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有武名吕布:天下东都 第五十七章:司隶校尉阳球
阳球绝对没想到,在有生之年,他竟还能够担任一次司隶校尉。
司隶校尉的官秩是比二千石,论官级低于中二千石的九卿,当然更低于列侯和三公。汉光武帝刘秀省去丞相司直,使司隶校尉获得更大的权势,朝会时和尚书令、御史中丞一起都有专席,当时有“三独坐”之称。东汉时司隶校尉常常劾奏三公等尊官,故为百僚所畏惮。司隶校尉对京师地区的督察也有所加强,京师七郡称为司隶部,成为十三州之一。
他想到了当初拜访他的张让,随即又深深地抛却在脑后。对阳球而言,整个宦官政党都应该被杀死,肃清。在上任的第一天,他便开始组织人手,去调查洛阳城中宦官的情况。
王甫的养子王吉,便是阳球首先调查的对象。
党锢之祸以来,宦官曹节、王甫专权,太尉段颍为保官位投向宦官,使得宦官势力大盛,曹节、王甫父兄子弟纷纷出任卿、校、牧、守、令、长等官,贪残害民。王甫养子王吉暴虐尤甚,在官五年杀万余人。一些人将此记在心中,却是敢怒不敢言。
“阳大人,外面有一名常侍求见。”一名仆役面带苦色,对着阳球禀告道:“他言他可以帮到阳大人。”
阳球冷哼数声:“阉党不见,日后别在禀报于我。”
张让吃了一个闭门羹,不由感到一阵悻悻然。这天下算什么世道,他好心提携别人升官,还出了买官的钱,一句感谢都没有,反而还被遭拒了。
“这些清流,咱家惹不起啊。”他喃喃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边走着一边失笑:“阳方正啊阳方正,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阳球是一个愣头青,这是百官之中公认的。他有能力,不然也不会有九江之功,但性格太酷烈,也太执拗。
此时的京兆尹杨彪便在为门外的阳球求见而头痛着,两人虽说不算是朋友,但也不陌生了,他知道阳球求见是为了什么。
“请阳大人进来吧,莫要施礼了。”
杨彪跪坐在主位上,只见阳球如大步流星般向他走来,边走边道:“还请文先兄派兵帮我剿除国贼!”
杨彪苦笑一声:“方正兄,此事切莫着急,还请从长计议。”
阳球闻言,一双眼瞪的如铜炉还大,怒喝:“杨文先,国贼在洛阳作威作福,蒙蔽圣听,还谈什么从长计议,京兆府尹不觉得羞愧吗!”
他大喝的声音引起纷乱,杨彪连忙摆手:“无关人等连忙退下。”
他道:“阳方正,还请信一次老夫,眼下太尉还在朝中,时机未到。”
阳球眉头皱了皱,他的本意是直接捉拿王吉等人,而现在杨彪似乎直接想玩一次狠的啊。
不过,他喜欢。
“希望不要久等。”他匆匆忙忙留下一句话,便直接退出京兆府。司隶校尉事务繁杂,阳球也算是百忙抽身。
杨彪目送着阳球离去,不由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整个大汉朝的人都没有想到,仅仅是一场日食的发生,却引起了朝堂的一方地震。
光和二年四月,京兆尹杨彪奏发王甫门生贪赃财物七千余万,时王甫正好出宫休假,阿附宦官的段颍也因日食自劾不在朝中。阳球乘机劾奏王甫、段颍及中常侍淳于登、袁赦等人罪恶,于是王甫、段颍、王吉等人皆被收入狱。
阴暗的牢房中住满了人,无数麻木的囚犯看着一个又一个牢房被打开,就算是昔日在朝堂中显赫一时,入了此处也再无呼风唤雨的能力。
王吉吓得两股战战,两脚瘫软,看见王甫穿着囚服,不由凄厉的哀嚎:“父亲救我,父亲救我,我不想死啊父亲!”
王甫被王吉吵得烦躁,不由怒叱:“嚎什么嚎,奔丧啊,阳球算个什么玩意,到时候咱家怎么进来,还得要怎么请我们出去!”
说完,他却被看押的狱卒推搡了一下。
王甫连忙怒骂:“你敢推我!你叫什么名字,过不多久你就是一个死人了!”
狱卒却是毫无动容,冷笑一声:“快点走,别吵。”
在牢狱看守的这些年,他早已见过无数犯人了,即便是昔日权倾一方又怎样,在天牢之中,该处死的还是要处死,该收监的还是得收监。至于威胁,他听的太多次了。
王甫却是被狱卒看的有些心悸,不再说话,心中则是在想着等出去后该怎么折磨狱卒。此时的他对自己能活下的信心可谓十足,皇帝和曹节是不会看着他死的。他是皇帝的家奴,是曹节相同利益的朋友,尽管十常侍内一直在斗,但斗而不破,若有威胁,则一致对外。
在天牢,无非是呆的时间长点或者短点的区别。
想到此处,他的一颗心便安抚了许多,却是没有注意到,与他一同关进来的段颎却是没有一点动静。
段颎比王甫聪明的太多了。他坐在太尉的位置上多年,早已见识够了朝堂的纷争,此次弹劾他们的人是弘农杨家,人家屹立大汉多年,既然已经亲自下场厮杀,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果然,他们进牢狱没多久,阳球便来了。
王甫见到阳球,不由大叱:“阳方正,你好大的胆子!”
随即牢狱中,只听见一声凄厉的喊声。
段颎见状,暗暗叹息一声,早年的他战功赫赫,怎奈一时眷恋官位,却是落得如此晚节不保。他不喊冤,坐直身体,猛烈呼吸三口气,然后面色铁青,筋皮俱裂。
凉州三明段纪明,陨。
与此同时,远在五原给吕布授课的张奂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吕布见状,连忙大急:“恩师,恩师,来人,找大夫!”
一夕之间,王甫、王吉父子遂被拷打而死,段颍畏罪自杀。阳球将王甫家产没收充公,段颍妻、子徙居边地。洛阳城内阉党人人自危,无数读书人拍手称快,阳司隶之名传遍整个洛阳。
消息传入到曹节的耳中,曹节大骇,他没想到仅仅是一个疏忽,王甫竟然死了。尽管他和王甫平时也有诸多不对付,但此刻却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他连忙站起来:“走,进宫面圣。”
此刻的刘宏正在北宫之中,与诸多宫女嬉戏,张让在一旁服侍。他看着一脸悲戚的曹节,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果不其然,只见曹节看见皇帝,悲从心起,大哭:“圣上,恳请圣上为奴才做主啊。”
刘宏见状,连忙大急:“怎么了,大长秋出了何事?”
曹节哭得更大声了:“圣上,王甫死了,被新的司隶校尉阳球活活打死的啊!”
在一边的张让闻言,面色恭谨,心中不由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在宫中情报并不足,却没想到阳球作出了这等事,只是,他的死对头乃是曹节,而非王甫啊。
他不由可惜,一柄好刀没有了。
刘宏听完,不由大怒:“他们安敢如此!”
俗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宦官是皇帝的家奴,而阳球却把他们打死了,这样刘宏的脸往哪里搁。他下诏:“来人,传旨罢免司隶校尉阳……不,张让,你去请戏尚书到崇政殿入宫见朕。”
曹节低着头,内心掀起一阵骇浪,仿佛第一次重新认识皇帝刘宏。
张让闻言:“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