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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罪:由来陇西多灵异,感激逢君确异乡。 第四章:道术兼备,方为将才

    李广、英山石、扁仲天几人正在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不知何时已阴云密布,随着一阵冷风吹过,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久旱逢甘霖,几个人也是非常开心,赶紧将桌椅板凳挪进屋内,李广的母亲也收了煮汤药的炉子,放在屋内。

    不过这雨也确实不大,滴滴答答,断断续续的,是太久没下过雨了,这大地也是干的要命,白天烈日暴晒,虽然天色已晚,此时地面的温度也还是很高,这小雨刚落到地下,便被吸收,同时释放出几许雾气。

    一股潮气,卷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眼前的世界,仿佛被封锁在淅沥的雨丝中。

    几声闷雷响过,这雨像似被人推了一下,大了一阵,不一会,便又小了。

    终归还是下雨了,有总比没有强,聊胜于无。

    欣赏了一会雨景,李广忽然想起来,刚才扁仲天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对他说:“我与英山石聊在高兴之时,你只顾泼凉水,来了个也不尽然,那么,你说说你的尽然……”。

    扁仲天许是刚才帮着挪动座椅,我些累了,额头上冒出些许汗珠儿。

    可真是体弱,座椅板凳这些在李广和英山石两人看来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在扁仲天确是难上加难。

    “要问我这用兵之道,我也未曾读过兵法典籍,只是觉得,倘若真如二位所言,朝廷之内的谋事文官,并未认识到匈奴冬季攻势的由来,但这也不能说明,只要在春秋之日主动出击,便可决绝这匈奴之患……”,扁仲天拭去汗水,又看了看煮沸的药炉。

    而后又看了看李广:“如此说来,未免简单了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话感觉像是说了没说似得,就是自己不太清楚,还说别人说的不对的意思,李广一摇头,刚要羞辱扁仲天几句,忽然一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道与术的区别……”

    此人进门,摘下斗笠,借着灯光,见的面容,额头宽,眉心窄,宽眉大眼,尤其这耳垂格外大,比常人大出一半还有余,跟弥勒佛相似,显着慈眉善目,整理凌然。

    一身文官服饰,黑色精布外衣,上绣红色花纹,一条带着玉佩的黑腰带,围腰而束缚,脚蹬黑面白底官靴,整洁精干,派头十足。

    都认识,李广的父亲,县衙的书记官李卓。

    三人连忙起身,李广接过斗笠,放至厢房。

    英山石、扁仲天上前施礼:“伯父,您回来了。”

    “哈哈哈,都在啊,快坐快坐。”说话间,李卓先坐了下来,而后英山石、扁仲天方才落坐。

    此时李广也送完斗笠,坐在了父亲李卓的左侧。

    李家的这位老爷子,接着刚才扁仲天的话题说了起来:“我听闻天儿的话,春秋季节进攻能解决匈奴之患,你们之前聊什么,我不知道,但与匈奴交战,可不是一个计谋、一个点子就能解决的,两个族群之间的问题,非常繁琐,可不是快刀斩乱麻。”

    大家听的也是非常认真,毕竟李卓在官府当差已久,熟读官家典籍,这几个好学少年,也都想长长见识。

    “由此,让我便想到了道与术。”李卓用手沾了点酒,在桌子上写出了道和术两个字,也不愧是县署录事,这字写得也是异常漂亮,引得扁仲天连连称赞。

    英山石确没言语,倒不是不想称赞,是因为他根本不识字……

    写完了字,李卓用手指了指,然后说道:“兵学圣典《孙子兵法》共十三篇,六千余言,主要就是讲这道与术。”

    “道,是全局,是总纲;而术,是局部,是战法……”讲到这,李卓来了精神,兴奋了起来。

    “兵圣孙子首篇即讲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这与匈奴交战,可是大事,必须从全局着眼;后十篇讲的是“术”,“术”要奇,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你们刚才讲的春秋之攻,只能算是术的一部分。”

    说道这,扁仲天第一个反应过来,接着李卓的话说道:“伯父所言极是,如何利用我大汉步兵克匈奴骑兵、如何壮大我大汉骑兵克匈奴骑兵,实际都是与春秋之攻一样,是术,而关于道的层面,我们都没有思量。”

    扁仲天这一补充,让刚才还有些不懂的李广瞬间也明白了,只有英山石还是没懂,一脸疑惑的看着几人。

    李卓听扁仲天说完,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而后说道:“天儿悟性最好,理解的透彻;石儿还需些时日,不过需稍安勿躁,静心方能行远”。

    转过头又看李广,李卓收起了笑容:“叫你平日用功,多读些兵法,对你日后能有帮助,只会骑射,再精湛也只是兵,而熟读贤人之言,可以提升你的眼界,兵法与骑射,合二为一,方成为将之才……”。

    也是从此时开始,李广才认识到读兵书的重要性,从此以后,除了骑射之外,他潜心着手研究和学习兵家经典。

    这些都说完了,李卓才反应过来,闻得满屋的药香,有些惊讶的问道:“这怎么有个药炉……”

    李广赶紧回道:“奶奶她老人家心疼父亲,急火攻心晕倒了……”

    刚说到这,李卓一脸错愕的站了起来,刚要问,李广赶紧说道:“不过无碍,刚扁仲天给查看过了,喝了一点药,已经醒了,此刻已经休息了。”

    扁仲天也补充道:“伯父莫慌,我保明日即可下床走动,这天气极端炎热,本是反常,人处这自然轮回中,与天气共振,也是天道,老人家身体虚弱,调整几日即可。”

    李卓挺扁仲天说完,才放了心,本想去探望,但李广说即已休息,便不去打扰。

    这时,李广的母亲也将野兔炖好,端了上来,这几个人又都兴奋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吃些新鲜的肉食,想这成纪县内,也未必有几家如此奢侈,况且是英山石在野外狩猎而得,大家感觉像是获得了上天恩赐一般。

    一家人全坐了下来,边吃边聊。

    英山石盛了满满一碗肉,送到李卓的面前说道:“伯父近日操劳,多吃些。”

    李卓甚是欣慰,接过肉说道:“终是下的些雨,不过此时下雨,今年的庄稼,也只能收的六成,还是太晚了些,近日郡守也是急得险些生病,我们当父母官的,又无能为力,哎……”

    的确是憔悴了,李广有些心疼,不过天不下雨,谁又能奈何?

    扁仲天毕竟还是医圣,深谙万物五行之法,也是看李卓有些悲伤,便说道:“伯父放心,一阴一阳之为道,阳极处则阴生,阴极处则阳生,据此而言,今天这场小雨是引,我判断,用不了十日,便有大雨,到时这旱情自然解除……”

    李广一怔,而后问道:“你还会看天象?”

    扁仲天哈哈大笑道:“不仅是天象,我还会算命,我看你李广,是不敢将英石山的脑袋取下炖狗肉汤……”

    哈哈哈,扁仲天一言引的在场的人开怀大笑。

    此时,屋外的小雨已经停了,或许是真的太小,杯水车薪,下了许久的小雨,唯一的作用就是让这干燥的天,凉爽了许多。

    经过阵雨的洗涤,空气干净无比,微风带着凉气拂过,让人感觉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