家里饭好吃哈~你说是吧？”

    陆远条件反射似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然后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连忙点了点头……

    钟殿森看后一脸无奈的笑了笑，往椅子上一靠，问：“饿了吧？”

    陆远不禁咽了口唾沫，眼睛依旧盯着桌子上的面包，轻轻地点了点头。

    “想吃吗？”钟殿森问。

    陆远点头：“嗯。”

    钟殿森向前俯身靠近陆远，盯着他的眼睛、问：“有脸吃吗？”

    陆远一愣，刚要说话，就见钟殿森轻轻地拍了拍他自己的脸、撇嘴道：“丢人呐~我都替你感觉到丢人。”

    “呃……”陆远就不说话了，低头看向桌角。

    钟殿森接道：“我就不明白了，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在大街上乱吼乱叫、在那跟个猴似的被大家围观，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觉得丢人吗，啊？脸呢？来，别不好意思，抬头让我看看、脸哪去了？”

    “哎呀~你就别再埋汰我了行不行？事已至此，埋汰我有用吗？作为兄弟、你不安慰我一下也就算了，怎么还落井下石呢？真的是……”陆远嘟嘴道。

    可话音刚落、钟殿森腾一下就窜了起来，指了指陆远，冷笑道：“呵~你他娘的还有脸跟我提兄弟二字？重色轻友的家伙，偷偷跑出去吃饭不带我，最后还不是得我来替你擦屁股？！”

    “呃——”陆远张了张嘴，虽然很想反驳、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他在钟殿森的话里没找出来一点儿瑕疵，既然人家说的没毛病，那自己就只有乖乖认怂滴份了……

    “说话呀！”钟殿森问：“咋了、怂啦？昨晚在大街上那个嚣张劲儿呢？还打人，瞅把你能耐滴，你咋不上天呢？！”

    陆远听后一扭头，气道：“上不去！”

    “呦呦呦~这小暴脾气，一到我面前你这翅膀又硬了是吧？我告诉你，作为兄弟、我可以安慰安慰你。”顿了一下，钟殿森接道：“幸亏人家没追究你刑事责任、不然你这就是故意伤害罪！而且人家还有几十个证人在场，真要是起诉你的话，有你苦头吃的——但作为一名警察！我今天就必须要跟你磨叽磨叽……”

    “哎呀~行了行了。”陆远打断道：“你也用不着在这跟我讲什么法律了，我又不是不懂——我也知道你昨晚为我说了不少好话，可当时我不就是一时冲动嘛……再说了、我这不是已经承认错误了吗，也给人家赔礼道歉了，就是一场误会而已……你还要我怎么样啊？”

    一听这话，钟殿森刚刚坐下的身形腾一下又窜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吼道：“我要你怎么样？！我能要你怎么样啊？一看你这副死样子我特么就来气！还、不就是一场误会而已，你家那个‘而已’怎么说的这么轻松呢！我开车不小心撞死个人算不算误会？我特么这一脚不小心踹死你算不算误会？啊？！难道我特么给你道个歉就没事了吗？——还特么你懂法、我看你懂个屁！……”

    “唉唉？！你这话说的可就有点过了哈~”陆远道：“什么叫我懂个屁？对于法律、我肯定是没你懂得多，但对于医……”

    “你给我闭嘴！”

    陆远就闭嘴了。

    钟殿森深吸一口气，道：“说说，为什么打人？”

    “嘿呀~我都已经跟他们(警察)说了很多遍啦，我没打人~没打人！你还要我说几遍？再说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陆远不耐烦道。

    “行，那先抛开这件事不谈，就说说你为什么横穿马路的事吧。”

    陆远心中暗骂一声，看了看桌子上的面包，道：“劳资饿了，说不动了。这一大清早就让人饿着肚子说一大堆话，谁能受得了？你这是属于‘言行逼供’我跟你讲，出了事情你可是要负责的。”

    “我负你大爷的责任！我逼你什么了？这面包是我自己花钱买的，不给你吃有毛病吗？我问你的话都是走正规法律程序的——当然、你不想说完全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今天就不用出这个屋了，就在这里坐着好好想想吧哈~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找我吧。”钟殿森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喂！好歹你也给我留个面包哇~喂！……”

    陆远一边喊着、目光就随着钟殿森手里的面包走到了门口，就在钟殿森走出去回身准备关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远妥协了、忙喊道：“等一下！”

    钟殿森：“嗯？”

    “我说，你都想知道什么，我坦白从宽还不行吗？”

    “嘁~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说着就又要关门。

    陆远一看这哪行？急道：“喂喂喂，我说、我横穿马路是为了追一个人。”

    “哦？”钟殿森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是感兴趣，又推开门、问：“追谁？”

    陆远缓了一口气，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钟殿森一听转身就走。

    “喂喂喂喂——你先别着急呀！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因为他一直带着口罩，所以我根本就看不见他的脸。”

    钟殿森站住身形，问：“那你追人家干嘛？刺激？”

    陆远白了他一眼，道：“滚蛋，劳资可没那癖好。”

    钟殿森疑惑：“那是因为什么？”

    陆远：“呃……因为我怀疑他把小刘给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