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吃很久了。”灵烨点点头。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杀而食之，不知可吃多少日也。

    “您真会说笑，鲲这种上古异兽战力惊人，而且数量稀少，若培养得当将会是一大助力。您居然想着吃，真是幽默风趣。”

    海藻脑袋笑了起来，显然觉得灵烨是在开玩笑。

    灵烨勉强一笑，稀有生物，估计是宇宙一级保护物种，不能吃了，真是遗憾。

    “那这个蛋是？”灵烨俯身又拿起一个蛋，外观呈蓝紫色，点点雷纹闪烁，显得高贵神秘。

    “这是雷鲲，战力比普通的鲲强，一个顶两。”

    “那这个呢？”灵烨右手食指指着一个灰白色的蛋，其蛋壳上有着狰狞的骨刺凸起。

    “这是骨鲲，是鲲死后被亡灵法师复活而产生的新品种。虽然没有血肉，但会魔法，身体被破坏的七零八落后能自动修复，续航能力强无敌。”

    “这个蛋都腐烂了，你居然还拿出来卖，欺骗消费者吗？还有这个，都长毛发臭了！”

    “非也非也，小兄弟，此言差矣。这两个，一个是腐鲲一个是尸鲲，有着不死族的特性，肉厚抗揍。我在拼夕夕上开了那么多年的店，从来没有卖过假货。”海藻脑袋举起右手在心口画十字，“如果说谎，我就戴绿帽子。”

    哪用戴啊，你的海藻脑袋就够绿油油的了。灵烨翻了个白眼，不准备买鲲，但还是饶有兴致的询问着每一个蛋。

    看完了玄鲲、土鲲、冥鲲、七彩神鲲……灵烨看向最后一个，也是最特别的一个蛋。其他蛋都是普通的椭圆形，只有它是彻底的圆形。橘红色的蛋壳上有着漆黑的纹路，看上去像一个篮球。

    “这是篮球鲲？”灵烨端详半天，犹豫不决的问道。

    “篮球鲲？什么鬼名字，听好了，这是我卖的蛋里最稀有的，全宇宙仅此一号。其他的鲲再怎么强大，都是起源于远古异种，而这种鲲，根据研究是最近才在宇宙里形成的，可以说是适应了时代的变迁而诞生的强大变异种，它们的蛋我只有这一个。这种神奇的鲲，名为菜虚鲲！”

    听灵烨问起他的得意商品，海藻脑袋很是得意，开始对灵烨讲解菜虚鲲的技能。

    菜虚鲲可以召唤篮球流星雨攻击敌人，有环绕身体的篮球转圈盾，还有扰乱敌人心智的声波攻击：鸡你太美。

    灵烨十分动心，然后拒绝。

    养鲲干什么，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够自己买吃的，哪里有钱供鲲吞噬进化。再说了，吞噬进化又如何，不还是被狍鴞和梼杌等更强的一口吞，自己可没有操作失误的老婆。

    辞别了海藻脑袋的挽留，灵烨继续手揣兜里逛街。过了一个街口，他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脸上出现过的喜悦被面具遮挡无人看见，唯有从捏着衣角的手指判断他内心的波动。

    这是间店面狭小的铺子，布置非常古朴，门窗都是精巧的古典样式，带着天朝风，浓浓的古韵扑面而来。夹杂在两家地摊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在这个交易会的空间里，大多数人都不会搭建商店，毕竟千年才开一次，有店的话只是徒增一笔日常开销，对卖东西没有多大帮助。贩货物的话，在地上铺个毯子不影响卖，还接地气呢。

    正因如此，这家店越发鹤立鸡群，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真正人灵烨失神的，是门楣的牌匾上写着两个漂亮的小篆书，依稀可以辨认出“哑舍”二字。

    喜的是在宇宙里还能看见故乡天朝的文字，悲的是这家店门扉紧闭，门上的铜环已惹上铜绿。屋檐下垂挂的灯笼只剩竹篾子，两三丝丝缕缕的红纸粘连在上面。毫无疑问，这家名为“哑舍”的店，已许久没有开门了。

    “真想进去看看，这家店卖的都是什么？”灵烨站在门口静静注视着，良久伸出手轻叩门环，自言自语道。

    无人回应。

    看来是真的没人，灵烨遗憾的摇了摇头，如果开店的话，不管这家店卖什么，看在同乡的份上自己都会给面子买一点。只可惜，唉……

    “那家店的老板以前来过，一千年前的那一次交易会。”看见灵烨一个人呆呆的伫立门口，旁边地摊的老板似乎被勾起了回忆，开口道：“老板是个男人，虽然带着面具不清楚样子，但看骨架的话很年轻。”

    见灵烨看向自己，那人拿起脚旁的烟斗，在地上磕了磕烟灰，放到嘴边抽了一口又缓缓吐出，青烟袅袅。一口烟下去，似是打开了话匣子。

    “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穿着一件令人移不开眼睛的唐装——深如暗夜的黑色缎子，对襟上的几颗盘扣深红如血，右手的袖筒绣着一条暗红色的龙，龙身蜿蜒，顺着袖子盘旋而上，龙口正对着领口，乍看如同活物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咬断他的脖子。这诡异而又栩栩如生的绣品，让我感觉到他有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气质。”

    “那他的店里是卖什么的？”灵烨在他旁边寻个空地，拂了拂灰尘，坐了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知道为什么这家店叫哑舍吗？”带着巫妖面具的地摊主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一句。

    灵烨摊着手，摇了摇头。

    那人也不觉得能从灵烨这里得到答案，把烟斗拿在手里，加了一些烟丝。

    灵烨一个响指，光能量在烟锅涌动，烟丝无火自燃。

    “是卖古董的。”巫妖面具抽了一口，惬意的眯起眼睛：“我当年问过，他说是取古物不会说话之意。”

    “那位老板真是好雅兴，不知他买了些什么？”

    “呵，他想买能逆转时间的货物。可那种神器可遇不可求，即使是破次元跨空间大型宇宙交易会也不多见。他没买到，就关店了。”巫妖面具陷入回忆，“我至今记得他那时的悲伤与疲惫，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像是背负着一个枷锁走了很久又舍不得放下。可能是失去了重要的人想改变他死去的事实，但历史又岂是能轻易改变的。要是能的话，我又何尝不想。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受到巫妖王的蛊惑踏上冰封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