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叫我执政官:有良心的执政官 第二十章 好为人师的地球人给你讲解什么是货币
“你能猜到这里,我也不想去知道你的思路是什么。”又咽下了一口温酒,方思绩乐呵呵的将一碗被切成薄片的羊肉再次倒进锅里:“我们就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对了,你认为除了你之外,还有人能猜到我们的想法吗?”
“可能性很小。”郝源斜了眼方思媛:“除非某个人再次告诉另一个跟我一样的异世界人:有人闹着要老爹分封。”
他似笑非笑的抬起头,与方思绩对视道:“是方家在压迫着他们,逼着他们不得不讨要好处,对吧?”
“啊?”含混不清的作出了回应的方思媛显得有些茫然,她咽下了一口米饭,才反问道:“跟我有什么关系,确实是他们在跟老爹闹,还说什么要回归封建制度下的大宗族模式——简直是在搞笑,谁不知道外边的资源点全是我们家的?就连刚刚那些猪猡们也只是有收益的权力而没有管理的权力——除了跟我们那大哥有关系的人之外。”
方思绩却是懂了,他也揶揄道:“三妹,你就少说几句这些夸耀咱方家的话吧。”
“咱家这么仗势欺人,刚刚那些政务堂贵人们连12个士兵就能保护他们五千多人的话也相信,你认为妹夫会相信你口口声声的是他们先开始闹的?”
对此,郝源只是举杯敬道:“确实如此。”
方思媛有些羞恼:“我不管那么多啦,老爹都给他们那么多方钱了——他们还是无端端的想要资源点,那不是他们在闹吗?”
方思绩摇摇头,叹了口气:“三妹啊,你就没发现,老爹在二十五年前定下了方钱作为交换财物的媒介以来,实际上就是在光明正大的掠夺吴叔他们的家产吗?”
面对郝源转过来的目光,方思绩解释道:“我也是在老爹提醒下才注意到的,若不是老爹透露给大哥——吴叔他们怎么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越来越穷的。”
“掠夺?”方思媛蹙着眉,苦苦思索着:“不用刀枪棍棒,是怎么掠夺的?我不明白。”
被眼神示意的郝源连忙接过话题:“那我先来抛砖引玉,提出三个问题——有的农民一家只种田,那他是怎么获取布匹和薪柴的?”
“有的伐木工只伐木,那他是怎么获取布匹和粮食的?”
“有的农民家庭男性种桑麻、女性纺织,那这一家人是怎么获取粮食和薪柴的?”
方思媛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去市场交易啦,他们可以在商人那里换到方钱,再用方钱去购买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那放在以前,没有方钱呢?”
面对这个问题,年仅十八的方思媛思量了片刻,才犹豫道:“用自己获取的东西去市场上交换?这就叫……以物易物?”
郝源点点头:“所以方钱就是货币,也就是钱,而你所说的以物易物指的就是商品交换商品,在我曾经生活的世界里,这是一门非常深奥的学问。”
在接过了方思绩递过来的铜币后,郝源开始阐述:“我只能简单告诉你——因为方家认定了方钱作为一般等价物,而且普通百姓能通过方钱无条件在方家这里兑换粮食和布匹,所以方家就可以通过铸造方钱来获取更多的物资。”
“因为方钱的价值和信用都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没人会去怀疑方钱哪天突然就换不了作为硬通货的粮食和布匹了。”
“那么,如果同等数量的方钱已经不能买同等数量的商品了呢?”
已经逐渐有些明白过来的方思媛一下又迷糊了:“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是掌握了货币发行权的重要性了,简单点理解就是掌握了铸钱的重要性——如果世界上只有10只羊,也只有10枚方钱,1枚方钱能换到1只羊。”
“而我却掌握着铸造方钱的权利,一但我铸造了10枚方钱,世界上一下就有了20枚方钱,这下没人愿意用1枚方钱换1头羊了吧?”
“为什么不愿?”方思媛有些抓狂的反复将羊肉片在蘸碟里刷洗:“1枚方钱等于1只羊,不是已经定好了吗?”
“因为方钱只是货币。”很平静的陈述出这个道理后,郝源瞅了眼兴致盎然的二舅哥,摇摇头道:“货币在流通的过程中,会因为货币总量的多少,出现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的现象——二舅哥指的就是,岳父大人近些年不断的铸造更多的货币,市场却并不需要这么多货币,于是就会出现通货膨胀的现象。”
“也就是货币供给大于货币实际需求,也即现实购买力大于产出供给,导致货币贬值,而引起的一段时间内物价持续而普遍地上涨现象”
“所以,方钱贬值,羊价上涨,人们只能用2枚方钱来换取1头羊了。”
在郝源作出总结后,方思绩猛地鼓起掌:“精彩,老爹都没将这些阐述得这么清楚——我想,我明白了。”
“但我没明白!”感觉自己在智商上输了的方思媛忍不住离座揪住郝源的袖子:“能不能再简单点?”
郝源却只是微笑着耸耸肩:“我需要重新组织语音——你知道的,那是我们世界的知识,在没有事前准备的情况下我已经尽力将它简明扼要的告诉你了。”
“明明一点儿也不简明扼要!”
把方思媛赶去重新复习有关货币的知识后,方思绩的脸色一下阴沉起来:“刚刚三妹在这里,我没给你说清楚——方家堡在三十年前叫做俞家堡。”
“你……懂我意思吧?”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郝源咬着下唇点点头,他再次有了种不妙的预感。
“对,就像你想的那样——我爹就是俞家的上门女婿。”
“我对俞家也知之甚少,仅仅只是听说那时堡里发生了一场大火……过往之事恍宛如云烟,过去的所有痕迹,都被时间悄悄抹去了。”
“而且,几乎所有经历过三十年前那场大火的人都三缄其口,我也无从得知真相。”
“但无论如何,我相信吴叔他们那么忌惮我老爹的原因,可能就源于这场大火。”
“不然——哪怕他们被掠夺了二十五年,他们也还有鱼死网破的实力,再不济也不至于只是对我老爹放放狠话——吴叔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方思绩显得有些憔悴。
这话应该在他心里憋得有些日子了。
看到方思绩连续喝下三杯酒之后,郝源才开口道:“所以?”
方思绩微微一怔,继而苦笑:“别装傻了……所以我不希望你表现得太过优秀,死人没法承担起更大更多的责任——我可不知道老爹在想什么,我永远也跟不上他的思路。”
郝源放下碗筷,伸了个懒腰:“你的意思是,对方家继承人有些威胁的都得死?实际上,我到现在还没明白——明明可以继续温水煮青蛙,为什么非要将他们逼到这一步?”
“我不相信你们看不到这样的内耗会带来什么后果。”
“首先,方家没有继承人……其次,那是老爹作出的决定,谁拦得住?”方思绩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已经软化的米粒,继而像是大梦初醒一样呢喃道:“等等,我好像明白了!”
他的瞳孔中猛地绽放出了喜悦的神采,整个人一下就蹦了起来:“这很关键,我马上要去证明一下我的猜想。”
他大步走到门边,突兀的回过头:“舍生卫我就带走了,隐娘你留下俩人保护我妹夫。”
“思媛,我们走!”
凝视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郝源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