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真的是非常神奇的东西。

    有些时候，只要轻微的干预，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甚至是一群人的命运。可有些时候，就算再强大的干预力量，也撼动不了命运。

    俗话说，天命难违，就是这个道理。

    俞岱岩的命运，算是被秦至庸改变。可是殷梨亭的命运没有改变，他的手脚依然被大力金刚指折断，并且时间上还提早了二十年。

    秦至庸背着简易的包裹，刚出门，准备赶往武当山。纪晓芙和杨逍找到了他。

    纪晓芙眼睛通红，显然是刚哭过。

    她焦急地问道：“秦先生，殷六侠的腿脚被大力金刚指所伤，是不是真的？”

    秦至庸点头道：“是真的。我正打算去武当，为殷六侠的伤势尽绵薄之力。希望我的这点医术，对他的伤势能有所帮助吧。”

    纪晓芙说道：“我和您一起去武当。”

    秦至庸点头道：“纪姑娘你和殷六侠的关系……你去一趟武当也好。”

    纪晓芙最近的情绪有点不稳定，陷入了内疚和纠结之中。一方面她被风度翩翩的杨逍吸引，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对不起殷梨亭。

    心态不对，就连在学堂里听讲，她都不能做到专心。

    学校阻止早恋，是有道理的。一旦陷入了恋爱状态，就不能专心治学，非常影响学业。再聪慧的学生，只要是蜜里调油的爱恋状态，成为方仲永是必然的事情。

    不过，纪晓芙是成年人，再加上她只是个“旁听生”，秦至庸对她到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

    纪晓芙谈恋爱，和谁谈，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杨逍说道：“纪姑娘，我陪你一起去武当。”

    秦至庸微微一笑：“杨左使有魄力。明教和中原六大派是势不两立，你身为明教高层，居然敢上武当山。秦某佩服。”

    恋爱的力量是伟大的，可以让杨逍这个风流浪子视死如归。

    杨逍哈哈一笑，说道：“我杨逍有生以来，还没有怕过谁。为了纪姑娘，杨逍去一趟武当又能如何？张真人是武林第一人，我不相信他老人家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杨某。”

    秦至庸说道：“杨左使，你想要去什么地方，和秦某无关。只不过，你要是和殷六侠闹出了什么不愉快，秦某也不会插手。”

    纪晓芙担忧地看了杨逍一眼，说道：“杨公子，依我看，你还是别去了。”

    杨逍说道：“纪姑娘，你不用担心我。武当山，杨某是去定了。”

    ………………

    去往武当山的路上，沿途遇到的百姓，都是衣衫褴褛，麻木不仁。

    秦至庸暗道，如此糟糕的局面，必须要改变。

    元朝不能为天下百姓牟利，反倒让百姓苦不堪言，这样的朝廷，不要也罢。

    刘伯温在寻找明主，也不知道他遇见了朱元璋没有？

    秦至庸给杨逍的感觉，有些深不可测。

    可是杨逍一直没有见过秦至庸出手，不过这次赶路，他算是见识到了秦至庸的轻功身法和强大的体能。

    秦至庸赶路的速度看似不快，步法也并不玄妙，就像是普通人走路一样。可是杨逍需要拿出八成的速度，才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

    要不是为了等纪晓芙，秦至庸的速度还会更快。

    每走数十里路，秦至庸就会停下了，让杨逍和纪晓芙恢复体力和内力。

    等他们恢复了力气，再继续赶路。

    而秦至庸走了数十里，是脸不红，气不喘，身上没有一点汗水。如此强大的体能，真是令人震撼。

    秦至庸的身体素质，已经是达到了人类的巅峰。

    想要继续令身体素质增强，就不是依靠拳术武功能办到的了。除非秦至庸能找到突破寿命极限的办法，让身体得以真正的进化，方能脱胎换骨。

    之前，杨逍的梦想是结束明教四分五裂的局面，现在他又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变得和秦至庸一样强大。

    秦至庸讲解武学修炼知识，没有藏私。杨逍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制定了修行计划。若是一切顺利，数十年以后，说不定自己可以达到秦至庸目前的高度。

    杨逍坐在石头上休息，他看了一旁正在调息的纪晓芙，说道：“秦先生，你觉得我的心境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入定的状态？”

    秦至庸摇头：“不知道。心灵境界，是最难以琢磨的东西。儒家的修身，修心，虽然有迹可循，但是每个人的思想不同，因此情况也就不一样。有的人，一朝悟道，成圣成贤，有的人大器晚成，还有的人，浑浑噩噩，到死都是冥顽不灵，愚昧无知。心境这东西，其实虚无缥缈，并不稳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诞生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产生心魔。让多年修行，毁于一旦。菩萨的心境够高，可是如此强大的心灵，依然有退转的可能。”

    心灵达到了“静”之境界，并不代表就可以安枕无忧。

    秦至庸现在的心灵境界，就像是一湖清水，表面平静，可是水底却有波澜旋涡存在。杂念就像是水中的微生物，需要及时清除，才能保证清水的洁净，否则，时间一长，清水就会变成死水。

    修行，需要大毅力，大勇气。

    一旦踏上了修行之路，就不能回头，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就算克己修身，如履薄冰，不停地探索求道，也未必能渡过苦海，达到彼岸。

    有五成的修行人，不能吃苦，刚开始就打了退堂鼓。还有四成的修行者，没有找到修行的真谛，半途而废。只有一成的人可以勉强坚持下来。

    随着心灵境界越来越高深，秦至庸体会越深。修行，的确是需要大毅力。

    不能坚持，就不要修行。

    想要在修行上有所成就，想要成仙成佛，谈何容易？

    世人皆知修行好。

    谁人知晓修行难？

    杨逍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少年时期，蒙阳教主看重，传了我两层乾坤大挪移心法。阳教主失踪之后，我们明教的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就不知了去向。秦先生，你的学问和武学造诣震铄古今，凭两层心法内容，不知你能否将完整的乾坤大挪移神功推演出来？”

    秦至庸一脸平静，说道：“乾坤大挪移是明教的镇教神功，只有历代教主可以修炼。杨左使把神功心法给秦某观看研究，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杨逍苦笑一声，说道：“是啊，镇教神功不可轻易外传。可是以秦先生的武学修为，会贪图明教的心法吗？秦先生在学堂里讲的修行至理，其珍贵程度，怕是早已经在乾坤大挪移之上。若是秦先生能帮我把乾坤大挪移后面的心法推演出来，杨某感激不尽。”

    内力的修炼上，秦至庸一直都是自己推演，寻找内力的本质和真谛，并未去修炼什么神功心法。

    混元功，寒冰真气，甚至葵花宝典，秦至庸都有过研究，但并未修炼其中任何一门。

    因为这些都不是他要的。

    秦至庸吸取了基础内功、混元功、寒冰真气、葵花宝典等内功的修炼理念，根据具体情况，推演出了合适自己的内功。

    秦至庸的内功，中正平和，没什么攻击力，要说有什么特点，那就是把养生功效发挥到了极致。这样的内力，最能滋养反哺身体。

    直到现在，秦至庸的内功，都还没有一个名字。

    秦至庸说道：“既然杨左使不担心神功外传，那秦某推演试一试。不过，帮别人推演功法，秦某还是第一次做，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杨逍从怀里拿出一张拜师的羊皮纸，上面记录的正是乾坤大挪移的基础心法。

    乾坤大挪移，前两层心法是基础，三、四层是中层心法，五、六层是高端心法。

    至于第七层心法，是原创者的一点想法，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练成。

    明教教主阳顶天，算是天才级的人物，可是他只不过将乾坤大挪移修炼到了第四层。要求高，难练，或许是乾坤大挪移的另一个特点。

    秦至庸拿过羊皮纸，看了两眼，就记住了心法内功。

    把羊皮纸还给了杨逍。

    秦至庸笑着说道：“乾坤大挪移有点意思。和咱们中原的武学理念有些不一样，到有些可取之处。颠倒阴阳二气，以激发人体潜能，太过于粗暴，不适合养生。杨左使，容我多想想，设计一下推演的思路。”

    杨逍说道：“秦先生你慢慢思考，我不急。”

    纪晓芙调息完毕，又变得神采奕奕。

    秦至庸说道：“走吧，咱们继续赶路。”

    ………………

    武当山。

    一个小道童向莫声谷禀报：“七师叔，秦至庸先生和峨眉派的纪晓芙女侠来访。”

    莫声谷连忙说道：“秦先生和纪姑娘来了？他们在什么地方？”

    小道童说道：“已经到了大殿。”

    莫声谷说道：“你先去招待秦先生和纪姑娘。我去见师父。”

    小道童说道：“是。”

    大殿里。秦至庸、杨逍、纪晓芙喝着茶，耐心地等着张三丰。

    武当虽然大门派，但日子过得比较清平，周围的道观建筑，都非常老旧，没有花钱翻修。

    海沙派贩卖私盐，日子过得反倒滋润许多。

    张三丰带着莫声谷和张松溪走进大殿，笑着说道：“秦先生驾临武当山，贫道张三丰有失远迎，真是失敬失敬啊。”

    秦至庸连忙站起来，抱拳道：“秦至庸见过张真人。是秦某冒昧前来，打搅之处，还望张真人勿怪。”

    张三丰的精神状态，令秦至庸非常惊讶。

    莫非，张三丰已经达到了“活死人”的境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