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在秦末六百年:正文卷 第七十九章 疑云初起
渠修是坐着囚车进入秦宫的。
这情形虽然特殊,但是开秦六百年来,各式各样的非礼之举已是层出不穷。
所以黄门、婢女见了这场面,都是见怪不怪地埋头于自己的分内事。
待到囚车驶入秦皇的殿外,带着镣铐的渠修被人搀扶了下来。
虽然他如今被禁锢着,但是秦皇还未太亏待他。
至少如今的渠修胡须还算干净,身上太医令丞的官服也穿着得体。
若不是手上还有镣铐,谁能想到渠修如今是阶下囚呢?
秦宫中,所有人的姿势都是深深低着头,更没有人能发现如今渠修面上那浓地化不开的愁绪。
通过白玉甬道,进入宽广高大的殿内。
秦皇嬴实冬正歪歪扭扭地坐在宝座之上。
嬴实冬其年不过三十,人生的瘦长,面目黧黑,双眼下是两轮尽显疲惫的黑色眼圈。
这么多年荒淫的生活早就掏空了他的身子,也正是因此,他比其他人更加渴求长生。
和他所有的祖先一样渴求。
渠修恭恭敬敬地走入殿内,脚下踏着柔软的红色地毯。
有小黄门为他取下枷锁,渠修这才来到嬴实冬的身旁。
嬴实冬百无聊赖,向他伸出一只手来。
渠修将黄门送上的一方丝帕盖在秦皇的手腕上,这才替大秦皇帝诊脉。
过的片刻,渠修退了一步深深向嬴实冬叩头,说了一些要秦皇保重身体之类的话。
嬴实冬打了个哈欠,又问道:“渠令丞,你女儿如今有消息了吗?”
渠修身体抖了一抖,脸埋在地上说道:“臣已经得到小女灵枢的消息了。”
这话大出嬴实冬的意料。他每次让渠太医来请平安脉,都会顺便问一声他的女儿。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渠灵枢的消息。
嬴实冬双眼忽然发光,懒散的身体立刻前倾过来,问道:“爱卿,你女儿如今何在?”
嬴实冬太想知道渠太医的女儿渠灵枢如今何在了!
倒不是因为这个丫头一往情深地跟着他那小弟私奔而去。
而是因为据说这丫头手上竟然握着长生不老的秘方!
更可恶的是,据吕丞相推测,此女还是在咸阳制成长生不老药后才去的嵩山。
这正是放鸟归林!再要捉回又谈何容易!
虽然嬴实冬立刻将渠家上下都拘禁起来,却没有要了渠家人的性命。
他赌的是万一渠灵枢那丫头会良心发现,回来寻找自己的双亲。
那么嬴实冬绝不会再将这只鸟儿放出自己的五指山!
随着时间流逝,渠灵枢却始终未联系过自己的父母。
这小娘皮,竟然就这么六亲不认。
连嬴实冬都快放弃,想将渠家人都杀之了事的时候。
渠修却忽然说他与女儿联系上了。
这不正叫做皇天不负苦心人吗?
面对着嬴实冬的热切,渠修的心却是冷的。
他真恨自己生了渠灵枢这个死丫头。
容貌丑陋不能为自己攀附权势就算了,还跟着没出息的王爷远走高飞,丢尽了渠家的脸。
他本以为渠灵枢最多也不过是做到这步。
谁知道她有一日忽然回来,埋头不知捣鼓什么药材,最终又跑的不知所踪。
而这一次就没这么简单了。过不了多久,秦皇就将他拘禁起来,要他交出什么药方。
渠家上下被搜刮了好几回之后,秦皇开始要他交代女儿的所有线索。
整整问了三天三夜的话后,便每隔一旬传唤他上殿为秦皇诊平安脉,顺便询问渠灵枢的下落。
渠修就这么生不如死的活了好几个月,每日都要在心中咒骂灵枢丫头!
就是这个不孝女,害的他如今成了阶下囚!
他本以为如今的情形已经足够惨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还不是渠修厄运的终点。
三天前,有一道黑影闪入大牢之内。
而整座天牢竟然没有一个狱卒能发现这道黑影。
黑影直奔自己的牢房而来,并对他说了一段诛心之言。
如今的渠修已经知道,他如果不跟着黑影所说的话去做,那他首先将是反贼的父亲,必然会被秦皇诛九族。
他被灵枢那丫头牢牢绑在造反的大船之上。
若不步步按照黑影所说的去做,那他们整个渠家就再无活路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渠修说道:“小女前些日子修书一封到我渠家老宅。是老家仆收到后送到狱中给我。”
嬴实冬急不可耐道:“上头说了什么!”
渠修道:“小女说她这段日子不知被什么神秘人追杀,整日东躲西藏,居无定所。这几日刚刚逃到咸阳想要寻求家族庇护。却在渠家大宅中找不到父母,这才又寻机会将书信送到看管老宅的仆人手中。”
嬴实冬呵呵笑道:“早点交出长生不老药不就完了。难道朕还会要一个女孩儿的性命不成?”
渠修不语。在他心中,秦皇绝对做得出过河抽桥的事情。若是灵枢将什么长生不老秘方交给秦皇,那么也是这个丫头性命的终结。
嬴实冬又说道:“你若有方法联系令爱,就告诉她无需担心。寻找她的那些都是吕丞相安排的人。只要她肯老老实实站出来,朕便不会为难她。”
渠修犹豫半晌,才说道:“恐怕追杀小女的,并不是吕丞相手下的人。”
嬴实冬眉头一翻,怒道:“怎么不是?你质疑朕?”
渠修“咚咚”磕头,连忙道:“罪臣不敢!罪臣不敢!只是小女信中说,追杀他的人都是关外莽汉。容貌与咱们秦人大相径庭。”
嬴实冬双眼眯了起来,声音中藏着薄薄怒意道:“你将书信呈给朕看。”
渠修立刻毕恭毕敬地将一张信笺双手奉给嬴实冬。
而秦皇仔细看完这张信笺之后,忽然将它用手捏成一团,道:“你继续回去戴罪立功。如有渠灵枢的消息立刻呈上!”
渠修磕头称是,倒退着出了大殿,重新被人用枷锁拷住上了囚车。
而大殿中的嬴实冬双眉中尽是戾气。
他沉思良久,突然大喝一声道:“宣中尉李仕斌!”
隔了半晌,才有一个小黄门大着胆子道:“回禀陛下,李仕斌上个月便已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