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雷电

    轰轰隆隆，噼里啪啦，刺啦！

    瞬间，一道闪电像爆发出来的钨丝灯一样，骤然而光芒透射，在整个房间里亮起。

    张召敔在那道闪电一闪而过之后，突然睁开双眼，眼球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当然，耳朵里听见到的都是天上即将轰鸣的雷声，那声音像是一只剧烈皋鸣的火烈鸟在嘶啼，在咆哮和怒吼，黑暗的房间让些许细微的呼吸声渐渐地传入他的心里。

    是自己的呼吸声，不只是，也有叶大彪蒙住被子，鼻腔有些呼吸不畅的堵塞声音；还有王小明的浅浅细腻的呼吸，悠长而微弱，但还是依稀可以听见。

    张召敔竖起耳朵，那雷声闪电还是仿佛在徘徊着，争夺着，这一场扩日持久的战斗终究是没有结果。

    他的眼前又是一刺眼的光芒涌现，又是一道细小的闪电出现在房间里，在阳台晾晒挂起的衣服映照着像是有人在那低声地倾诉，潺潺的身影不断地飘荡，浮起微动。

    张召敔失眠了，他知道自己这个看似正常，却又不太正常的眼睛出现幻觉感的魔怔。

    黑夜是未知的，充满一切想象力的事物和自然现象，是等待探索追求冒险精神的勇者开拓；可也是恐惧的，紧张的，还有充满不可预见的意外和伤害。

    他知道，在黑夜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周边的一切事物，或是人或是物，或是其他的一切，都将可能在自己的脑海里呈现一个不可能存在的黑影，一个漂浮不定的“宇宙大魔王”。眼球所能在范围内看见的一切都是大魔王的身影，它是可惧的、可怕而又深邃的，充满一切可以想象的不安全感。

    闭上眼睛，他摒弃这种不切实际的虚影，虽然知道这是假的、不可能存在的，可难受的是雷雨夜的轰鸣在撕扯着他的灵魂，砸开了想要入睡的大门。

    轰！接二连三的打雷在轰响，雷云骤然间不断的撕咬，剧烈的响声不知道让多少的孤寂的心渐渐地思绪涌动。

    张召敔眼前顿时出现这么一个场景，仿佛周边的环境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他虚幻的身影就在一旁看着，动弹不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有几个突然出现的孩子，和一片金黄色的稻田，那是一次丰收的时辰，喜悦的时刻，也是劳累、酷暑并重的时候。

    原来是张召敔小时候的生活，不间断的画面就像是一台高清的录像机一般在静静地拍摄，不过这台机器永远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世界里，只存在于张召敔的脑海记忆深处，或是在某一个时机出现的时候，就会不自然地出现在脑海里，浮现在眼前；也可能这段深层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渐渐地消失，等待的那个时机一直没有出现罢了。

    可是现在这个时机出现了，就在这个晚上和室友的意外谈话，叶大彪的一句提示就让他在梦里出现了当年的情景，再现了那段痛苦的回忆，时机到了，也就是一个字词，一个感慨，或是一段话，这也就是时机。

    张召敔以为自己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对过去不会很在意，会忘记过去的苦难，可是现在一想，自己不是，不是这样的人。尽管每一天都会看到这个伤疤，每一天都会不由自主的去抚摸一下曾经的伤痛，但那种痛苦却是很难在浮现心头，如今只有一块遗留的伤疤罢了。

    虚化的张召敔就这么站在旁边看着，一个小孩挥舞着镰刀在收获丰收的成熟稻谷，一下子猛地“连续三连击”，承载着一兜兜的稻谷穗禾从根部断裂，就那么手一偏，镰刀那么一揦，顿时脚上瞬间冒出一大片鲜红的血液。

    疼痛开始阶段是不存在，因为剧烈的划上一个伤口，痛觉神经不是那么的敏感，直至有那么一分钟，眼见鲜血直冒得让人看着令人发慌，倾满了整个脚掌之后，这才在大脑里有了些许的反应，那就是痛。

    张召敔这感觉刚有些痛感的意识，忽然自己就被无意识地召唤到现实里面，他猛地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还是黑色的，外面的雨终于还是落了下来，雷声与闪电这下终究还是“回家”了，雷公电母下班了，轮到司雨神在那里打着喷嚏直咳嗽，形成雨珠哗哗啦啦地降落在人间。

    雷电停止了这段时间，倒是给了张召敔一个短暂的回忆，记起来的那段经历，也总是让人感慨，那时候的自己可还知道现在生活的美好？

    雨夜的天在这十月是寒冷而又“冻感十足”的，即将到来的十一、二月的冬天，不知道这一夜的人不那么耐心的踢掉被子，又会不会和这司雨神这样，咳嗽感冒连天不休呢？这是一直存在于现实纠缠的问题。

    他怎么感觉这么痛呢，也不会在梦里这般的醒过来，原来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地侧卧，导致自己右手出现严重的压痛，一下子麻木不已，这才让张召敔从渐渐深睡的梦境里醒了过来。可这一下的麻木感觉不是这么快就可以消退的，醒过来就再也没有睡意了。

    外面哗哗地下着大雨，雨珠有力地扑打这阳台上的窗户玻璃，那声音又是急切又是有些哀求的意味，独守孤夜也可能是冷雨黑夜的过客吧。

    五点时分许，张召敔从床上起来，捂住他难受的右臂膀，酸麻的感觉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着自己的内心。

    他心想道：“睡不着了，起来看会书吧，也把日记感想写一下，回回神定定气。”张召敔爬将起来，叠好被子。

    轻手轻脚地穿好衣物，他先去卫生间解决一下，再回过来打开书桌上的台灯，调整到微弱的灯光，翻阅一本需要大量记忆的课本，默默地熟读着，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放下书来。

    接着就在抽屉里再次拿出一本黑色的日记本，三个月的时间，接近半册的学习生活札记让他有了些许的安慰与满足感。这都是今后的回忆记录，也是点滴生活的感想与人生。

    天色微微光亮，那雨水哗啦的天空也渐渐小了起来，淅淅沥沥，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