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婷想下去的时候，“周芸”却劝周婷道：“小婷，我们应该先去参加考核……”

    “考核很重要，但救人就不重要了吗？”

    周婷本人不是圣母，但出于考核考虑，她斟酌了会，说了一句“略圣母”的话。

    想来夏轩那个欧吉酱应该会喜欢吧？

    周婷笑了笑，便毅然地向下方走去。

    而“周芸”犹豫了会后，还是跟着周婷走了下去。

    很快，她们便在云宫另一侧的悬崖边，发现了一个正挂在一根突出来的枝丫上，随时都有掉下去的云宫女孩。

    套路，全是套路——放现实里，这个槽点太多就没不说了。

    “救救我，拜托你们了！”

    闻言，周婷毫不犹豫地将伸出手，将女孩抱了上来。

    这关在知道是考核后就已经失去了难度，因为真正的考核在台阶上做出抉择的一瞬间就结束了。

    “谢谢你，漂亮姐姐。”

    “姑娘，谢谢你。”

    就在女孩道谢的同时，她的父母便从云宫方向过来，然后就把女孩接走了。

    对此，周婷无力吐槽。

    合着你们就在旁边啊……不对。

    周婷忽然明白了夏轩的意思：救人是对的，但不救人一定就错了。或者说，哪怕还没付出真实行动，但面对取舍，却已经有了救人的心，就不高贵了吗？

    如果周婷抉择的时间长了点，那么这对父母不就会自己把女孩救上来了吗？

    所以，这其实是一道没有正确答案的题么。

    周婷对夏轩考验人心的手段又有了新的认识。还真的是不能轻视任何上了年纪的人呢。

    就在周婷思索的时候，云宫的正殿已经正式关闭。

    “周芸”有些失落地看了云宫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而周婷则在想另一件事：台阶的抉择明显是考核的两个分支。既然她如此果断的选择了救人，那么没道理考核就到此结束了。

    果然，就在周婷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云宫的偏门飞速地跑下来一个人。

    赫然是那个拥有直接入门令的穷武者。

    “这位姑娘，刚刚云宫的执事见我资质上佳，便直接收了我入门。眼下你们错过了其她考核，这块令牌便请你们收下吧。”

    穷武者将令牌递了过来。

    但周婷却没着急接：令牌只有一个，但她和“周芸”却是两个人呢。

    所以，是二桃杀三士么？

    周婷看向“周芸”，“周芸”也看向她。周婷明显看出了“周芸”的渴望。

    “你拿着吧。”

    “可是，那小婷你……”

    “没事。你拿着吧。”

    周婷将令牌递给“周芸”。后者露出了感动的神色，然后接过了令牌道：“谢谢你，小婷。”

    “没事，不用谢。”

    周婷笑了笑，心里却在嘀咕：这“周芸”破绽也太大了吧……难道？

    周婷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揣测：按理说，夏轩如果是想让她不要怀疑这是幻境，那么知道自己模拟不好“周芸”的情况下，就应该让后者沉默寡言点。

    但夏轩偏偏反而反其道而行之，就好像故意露出许多破绽给她，想让她发现一样。

    如果从这个角度推理，那么会不会是夏轩设置这个“周芸”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让她相信，而是让她怀疑呢？

    怀疑这是一个幻境，然后正面指出来。

    “……是了，应该是这样。”不然没道理解释“周芸”突然有了如此大的破绽，估计这就是考核的最后一关了。

    “小婷，你在嘀咕什么？”

    “哦，没什么。”周婷看向“周芸”，“也就是在想真正的小芸虽然也会想要这个令牌，但在令牌只有一个的情况下，就算是我给她，她也是绝对不会收下的。而且她也不会劝我收下，因为她也知道我也不会。”

    “因此，这件事的最后结果应该是我们都不会收下令牌，并且相约下一次机会。毕竟比起机缘，我们的感情是无价的。你说是不是呢？假货。”

    “而且，这一切，所谓的云宫，还有其她人，也都是幻境吧。”

    “周芸”还想要反驳，周婷却摇摇头道：“好了，你也不用说了。除了这件事，周芸不会不和我分析，就直接上了圆木。周芸也不会不等我，而是泡在人群里。周芸更不会在乎机会而选择忽视她人的生命。”因为原著里的周芸才是偏圣母的那一个。

    周婷笑了笑，没想到自己居然已经这么了解一个人了。

    周婷看向“周芸”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芸”摇摇头，笑着点点头道：“果然没有让‘小芸’失望，小婷就是小婷呢。期待与你的再遇。”

    就在“周芸”说完这番话后，她的表情便定格在这一瞬间。穷武者也是如此。

    幻境里的一切都静止了。

    所以，考核结束了？

    周婷的身后传来了鼓掌的声音。

    周婷转头看去，夏轩朝她走了过来，笑道：“觉得我这幻境如何？”

    “很不错，很逼真。”

    “你也不错。”夏轩捋着胡须，“老夫还以为你还要一会才能确定是幻境，没想到你这么果断就识破了。”

    周婷谦虚道：“因为圣主您给我的提示很多，而且我和小芸太熟了。”

    “嗯。我感觉到到了。”

    周婷想了想，又问了一个符合人设的问题：“对了，那真正的小芸呢？”

    “她目前有点怪，我感觉她已经知道你的不对劲，可偏偏还没有指出这一点……”夏轩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色，随即笑道：“好了，先不用着急，等结束后你们就能见到了。嗯……现在来说说你对这些考核的感受吧。”

    “收获挺多的，感觉自己变得更有勇气了。同时在分析事情上也明白要抓住细节。还有在抉择问题上，其实每一种抉择都没有绝对的对错，只要自己的心在第一时间能给出偏向的答案，那就按这个方向去做就行了。”其实因为一开始就知道是幻境的缘故，收获和游戏体验都很小啊，老爷子。

    周婷心里腹议，脸上却露出了颇有收获，回味的表情。

    而夏轩听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婷道：“嗯，大体上和我心意。只是第一关你确定让你更有勇气了吗？

    囧。

    周婷瞬间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

    这个欧吉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应该算吧。”周婷硬着头皮说完。她虽然看不到，但也猜得到自己的耳朵一定红了。

    “哈哈。”

    见状，夏轩笑了笑道：“你还是不够自信啊，周婷。”

    “其实。”夏轩继续道：“我根本就没指望你能按我的提示来通过第一关。当然，你要是能做到就最好了。不过没做到也无所谓。”

    “圆木就像通向成功的通道，而掉下去则是失败。从来就没有什么成功是要求一个人要潇洒地过去，哪怕是爬着，但只要成功了，那就是成功，没有高低之分。更何况，敢迈出那一步就算你勇气可嘉了。”

    “其次，第二关也不一定要求你必须找出证据。如果没把握，强行为别人出头，当个出头鸟真的好吗？又或者，难道不能为别人解决问题，就能说你心中一定缺乏正义吗？”

    “这都是不确定的。”夏轩捋着胡子，“而第三关，面对抉择，救人是对的，但不救人就一定不对吗？很多时候，就算我们想救人，也不一定真的能救到。真正难能可贵的是我们的心，一颗面对抉择时，真的愿意放弃一些东西，而守护一些东西的心。”

    “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一定要按道德标准行事。如果心里不愿意，仅仅是为了受表扬而做出表现自己的事，本来就落了下乘了。不过，这都也看个人的抉择。”

    “至于第四关，更没有什么正确答案了。无论是自己用，还是给朋友，又或者是一起放弃，全部都是正确的选择。我只是单纯想看看你的选择是什么而已。”夏轩笑了笑，“而你也没有让我失望，不单单做出了选择，还发现了幻境的存在。嗯，这可是隐藏考核呢。”

    “至于现在。”夏轩看向周婷，笑道：“我宣布，你的第五项考核也正式通过了。”

    “第五项？”周婷有点懵，“什么时候？”

    “理越辩越明，道越辩越清。”夏轩双手背在身后，“我给你设置的五关分别为：勇气、智慧、抉择、羁绊、辩理。而不单单是我设下的这些考核，这个世界上也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固定的答案。真正有答案的是人心。值得庆幸的是，你的回答都比较贴合我心中的答案。”

    “因此。周婷。”

    夏轩看向周婷，捋着胡子道：“恭喜你，你通过我的考核了。”

    夏轩手一挥，两人身边的一切便如破碎的镜子，纷纷裂开，消去。

    等周婷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还是站在那个周芸苏醒的无名山上。周芸则还保持着盘坐的姿势，双目紧闭，显然还幻境之中。

    而夏轩正满意地看着自己，在他肩头正立着一只通体幽蓝的花状兽，想来就是那只幻兽女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