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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祁连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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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祁连:第三卷 擎天 40、河东(一)

    十一月,完颜银术可再次从河阴渡过黄河,却又被宋军翟兴所部杀得大败,银术可身受三处箭伤,居然大难不死,但他在逃回黄河北岸后,就再也不敢轻度黄河。宗翰率主力抵达怀州后,见河南府宋军防守严密,又鉴于杜充扒开了黄河大堤,河南骑军暂时行军不便,遂与希尹、谷神等决定先引军东向,转攻大名府,与宗辅大军会合后,再攻取开封、洛阳。

    雪花在零零散散地飘落而下,天空中阴沉沉的。

    初冬时节,苍凉的太行山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雪,沟壑纵横的大山之间,生长着稀稀落落的矮树和灌木,依然还有大片的黄土或是青黑色的山石祼*露着。整片山地,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天气中。

    在这种天气下,有一小队人马,在山脚下的山谷间小路上缓慢穿行着。

    这地方叫乐平山,也就是后世以造梯而闻名的昔阳县大寨大队所在的地方。这片山地间道路难行,有些地方甚至就没有道路可以通行,躲在这种地方,倒是不用担心金国的骑兵能够追踪过来。

    行于山间的队伍大约有五、六十人,大约有二十多匹驮着货物的骡马和毛驴,他们在手里拿着武器,头戴毡帽,身背木弓,穿着褪色很严重的朱红军衣,居然是宋军服饰。

    太行山区,由于条件艰苦,民风相对剽悍,生活在这一带的河北人和河东人,倒是能与陕北、陇右的平民性格相近。

    金人南侵,北宋灭国,原本就活不下去的两河百姓更是纷纷占山为王,在太行山里建立了数十处山寨。原本金人的目标盯在汴梁,幽州、河北、河东地方的各路义军日子还好过一些。但是至今年以来,金军将目标放在了这些义军身上,幽州到河东,有十几处山寨被剿灭,甚至还发生过几次屠杀,让这些山寨抗金的决心变得动摇起来。

    这支小队伍的头领是梁进,他是怀德府一带抗金义军“忠义保社”首领梁兴的从弟,此次沿着清漳河直到平乐,是为了联络从真定府退到这一带结寨自保的五马寨义军而来。这梁兴原来是河东泽州厢军队官,在金军南侵后,泽州、隆德府等地厢军溃散,梁兴与赵云、李进等在晋南组织“忠义社”,打起抗金大旗,聚拢了数千人马。不过今年以来,梁兴所部义军被完颜娄室和完颜宗英所部清剿,日子很不好过,于是派人来寻找退到河东的河北路“五马寨”义军,希望大家联手自保,抱团取暖。

    虽然大雪开始封山,但金军的清剿力度却一直没有减低,河东各地义军所面临的形势依然是十分严峻。

    随着战火蔓延,中原的形势已经是一塌糊涂,乱成了一团。不久前河东的义军听说大帅李岘和姚古回来了,军心都为之一振,可惜的是陕西各军一直紧守着黄河西岸,丝毫没有东渡的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河东南部各地的义军大多溃散,或是被金人招安,唯有梁兴所部的“忠义军”依然还在坚持高举着抗金义旗。

    在涉县的时候,梁进又遇到了一伙逃到山里结寨的“八字军”余部,对方在打听到他们的消息后,将梁进迎入山寨,好生招待了一番,并派出了四个年青人跟着他们一起来寻找“五马寨”的义军。“八字军”自从王彦率主力退回河南后,余部溃散,只不过有些人的脸上被刻下了“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个大字,为金人所不容,只得逃进太行山里做山贼。

    今年“五马寨”在赞皇县与金军大战一场,结果被金军击破了山寨,余部退到了平定军静阳寨,另外在真定府以北还有一支“太行军”,据说那是一支得到官府正式任命的部队。金人虽然占了河东、河北,但是这些地方毕竟地盘不小,金人兵力有限,也掌握不了地方,特别是太行山区,实际上控制在这些义军的手里。

    自从金兵入寇,这河北、河东的官军是望风而溃,大宋国的官员也大多是开门投降,金人没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但是两河地方的民众却是比那些官员们有骨气得多,不甘作金虏的奴隶,好汉们自发地举起抗金义旗,给金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要说起太行山地区的义军,以“太行军”规模最大,不过“太行军”的山寨一般都设在深山里,金军没法清剿,只能暂且放过。梁兴这次派梁进联络“五马寨”,也是听说“五马寨”与“太行军”有联系,意图通过他们与“太行军”搭上关系。

    ……

    赵五带着人马从邢州回来,见到军寨中已经安稳下来,心中大为宽慰。他这一次是奉命去邢州破坏沙河县的治铁监,以避免其用于资敌,行动倒也算顺利。由于事前得了刘滔的警告,“五马寨”在夏天金军的围剿中撤出了一万多人,总算是没有全军覆没。不过太行山区本就没什么农地,粮食出产很少,与真定府和赵州这种平原地区完全不同。

    如何养活手下的一万多人马,解决粮食问题,成了赵五最大的心病。

    由于受战争的影响,真定府、赵州和邢州一带农田荒芜,流民遍地,不少原本殷实的富户也被各地的“义军”抢劫一空。他这一路从邢州回来,看到路边和村里的榆树都被剥了皮,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遍地都是背井离乡,枯瘦如柴的饥民。

    这就是战争,没了官府的赈济,最终被冻饿而死的都是老弱的百姓,反倒是那些多如牛毛的“义军”山寨里抢来的存粮不少,还是相对富裕。赵五也曾打过抢劫这些山寨,以解燃眉之急的主意,不过这些山寨都设在险要的山头上,寨堡坚固,想要攻克下来,也非易事。

    想到这里,赵五顿觉心中烦闷,于是也没带亲兵,背着手到山寨外散心。

    这乐平寨设在清漳河上游,周围都是五马寨的人,倒也不虞有什么危险。

    赵五正在思考这支义军的前途,刚走出大寨门外,却远远望见马扩带着几人骑着马从北面的山谷里赶了回来,顿时喜出望外,大步迎了过去。

    “怎么样?”赵五见到马扩下了马,立刻迫不急待地问道。

    马扩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也不富裕,说是可以支援我们一部分粮食,但主要还得要靠我们自己解决。如果我们真想要投靠他们,却需要将部队交到他们手上,进行改编。”

    赵五没有吭声,听说太行军在吞并一些山寨后,杀了不少山寨头目,这让他心生忌惮。等到了人家的屋檐下,还不是任由别人摆弄,很明显,太行军是冲着吞并两河地区的义军而来的,而且做起事来有些狠辣。

    两人一起回到大寨里,进了聚义厅,赵五又继续看向马扩:“依老兄之见,他们真的是李大帅的人么?”

    马扩从火炉上煮着的茶壶里倒了一大碗热茶,捧在手心里慢慢喝着:“这倒没错,若不是我提到与那李大帅还有姻亲,那几个头领也不会答应支持咱们一些粮食。不过太行军军纪很严,那些投靠他们的山寨头领们平日里自大惯了,受不得约束,有几个想拉出自己原来的队伍自立山头,结果却被他们宰了。”

    赵五听到这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为了兄弟们的出路,某倒是受不得别人的管束,只要不是成心报复就好。”

    马扩笑了笑说道:“那倒不至于,大不了呼们把部队交到他们手中,你和我一起去陕西投奔李大帅,也能谋个差事。”

    赵五听了后却摇头:“老兄是文武双全,到了大帅帐下倒是有用武之地,咱家大字识不了几筐,也只有呆在军中与敌人厮杀才好!”