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种人格:正文卷 第三十三章 下一种死亡(7)
十三年前的一个夏天。
大概是夜晚十点多,有个小男孩在饭桌上写着功课,屋子很小,大约只有三四十平米,只有一卧一厅一厨一卫,全部都挤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屋子里只有小男孩和他的妈妈,所以只点了一个灯泡,而灯泡因为用了很久没有更换,发出的光变得泛黄、很暗,只能微微的照着饭桌上男孩的功课。
“啪。”
一声响亮的关门声,惊扰着小屋子的平静。
妈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门口迎着。
“这,这日子真他妈,他妈的不是人过的。”
从门口走进了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手里还攥着空酒瓶,嘴里不停的嘀咕着。
“你怎么又喝这么多。”
妈妈上前搀扶着男人。
“你,你少管我!”
男人推开了妈妈,拿着酒瓶对她不停的比划着。
“你,你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是不是嫌我没本事。”
男人醉醺醺的问着妈妈,态度十分的可怕。
“朔儿,快回房里去睡觉,把耳朵捂住。”
坐在饭桌上的小男孩,听话的回到了房间里,把门反锁着,坐在床上,害怕的捂着耳朵。
而窗台,突然跳上来一只猫,隔着窗户,对男孩喵喵的叫着,像是在安慰他。男孩站起身,走向了窗台,打开窗把猫咪抱了进来。
“小猫咪,你怎么在这,你的家呢?”
猫咪只是喵喵的叫着,但似乎是在回着男孩的话。
男孩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块饼干,掰碎了放在猫咪面前,猫咪试探的嗅了两下,然后便舔起饼干来。
男孩摸着猫咪的头,笑的很开心。
而这时房间外男人和女人吵的更加剧烈了。
“你喝多了。”
“别说这些,你就是瞧不起我,嫌我没用,可你,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
“你,你就知道喝酒,每天的工钱,全都被你给买酒了,家都是我支撑起来的,你辛苦什么!”
女人委屈的朝着男人咆哮着,男人反手一个巴掌就打向了女人的脸。
“你给我闭嘴,没有我,你们娘俩现在还在睡大街!”
女人哭着跪在地上,捂着脸,默默的擦着眼泪。
男人拿着酒瓶晃晃悠悠的走到沙发旁,噗的一下躺在了沙发上,闭上双眼,呼噜声一下就响了起来。
女人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的站了起来,走到沙发旁,帮男人把鞋子脱了,把酒瓶丢进了垃圾桶,之后走到房间门口敲起门来。
“噔噔噔。”
“朔儿,给妈妈开开门。”
男孩听到妈妈的呼喊,慌张的把猫咪藏在了床底下,然后跑过去给妈妈开门。
女人摸了摸男孩的头,走到了衣柜前,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了一块毯子就又出去了。
男孩从床下找到一个纸盒子,把猫咪放了进去。
“小猫咪,等会妈妈要进来睡觉了,你要乖,在里面不要吵,睡一觉起来就陪你玩。”
男孩嘱咐完,便把盒子推进了床下。
第二天晚饭,男孩提出要把饭带回房间里吃,女人同意了。男孩便端着饭碗进了房间,锁上了门,开心的和猫咪分享着晚餐。
“啪”
又是熟悉的甩门声。一股酒味从门口直冲了进来,男人醉醺醺的走了进来,面向着饭桌,大喊着。
“孩子呢?”
“你问孩子干吗?”
男人没有回女人的话,只是不断的重复着。
“孩子呢,把他藏哪去了?”
“你要干什么!”
女人开始慌张起来。男人见饭桌没有男孩,便在家中四处找着,最后站在了房间门口。
男人转着门把手,门锁了,打不开,男人便开始撞门。
“你要干什么!”
女人上前阻挠着,男人一把手推开了女人。
“老子要把他卖了!”
“你说什么,那可是你的孩子!”
“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男人愤怒的撞击着门,砰的一声,门终于被撞开了。
男人冲了进来,撞见了男孩和那只猫咪。
男孩害怕的缩在房间的角落,猫咪对着男人炸毛,“嘶嗷”猫咪的嘶叫声似乎警告着男人不要靠近。
男人走了进来,对着猫咪用力一脚踹了过去,可怜的猫咪被重重的踹在了墙上,血液从猫咪的身子里流淌了出来,渐渐没了动静。男孩哭着看着地上的猫咪,痛苦的叫喊着。
男人冲向男孩,用他那罪恶的大手伸向了男孩细软的胳膊。
“噗。”
女人从背后冲了进来,手里拿着刀,用力的通向了男人的腰,鲜血顿时从男人的身体里涌了出来,浸透了男人的衣服。男人转过身,一把将刀夺走,推开了女人,女人再一次的冲向了男人。
“噗。”
刀子插进了女人的腹部,血液涌了出来,洒落在地板上,女人抓着男人的衣袖,渐渐的,身子没了力气,跪倒在地,躺在地上,双眼无力的望着男孩,嘴努力的动着。
“快逃!”
女人的想要对男孩说出着两个字,但奇怪的是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尽最大的努力,也只是动动嘴唇。但男孩似乎看懂了女人的唇语,撒开腿就往外面跑着,男人尽力的追赶着,但腰上的伤口依旧流淌着血液,刚出了房间,便无力的倒在了地上,男孩奋力的跑到了外面,因为匆忙,连鞋子也没穿,大晚上赤着脚在马路上跑着。
突然,一辆轿车驶了过来,但还好司机反应迅速,马上停了下来,男孩却被吓得坐在地上。
司机下了车,走到男孩面前,关心的询问着。
“小孩,怎么了,怎么鞋也不穿就跑了出来。”
男孩抬起头,望着司机,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司机疑惑的望着男孩,男孩裤脚粘上的血引起了司机的注意,询问过后司机报了警。
最终女人因失血过多死亡,男人也因此判了无期徒刑,小男孩被奶奶抚养长大。
十三年后,晴江市监狱。
“爸,最近身体还好吗?”
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问着对面穿着囚犯服的男人,中间有一块玻璃窗挡着。
“我不是你爸,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是你妈和前夫的孩子。”
“我知道,爸,可是,你是杀害我妈的仇人,而你现在在着,我想杀你却杀不了,所以我只能把你当成我爸,因为我再想不到什么理由可以不杀你。”
男人望着男孩,内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愧疚,只是单纯的望着,望着一个可怜的孩子。
男孩把手伸了过去,从玻璃的小孔中塞进了什么东西。
“爸,你就在这里好好的活着吧。”
男孩站起身,离开了。男人望着男孩塞进来的东西,一脸的疑惑。
男孩塞进来的,是一撮黄色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