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惊道：“师父，怎么把灵宝都给我了？”

    老子淡淡道：“放在我这里没什么用，你用得上，就拿去。”

    对于老子这样的圣人来说，什么先天灵宝、功德至宝，都是身外之物，都是浮云。

    一件极品先天灵宝，就如一个大罗巅峰所修炼的世界一样，能量庞大无比，规则稳固，任何一个圣人之下的生灵，都极其希望能够拥有一件。

    因为依靠道祖所创的斩尸之法，能把灵宝的威能，叠加到修士的境界修为中去，凭空增加了修士的境界上限，大大提高修士的实力。

    但到了老子这般境界，随手就能开辟一个世界出来，自然不会看重与世界一个级别的极品先天灵宝，更不要说上品以下灵宝。

    当时在紫霄宫，鸿钧道祖把数百件灵宝随手分发下去，弃之如履，毫不可惜，只因为这些东西，他随手可创。

    老子亦然，随手丢过来的储物戒指，高歌神识一扫，发现居然是混沌之物所制，与那分宝岩类似。

    可最最重要的是，在这储物戒里面，霍然存放着二十多件灵宝！

    除了太极图不在，高歌知道师父所拥有的灵宝，都在这里面，包括天地玄黄玲珑塔这一功德至宝，还有几件高歌没有见过的，估计是这些年师父炼制出来的。

    高歌心中感动，拿着戒指笑道：“师父，你不留几件充充门面。”

    老子笑道：“什么门面，不过是虚名，不要计较这些，朗朗大道就在眼前，奥妙无穷，乐趣无穷，其中有大欢喜，有大自在。”

    高歌受教，颔首道：“是，师父。”

    高歌从踏入大罗境界开始，修炼的方式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力量的积累变成了次要，道法法术的演练几乎停滞，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演算各种规则的运用和相互的影响，而各种道法，不过是这些规则最后表现出来的表象而已。

    但即使是修炼这些，只是稍稍触碰大道的门槛，高歌也能感受些许道的精髓，所带给精神上的莫大欢欣。

    而师父的境界高了不知多少，圣人所关注，已经是规则的形成原因，怎样改变规则，如何创造规则，期间有哪些大欢喜，还不是高歌所能想象。

    老子道：“我看你为人族，孜孜不倦忙活了十数万年，人族已经有了基本的生存能力，你却该放手了。”

    高歌也知道这个道理，回答道：“是的，师父，我也准备放手了。”

    老子摇摇头道：“你没放手，你的心还留在那里。”

    高歌怔了怔，轻轻吐出口气，刚才得到师父赐予灵宝的欢欣慢慢淡去，眼神投向大赤天万里高空，有流风飞过，推着无数的云朵，变幻着形状，飞快向北方移动。

    “我放手了吗？”高歌心里暗暗问自己，虽然不在答理火姑、大河等几个，但却还没有把自己的下属抽回来，自己的力量，依旧护着人族。

    老子慢慢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心里充满了孤寂，这样的心性，其实和我所修之道不甚相合，但你是盘古唯一的嫡亲，自当由我等教导成长，所以我把你收入门墙。”

    太上忘情，顺其自然，无为而治，高歌也知道自己其实并不适合太清一道，自己欲望太多，索求太多，与太清一脉的理念是相违背的。

    老子道：“但你继承了盘古心中的大爱，爱己爱人，却是极好。”高歌心中大汗，我也就爱个人族而已，其他种族，可不放在心里，却是有愧盘古大爱之心。

    “可你越爱人族，就越要放手。”

    “一个强大的种族，必须历经艰辛与磨难，铸就坚毅不拔的奋斗精神，百折不挠的不屈意志，才能披荆斩棘，不断前进，才能在一个又一个劫难中成长，在苦难中强大起来。”

    高歌也深知如此，连连点头。

    “你这样一味护着，所有人族的劫难都被你拦截了下来，对人族并不是好事。”

    高歌强辩道：“我也就出手了几次，人族还是靠自己发展的，嗯，巫族这次，我如不出手，整个人族都会被打残。”

    老子摇摇头道：“巫族这事，还是你自己惹来的，没有你的维护，人族哪里会发展这么快，何时才能与巫族接壤。”

    高歌想了想，还真是，没有自己的照料，人族的人口数量，恐怕不到现在百一，远不能与巫族接壤，也不会有丝毫的底气，与巫族硬抗。

    老子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当局者迷，道理放在眼前，也视若未见。

    高歌怔怔想了好久，话说起来是轻巧呀，可做起来，却是难了。

    人家金仙、太乙，把人族的天仙一个个杀掉，能不理会吗？

    外面随便冲进来一只灵兽，能把整个部落吃掉，能不理会吗？

    一只发狂的毒物，能把百万里山谷的所有部落的人，瞬间毒死，能不理会吗？

    “有你在，人族就不会灭亡，有人教在，人族就不会灭亡，你还需担忧什么？”老子直接点明。

    高歌点点头，长长舒了一口气，神情变得有些萧索。

    是呀，只要自己和人教在，那个种族敢灭杀人族呢？

    雏鹰长大了，总会要离开安全的鹰巢，到高空中展翅，在风雨中翱翔，稚嫩的翅膀每扇动一次，就强韧一点，每搏击一次风雨，就成熟一分。

    老子见高歌如此，欣慰地点点头。

    道理好想，做到却难，所谓知易行难。

    知行合一，才是真正知道。

    高歌撇开话题，陪着师父说话，捡了些童子们的趣事说了说，特别是金角银角两人的对比，行事处事的差异，一一说个师父听了。

    “师父，妖族天庭发展这么多年，实力怎样了？我看这些年，巫妖间的小规模摩擦越来越厉害……”高歌由崆峒山，说到洪荒，提起巫妖之事。

    “几百万年，妖族个体实力提升不小，但真正厉害的，是太一从混沌钟参悟出来的周天星斗大阵，却是快演练成熟了，这阵法威力极大，汇聚三百六十位大罗金仙，借用三百六十颗主星的威能，已经能发挥出近乎圣人的力量。”老子神情有些严肃道。

    高歌点点头，又问道：“巫族呢？”

    老子眼睛出现一丝复杂的情绪，慢慢道：“巫族呀，操练的是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全力发动，可以凝集盘古真身，发挥出部分盘古的力量出来。”

    “可惜十二祖巫，本身力量不足，维持盘古真身难以持久，否则，呵呵……”

    老子和一众圣人一样，暗中观摩了巫族操练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感受到那无匹的力量，连圣人也要避退三舍。

    “可惜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